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舞》第20章


只是,她都不知道。
阿群笑起来,那些湿润都在阳光里慢慢消退了,她没有丢掉手里的纸巾,是一种舍不得还是别的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吃过饭了吗?”廉康转过身问她,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树丫里鸟儿的低吟。
“嗯,还没有啊,你别说我还真有点饿了。”阿群把纸巾揣在怀里,没有让他看见,她摸摸肚子,从早上到现在,真的是没吃东西,五脏庙早就在抗议了。那些呼喊就像是天上的虫子默练的咒语:“化斋,化斋。”
“刚好我也没吃,我请你吧!”廉康也摸摸肚子,他的手指很白,阿群看着的时候都在想:“他是怎么保养的啊?”
“好不好?”廉康没有注意啊群的眼睛,他又问了一遍。
阿群才回过神来,她语无伦次的点点头:“好……好啊!”
所有的花朵都在一个瞬间开放,拥挤着争吵着,那些颜色把某些瞬间掩埋,没有人看到。只是开的再艳又能怎样,风一吹,也是凋残。
送阿群回去的时候,廉康没有说话,一顿饭吃的也不是很紧张。他在努力的接近啊群,他没有急于表现出来,他是那么的喜欢她,可是喜欢并不是一种勉强或者逼迫,它是需要时间的,他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懂他的心意。
阿群走得很慢,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只从桥走后,她的生活里除了单调就是思念。她想桥,可是她知道那只是一种虚拟的寄托。她终究是不会一个人的,只是陪她的人在哪里呢?
“为什么不说话?”啊群打破沉默,晚上的空气里有微微的水汽,扑在脸上的时候,很粘人。
“我在想你都是一个人走这样的路吗?”廉康的声音里明显的有两层意思,阿群回住处都会从坟地过,那是一条黑色的充满阴暗的路,没有人声,连呼吸在自己听来都那么的苍白。而啊群的感情让她走的路和这条路一样,没有了欢笑,除了一些过往可以缅怀,她找不到其他的安慰。
阿群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她不知道廉康是怎么了解她的事的。她和桥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难道是春哥?
“你都不怕吗?”廉康的话语里关心那么太明显,曾几何时,春哥也这样说过啊!只是啊群没有让他走近她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不让,伤死了春哥,让春哥在误会里挣扎很久。
阿群笑起来,她的白牙齿在黑夜里还是那么亮,像一排玉石,把星星都比下去了。她摇摇头:“怕啊,怎么会不怕?但是当一件事在你心里已经成为了习惯,已经不足以让你感到恐惧的时候,那么害怕就转换成了安定和宁静。”
廉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从阿群的话语里读出了无奈,还有对感情的那份执着。这个坚强的女孩,忍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啊!自己一定要给她幸福,一定。
像是下了一个决心,廉康把手握成拳头,在左边的胸膛上敲了三下。
这就算是对阿群的承诺,也是对他自己的承诺。
坟头上的乌鸦发出几声啼叫,他看着她进了家门,回头的时候,所有的星星都在微笑。
12
如果时间里都东西可以发酵然后储存完整的话,那么那些感情就会在他们的年华里慢慢的长大。
只是你我都知道,脚踝上漫过的时间的流水已经开始冰冷,那么这样的提示是不是告诉我们:离开已是注定。
单薄的青春啊!
淡薄的人。
单薄的连谁都可以偷走的记忆和力气。
你们离开了,从这片蔚蓝的天空里消失掉你们的影子。
没有安静的告别,用眼泪浇灌的成长呵!
这是一首写满离别的诗啊,这个夏天,终于看不见你们挥洒的汗水和飘摇的舞姿。
大门开了,你们的行李里装载的是飞得更高更远的梦。
别了,高三的你们。
第四回1至2
第四回
大木兰的香味
整齐的排列在你我之间
那些花儿,那些斑驳的成长
终究是一次离别的歌声
飘扬在这片四角的天空里
1
阿昌他们离开了,席卷而来的六月带着他们飞到了更远的地方。
这是一次有声的离别,他们唱歌,他们哭泣,他们抱在一起细数那三年里得点点滴滴。过道上得纸屑里还有谁写过的情书,那些飞的飘飘洒洒的花瓣里还有谁流过的心情?
