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彩虹》第126章


因过多的哭泣而红肿起来。
随后杜敏薇来到阳台,望向隔壁。。。将一盆盆花草重新慢慢摆放好,她听到自己在嘤嘤哽咽。阳光照常从窗户外射进来了,它不再是令人喜悦的,周围的一切都使人感到黯淡无光。杜敏薇轻轻地抚摸着这间宿舍里的每一件简陋的家具,深情地投去告别的目光,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这间曾经留下过她欢乐的屋子。
她下了楼梯,走出大门,仍频频回顾,泪水又顺着她的面颊流下来!她沿着那条熟悉的青石板路往前走,当初她和项黎第一次撑伞走在这的那个夜晚里的桂花香味仿佛扑鼻而来。。。路旁的那些花草,还有那棵年迈的樱花树,叶子上的露珠在此时就像是泪水,似乎都带着柔情默默地望着杜敏薇。这四年的生活多么像一场梦呵!一只画眉好像洞悉杜敏薇的心事,停在树枝上忧伤地向她啼叫。杜敏薇的心在绞痛,在出血,提着帆布箱的手臂在索索发抖。她多么想不顾一切地永远留在项黎身边。。。
突然一只沉重的手落在杜敏薇的肩膀上,她惊慌地回过头,看到项黎气喘吁吁地站在身后!项黎抓住杜敏薇冰凉的手,同时两行热泪沿着他的面颊淌下来,烫着她的手指,“也不告诉我一声!我送送你吧。。。”
项黎的到来,却直接抽空了杜敏薇的心,使得她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魂不附体。。。可是,他俩没说什么生离死别的话,表面上都很平静。。。
项黎克制住自己酸酸的眼睛,抹了把脸,假装看上去很洒脱的样子。。。说是送杜敏薇上出租车的,结果却跟着来到了火车站。说好目送杜敏薇进站的,却买了张站台票粘了进来。直到火车发车前一分钟,项黎还在犹豫要不要干脆冲上火车跟杜敏薇一块走了算了!
两人在最后时刻依然保持足够的安静。但是,在杜敏薇走上火车,朝项黎挥手告别的那一刹那,项黎还是没能抗住,大量的泪水涌到了他的眼眶里!杜敏薇看见项黎哭泣的脸,脑子像被天打雷劈般焦灼,热泪盈眶地捂着嘴。。。项黎哭着慢慢向杜敏薇伸出双手,张开胳膊,杜敏薇也哭着一头埋进他的怀里,深深呼吸着项黎身上的味道,两人安静地抱住。列车员都不忍心打扰这对小情侣,可时间不等人,还是提醒他们,火车快开动了。。。杜敏薇依然抱着项黎不松手,用力的呼吸,想永远记得他的味道。。。她摸摸项黎的脸,说要记得他的轮廓,项黎的心像被四分五裂般疼痛。
车要开了,杜敏薇说她讨厌掉眼泪的男人,给项黎擦干泪水,却顾不得自己泪眼朦胧。。。这个时候,项黎没有扑上火车,杜敏薇也没有冲下来。成熟有时就意味着,情感要无条件地服从理智,理想要心甘情愿地被现实打败。
他俩依然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在列车驶出站台的那一瞬间,项黎的灵魂仿佛也被带走了。。。
。。。。。。
林希蝉在家看着那幅项黎画杜敏薇戴头巾的油画肖像,看得入神。林和问女儿在想什么,希蝉说:“杜敏薇走了,我在想是不是该把这幅画送还给项黎了。。。未来这三年当中,项黎见不到她,我想他比任何人都需要这幅画陪在他身边吧。。。爸,你觉得呢?”
