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舞》第19章


一家人把桥安葬,仪式简单。父母大病一场。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他和阿群的故事。
老实说,我很感动,但更多的是伤心。为我那愚蠢的弟弟,也为他们卑微的爱情。
刀把那些狗尾巴草分开,席地而坐。他的眼睛里有雾一般的潮湿,春哥看得那么清楚。
“那你为什么又叫桥呢?”
“在整里桥的遗物的时候,我偶然间发现一封信,那是桥在进戒毒所的头天晚上写的。”刀的声音有些哽咽,春哥知道那是他不想提起的往事。
“信里说什么了吗?”他鼓着勇气问道。
“嗯,他在信里说他有两个最后的心愿,希望我帮他完成。”刀快要哭出来,他的肩膀在颤抖,自己的弟弟在这之前就已经预感到自己会死了啊!
“你还好吧!”春歌伸出手想安慰他,但是在半空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没事,我有点控制不住而已。”
“他的心愿是什么啊!”
“他说,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阿群,他要我帮他好好照顾她。”刀抬起头,他的眼角有透明的液体。
“所以你就改名为桥?”
“不是。改名为桥是为了完成他的第二个心愿。”刀擦干那些湿润,他始终是坚强的。
“他的第二个心愿是?”
“你知道么?他的篮球天赋有多么可怕,连我自负这么久以来都不敢和他媲美。可是他没有走到最后,他在信里说这是他最遗憾的事,他希望我帮他完成心愿,把他下半辈子打不了的球赛都打回来。”
“这才是你改名的原因?你希望他的名字永远不消失,是吗?”
“这是他的意愿,也是最后的请求,我没有什么可以帮他。至于照顾啊群,我除了在假日的时候看看她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在我心中,她始终是我的妹妹。”
“可是…。”春哥的话在心里堵塞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没有可是,这些年我用桥的名字在外面打球,也总算是对他有了交代,这次回来,主要是跟阿群告别。”
“告别,你要去哪儿?”
“我要走了,暂时没有确定是哪里,但是会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找一个陌生的人。”
“很深奥唉,你说些什么啊?”春哥摸摸头,他对这个人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你还小,有些事你要过段时间才会明白。”刀点一支烟,他没有递给春哥,或者他认为他是不会沾这东西的。
“我该叫你什么好呢?”春哥看着他的侧脸,耳根深处有道很好看的月牙。
“还是叫我桥吧!已经听习惯了,刀那个名字已经很久没用,或许都生锈咯!”
刀面前的狗尾巴草簇拥着他,他顺手扯起一根,带起的泥土四处散落,没有人看到那些零散的痛苦。
“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吗?”刀的声音从那些缝隙里穿透过来,不容抗拒。
春哥摇摇头,他一直都以为桥死了的。怎么会有突然冒出来呢?
“是你的篮球天赋吸引了群让她关注并训练你,她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以后我才慢慢的关注你。你很有桥的样子,至少不比他弱。”
春哥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原来阿群教我篮球是因为我的身上有桥的影子啊?可是他又很快释怀,他想到阿群和桥的爱情。他们之间的执着和平凡的交错。不,不是平凡,是伟大的爱情才对。
“我真的要走了,继续我的漂泊,其实我看了你很久,从你和武得交手开始。那天我就在不远处的枫香树下,武是个狠角色,但你能拖垮他并且打败他。我才知道阿群说言非虚,你很有天赋,而且是很强的篮球天赋。只是你的历练还不够,以后要多出去见识一下,我想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真的吗?”
“嗯,相信我说的。知道吗?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你看到的只是肤浅的表层,它的内在里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没有见识到的。多多努力吧!以后你会碰到更多更强大的高手。”
天边的云一下子散开,星星都已经睡着,苍白的天空像一张疲惫的脸。
狗尾巴草落地,刀的脚步已经去的远了。
第三回:10至12
10
雨点轻轻打着窗台,溅起的水花在墙上面画成一副迷糊的淡彩。
电流声在午夜的时候把梦吵醒,灯火灭了,外面和里面都是一般的颜色。
像丝一样的雨线把天和地拴在一起,有碎了的雪片夹在里面。
眉间的温度告诉自己,你今晚不会回来咯!
