《坟舞》第15章


腿里灌满了铅,走不动了。
从身体里滋生的提麻醉着每一寸。
像一湾淌在骨头里的河。
奔腾的血液张开嘴,把所有可以储绰度的地方吞噬。
悲伤在眼里心里铺张开来。
你的笑像一根刺狠狠扎进那些破碎不堪的记忆里,然后从某个薄弱的地方毫不留情地抽离。
皮开肉绽体无完肤。
天空就下起雪来,伤口里流出的混合着提邯的液体把雪染成刺目的红。
脚底下的土地歪歪斜斜把白色传到看得见的地方。
最后在地平线的那头汇成海洋。
眼睛才失了明,只是心里清楚所有的所有都消失不见了。
霓虹灯摇晃的光线把最后的祈愿缩短。
天国塌陷,我们终将在地狱见面。
第三回∶1至2
第三回
纷飞的草屑
是下在这里的雪
黄土地上沙哑的声音
是孤单的魂缕最后的呼吸
沙子把你轻轻推向我
我在那些擦肩而过的缝隙里看到你的泪眼婆娑
轮廓那么尖锐
地平线那边的影子摇摇欲坠了呢
1
黄昏,该死的黄昏
大片的竹林大张的叶
包裹的叫做感情的养分
离离合合散散
简单到一塌糊涂
却让我一败涂地
经过的是谁啊?
连个小小的招呼都不打
有条虫在嚷嚷
给我闭嘴
2
期末越来越近,四中的大门也越关越紧。爬行的虫子蜷曲着身子,生怕那小小的门缝把身体夹住。然后超不了生。
枫树在低语,有风经过的时候。
林小黎把伞举得很低,手里抱着的书像睡着的婴儿。冬天的雨夹着碎雪,点点滴滴砸在梅花做边的小伞上。
路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水洼,有车把水碾过留下的痕迹。门口的石狮眯着眼。远方的天空阴沉而厚重,云不断聚集,在眼睛触得到的地方一块一块拧成棉絮。
上课铃声从四中的旮旯里传出来,惊起一串飞鸟。老树拼命晃动,吱吱的声音像是古老的梵音。
“走快点吧,晚自习还得把作业做完呢。”小梦把头从伞里伸出来,看了看天色。这讨厌的云。
“急什么?反正现在才打预铃,况且下着雨,威哥也去得迟。”林小黎把伞歪向一边,水从四面的帆布上流下来。梅花边上的水珠一颗顺着一颗,在风里瑟瑟发抖。
“哦,你是想早点去钓凯子吧,哈哈哈。”林小黎突然叫出声来,看小梦的眼睛里全是捉弄。
“你在胡说八道,小心我扁你。”小梦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像头发怒的母狮子。
“呵呵,有人生气喽,呵呵。”林小黎把伞收起来,空中的小雨疯狂地爬满她的头发,像洒了一层密密的白糖。
“还说,还说……”小梦把书夹在胳肢窝,腾出手来就往林小黎腰上摸去。
“救命,有色狼,HELPHELP”四中的天空上不停地翻滚着灰色的云,像蜷曲的灵魂。一缕一缕,飘成连绵不断的哀伤的风景。
5班的灯火颓靡而不死,喧嚣的人儿继续喧嚣。显树把头靠在桌上,眼神一片涣散。睫毛上的烟灰跳动着,像飞起的精灵。手指上的烟火快要熄灭,烟圈忽上忽下,整个角落仿佛被大雾笼罩。春哥坐在一边,边咳嗽边用书本驱赶那些浓密的烟尘。
“拜托,大哥,你能不能低调点。抽一根就好了嘛,你一下子点十根,又不是拜神。”春哥实在受不了他。这个自以为是家伙。春歌把窗户打开,头伸出去,冰冷的风夹着雨,又把他逼了回来。
“这才叫深度。要想泡妞,形象很重要,把派头做足,自然手到人来。”显树不理会春哥,若无其事地继续吞云吐雾。
“恐怕她来的时候,你已经烟雾中毒,为国捐躯了。”春歌大声呵斥他,继续用力驱赶那些浓密的烟。
“谁在烧东西?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你们是在祭拜谁啊?”林小黎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起来。她的嗓门是出了名的大,一声尖叫可以掀翻四种教学楼。关于这个,有故事为鉴。
话说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林某人在教室看书。当然以她的为人一般看的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了。后来有人证明,她看的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葵花宝典。