只是,他们真的就这样走了,踏着四中天空里的阴影,带着四中土地上的那些枫香枝桠,开始更难的旅程。
春哥为阿昌送行,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无话可说。他们的情谊都在心里,握成拳头,他们狠狠地相撞,没有火花,却胜过燃烧的烈火。
阿昌苦涩的笑笑,他的表情里有很多的落寞,这片呆了三年的土地,有他们那么多的眷恋,说走就得走,那是怎样的舍不得啊!
“哥们,像我们了就回来看看。”春哥抬起酒杯,他已经喝了三杯,没有等阿昌说话,他又把酒往喉咙灌去。
阿昌看着他,眼睛里有些湿润,这个执着的家伙,他很真的舍不得离开呢。他也懒得废话,抬起杯子就是一次猛灌。
时间就像那些腐败的叶子,等到发现它坏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谁都追不上了,连身边的都抓不住的。
阿昌走的时候,把篮球部落酋长之位交给了春哥,也把一场盛大的使命交给了他。
“我相信你。”阿昌如是说。
春哥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拒绝不了的,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注定要这样走下去。
身后的那片坟地上仿佛升起来一片光晕,反反复复播放着他们在这里留下的片段。
走了,都走了,连背影都模糊不堪了。
那些眼泪都藏在了心里,脚下的路啊,不要弯折,不要再回头,就让那些不舍都埋在脚步里。
走的干脆。
2
再回望一次,记住所有的样子,记住枫叶的声音,记住那些鸟的翅膀,记住坟头上的狗尾巴草,记住这些花火这些人。
春歌没有不开心,他知道那是他不久以后也会走的路,只是他没有预料他走的时候会是以怎样的心情,或者,带着希望和遗憾,谁又能知道呢?
高二了,时间没有留给谁喘息的机会,一个转眼,一个轮回,有些人就不见了。当再去回忆那些身影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故事都那么脆弱,明明是一些微不足道,到后来却是最最珍贵的。
也是在这样的季节里,终究是不能再在一个班级里,分科了,春哥看着阿群从他的视野里慢慢消失,转过墙角,只有淡淡的头发上漂流的味道。他心里有那么多的难过,只是谁都没有知道罢了。
显树没有分出去,他拍着春哥的肩膀,算是安慰。
“班里有新同学,看看去?”显树拽着春哥进班,教室从一楼搬到了三楼,那些转角里的阴影,像是他们慌乱的年华,飘摇不定。
春哥跟着他,暂时忘记了啊群。
班主任却是老熟人了,威哥笑着看他们,没有追究他们迟到。
第一次踏入陌生的地方,显树倒是很随意的样子,春哥因为有心事也没有注意,角落里突兀的就冒出一句话来:“很好,你也在。”
春哥这才抬头,朱二国坐在角落里,翘着腿,毛鼠米雀也在。
春哥笑笑:“运气不好走哪里都遇苍蝇。”
“你他妈说什么?”朱二国轰的一声提起板凳,春哥没有动作,只是站着,他的嘴角微微的翘起,对这样的人,他仿佛不屑一顾。
显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空中突然飘来一块木方,目标直指朱二国。
朱二国抬头看着一团残影袭来,挥手一挡,哎哟一声,尽是手被木方击中,他握住手,眼睛死死盯着从春哥后面跟进来的大军。
“靠的。”朱二国突然大吼一声,毛鼠米雀会意,提起板凳就要动手,显树砰的一声把桌子推开,随手捡起大军扔在地上的木方,往走道里一站,毛鼠和米雀情不自禁的后退几步,这个时候,他身上的战意像是一把饮血的狂刀,撕得每个人都升疼。
朱二国,看着他,到底是怕他了,说话都有些颤抖:“阿树,别以为你能,老子不怕…不怕你,总有一天老子要…要你好看。”
显树没有看他,他的眼睛在他手里的木方上来来回回,春哥看得清楚,他的眼睛里明明充满红色的血液。
显树把手握得很紧,木方都在嘎嘎作响,春哥伸出手在他肩上轻轻的拍了一记,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他缓缓的抬起头,戾气全消,丢掉手中的木方,他走到最后的座位上坐下来,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毛鼠米雀一屁股瘫坐在板凳上,后背都湿透了,他们是知道他的厉害的,那是来自心底深处的害怕,赶都赶不走。
朱二国也不好受,他虽说混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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