可是先前的我在你没来之前还能睡得着,是对你的依耐让我如此相信。
被子都在嘲笑我:你怎么可能暖和得了我?
是啊!双人床的那一头你都不在了啊!
我想中间如果只是隔一片海我也会拼命的游过去的。
然后就看见一片荒芜的冰冷。
你的温热潮湿在哪个角落里了呢?
而后,我是不是该过着以前过的生活。
这该是多么搞笑的讽刺哦!
你在另一张双人床上怎么会听的到我的声音呢?
连天都在笑我了,是一个多么奇怪的梦哦。
11
所有的繁华声都在眼皮底下遁去了,裸的身体淋浴在那些人来人往水流里。
春哥没有再去看阿群,尽管他知道她现在的伤心。
也许,他应该给彼此一些时间。
安静的把所有的悲欢都理顺,然后是一次新的开始。
他有理由相信,当那些草花再开的时候,他就会把她揽在怀里,轻轻的吻去那些陈旧的伤痕。
只是,他都不知道,一切都在渐变,连所有的他祈愿的希望都慢慢灰飞,最终消散。
枫香树的枝桠把那些飞在空中的风筝都拌住了,所有的线都在空隙里慢慢的扯断。
廉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啊群身后,他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样说。有些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安慰,他是爱这个女孩的,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
那是一种天翻地覆的悸动,她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睛里,像一幅永恒的画,唯美的,干净的,无法抹去。
“你还好吗?”终究是忍不住,廉康终于说话了,他把纸巾递给阿群,那是他刚买的一包心心相印。
阿群抬起头看他,她的眼睛都快肿起来,眼角还有滚落的泪珠,像是天使不小心下的雨,一滴一滴,盛满的都是委屈和哀伤。
她认出他来,这个难缠的家伙怎么会出现?阿群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怎样子的?春歌和刀走了,她一个人在这边哭了很久,她很累了,可是她没有倒下。她的眼泪虽然还在流,但是她的心依旧坚强。桥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就算痛,也不会叫出声来。
阿群把纸巾撰在手里,看着廉康,她的头发上有汗水淌过的痕迹,混合着眼泪,空气里似乎可以闻到淡淡的咸味。
她勉强的笑笑:“我没事啊,只是不小心眼睛进了沙子,弄了很久都没有弄出来,搞得我眼泪都出来了,真是的。”她的声音渐渐模糊,她也知道她说的话连自己都骗不了,何况别人。
“真的吗?看样子那颗沙很大哎,尽然可以让你手忙脚乱还逼得你连眼泪都得流出来,你是想用泪水把它冲出来吗?”廉康怎么会看不出啊群有事,只是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问,他本来就是很幽默的人,索性就顺着啊群的话接。
阿群突然有种感觉,仿佛这个男生的话每次都会让她莫名的开心起来,虽然他和她的交集并不多,可是这个人总给他一种如影随形的感觉。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又出毛病了?
“你想什么呢?”思绪突然的断掉,廉康的脸靠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微微的吃惊,这是一张帅气的脸,有阳光的味道,他的眼睛里像是藏着一湾流淌的湖水。清澈宁静,他的瞳孔里她的样子很落魄,她看得很清楚。
避开他的目光,突然有种而红心跳的窘迫。
“没什么啦!只是在想你的话好像是那么回事。嗯,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啊群站起身来,她的衣服上有灰尘的痕迹,风轻轻的一吹,飘得很散漫。
“我只是专程路过,然后就看见一个人在拼命的揉眼睛,还以为她在捡宝贝,就过来看看。”廉康没有去提她不开心的事,他看见春歌和刀在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出场,直到刀和春哥离开,他才从枫香树的阴影里走出来。
那是一种想要给她最深的安慰的冲动,当阿群哭的竭斯底里的时候,他的心仿佛已在下沉,他抓不住那些从眼前飘过的枫叶,他的心里就像是住了一个魔,只要是关于阿群的,他都会随她的痛苦而痛苦。
只是,她都不知道。
阿群笑起来,那些湿润都在阳光里慢慢消退了,她没有丢掉手里的纸巾,是一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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