闲话休提,正当她看得快要走火入魔的时候。我们的小强兄弟翘着尾巴趾高气扬地出场了。这个兄弟龙套跑得那是相当精彩,据说曾获得奥斯卡最佳龙套奖。小强兄弟八脚连环,准备以一招”黄狗撒尿”,哦不对,应该是”蟑螂撒尿”,对付墙缝里袭来的冷风。不想,林大侠的功力在这个时候突然外泄并把桌子撞开。桌脚不偏不移正好压住小强命根。根据放大镜观察,当时的确是其根而断,血溅三寸。小强兄弟惨呼一声:还我小弟来。身体更是默运玄功,声势之浩大,直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林大侠定眼一看,知道遇到高手,挑战之意油然而生。况且自己刚才揣摩了绝世武功,正好试用。
小强不愧是武林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一招”摇头晃脑”使得精妙绝伦。时而打滚,时而串跳。周围灰尘翻飞,功力由此可见一斑。林大侠负手而立,衣袂飘飘,面若桃花。就差一根金针,足以媲美东方不败了。当下只见她玉唇微启,尽吐出一口水来。这不是天蚕吐丝么?她什么时候练成了这等绝学?小强一见,知道厉害,肩头耸动,不停闪躲。虽其功只剩八成,但翻滚剪内力之雄厚,连林某人都啧啧称叹。
突然,小强一个转身,双翅连环使出绝招,击起飞沙走石。原来他看这姓林的不好对付,要先撤一步。等功力恢复之日在做计较。翅膀横扫,尽是不传之秘”凌波微步”。头也不回,只留一句:山不转水转,老子迟早摆你一道。
林小黎被小强的功力震退不少距离,等她看清状况,小强以经隐入墙根不见了。周围的灰尘慢慢停息,林某人把手虚按,仰头而吼:啊……声音穿透四中大楼,在苍穹上撕开一大个口子。整个银河系抖了三抖。这小妮子还有狮吼功的绝活?
这当然是好事之人杜撰的故事,事实上情景是这样的。
当日林某人在教室看书,书是什么大概谁都猜得到。像葵花宝典那样的奇书她哪能搞得到。有目击者声称,她看的是新上市的”坟舞”。突然,小强兄弟隆重上场了。也是巧得很,林某人因为脚发麻而想要挪挪位置。刚把脚放下,小强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林某人大惊,慌忙移开,脚下是一摊血肉模糊。小强兄弟幸不辱命,演尸体也能到如此逼真,不愧是奥斯卡龙套奖的得主。这时,林某人才大叫一声:啊,有蟑螂。声音之大,四中难找敌手。是故一叫成名。
林小黎的声音透过烟雾传到显树的耳朵,他涣散的眼神一下子有了焦距。像两只灯笼,在空气里来回漂浮。
小梦走到座位上坐好,手不停地挥舞。另一只手捂着嘴和鼻子,显然这么浓的烟也让她受不了。显树把头甩了甩,那满是头屑的发拼命乱动,混和着烟灰,像下在角落的灰色的雪。小梦看看他,轻轻地笑了笑。春歌和林小黎对望一眼,不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
晚自习无声地进行着。大军跑到阿群座位上嘀咕着什么,时不时瞄瞄春歌。这小子该不会在揭我老底或者说我坏话吧?春哥向啊群看去,她坐在那边没有变化,可是心里老是七上八下。
仇儿从座位上溜过来,拍拍春哥的头。样子很痞,春哥抬头看他,眼睛里有丝小小的不能被察觉的愤怒。
不要生气,哥们只是问问你这邮箱什么时候装上信,本公司要传递了。仇儿笑起来,有些拐弯抹角。
什么?春哥好像没有听懂,可是聪明如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哦,那个我马上写,你下课了帮我搞定。
OK,还有邮费哦。
好说好说。
春歌把仇儿支走,然后拍拍林小黎的肩膀。有没有信纸,借两张用用。
林小黎回过头,四中的女孩子基本上都会有那样的信纸。这可能是种传统。
有啊,要多少?林小黎把本子拿出来,问他。
两张就好。
嗯,给你。林小黎扯下两张递给他。
谢咯。春哥接过来,把纸铺开,桌上堆积的书本正好起了掩护作用。他把书叠起来,信纸放在中间,提起笔开始写起来。所有的感觉所有的倾诉都在他脑子里打转。可是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纸上停顿的笔尖微微颤抖。写不出来么?可是连写都不行的话,那说出口就更不可能了。他把头死死压在桌上,眼眶里有火焰的颜色,该死的,要怎么写才好?
铃声就响了,给了他一些空间,仇儿走过来,他看得出来春哥的纠结。要不要帮忙?他笑得很小心。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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