林和:“我同意你的想法,批准。”
希蝉再次叹道:“画得真是太美了,也许像杜敏薇这么古典的人,才适合用这样的古典技法去表现吧。。。”
林和拿出女儿曾经送给他的“爱心烟”,放进嘴里吸了两口。
林希蝉:“记得项黎说,越是当代艺术猖獗的时代,徐悲鸿、吴作人那些正派艺术就越显得稀缺、高尚,项黎呼吁大家向老派学习,做一个集大成者,说要勇敢向艺术史上的高峰挺进!而不是逃避它,绕道而行或另辟蹊径。”
林和感情投入地说:“越是受资本主义腐朽文化侵蚀的地方,就越是缺少项黎、杜敏薇这样痴情又善良的小孩!我们都知道,美来源于劳动,劳动产生美。早在百年前,马克思就对资本主义工业化生产提出尖锐无情的批判,他说正是由于资本主义工业化的过度分工、片面化生产、畸形且唯利是图地追求最大利润和盘剥剩余价值,致使‘劳动异化’,劳动非人化,劳动沦落成为最低层次的谋生活动,堕落成为最庸俗的暴敛财富的手段,劳动的主体本质被扭曲了,经济与艺术出现了灾难性的对立,并使‘按照美的规律来建造’的内在一致的本质性在根本上丧失!这是生产活动中人的本质的丧失,也是劳动的神圣性和审美性的丧失。经济与艺术在泾渭分明的同时,其实也致使各自走向苍白和贫瘠。也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称尚存有诗意的农业自然经济时期的手工业活动为‘半艺术式劳动’。。。你看,马克思讲得多透彻,这也就不难理解我的《农魂》遭受‘当代艺术’侮辱的原因了!”
结束了长篇大论之后,林和才发现女儿早他妈走掉了~
矗立在与“当代艺术”对抗的风口浪尖上的林和说:“人们心里不确定有无月光彩虹、何时到来?月光彩虹可以出现在山川之间,可以绽放在乡野小路,也可以高挂在城市上空。。。我们共产党人的信仰绝不容许别人随意践踏!我们心中珍藏着月下彩虹,这个我们最珍惜的信仰哪怕被别人视作粪土也毫不在乎,信者有,不信者无。看着项黎、杜敏薇这对‘小夫妻’,时常能使我感到,只要月光彩虹还在理论上成立,那就未必是乌托邦!”
。。。。。。
项黎习惯了帮主每天早上喊他起床,整整四年时间里,都是帮主先洗漱完之后,再喊项黎起来。然而在帮主走的那天早上,项黎其实很早就醒了,却故意装作还在睡觉的样子,手里偷偷握着手机,只等录下了帮主喊他起床的声音,才笑着对帮主说,“以后我就用这个声音做闹钟哈~”。
然后,项黎一边给帮主收拾东西,一边说着回忆大一的话,“喂!你还记得么,当初来到学校,咱两第一次打开水烫到手的情景。。。”
帮主语气纠结地应了一句“嗯。。。”
“大一那时,学校澡堂左边倒数第二个莲蓬头是坏的,可以免费洗,我俩就抢着用。。。呵呵,还记得吗?”
帮主眼睛一酸,感到面前模模糊糊。。。“嗯。。。”
“我看你记忆最深的,应该还是我们‘灰色部落’那次跳街舞吧!?”项黎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都收拾好,为帮主捆绑好箱子,帮主在看见那把他们曾经集体买的东洋刀时,终于抱住项黎哭了。。。
“哈哈,之前你还嘴硬,说毕业不会哭噢~”项黎拍着帮主的背,“你小子在兄弟面前还装什么坚强~到了北京之后,记得给我发条信息报个平安,如果在那边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知道吗?祝你早日成为电影导演,到时候记得帮少冬潜规则几个女演员哈~”
帮主点点头,拿起行李,最后哭着拍了一下项黎的肩膀:“兄弟。。。我先走一步了!”直至今日,帮主QQ上的个性签名依然是“大学,不思量,自难忘。。。”
没有人知道,那天在项黎笑呵呵地把帮主送上出租车之后,他独自在寝室发了一整夜的呆。这四年下来,有太多的酸甜苦辣,有太多的深刻回忆。现在项黎身边的亲人们基本都走了,隔壁杜敏薇也不在了,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寝室,看见什么都是回忆,已经快被随处可见的美好回忆压垮了!这种滋味,是那些已经远走高飞了的同学,根本无法体会的。
帮主到北京的前段时间里,还会经常给兄弟们打打电话,他一个人在北漂,难免心生寂寞。。。需要兄弟们的安慰。一晚,帮主拨通少冬的电话,深情讲道他对小青的惆怅:“大学中有许多美好的东西,在我看来,这些也算是美好吧。。。记得谁说过,遇见天使已是幸事,何必拥有呢?稍微有些遗憾的是,当你做出选择时,为了那些你想得到的,总会失去一些不想失去的,人生的痛苦也许就在患得患失之间吧。。。”
胡少冬听完帮主思念小青的诉苦之后,对他开导:“瞧你这德行,啧啧,无语。。。没准小青她现在正躺在哪个男人怀抱里数落你,你还在这里装深情、装忧郁,快赶紧找个炮友吧。。。想这么多干嘛,这东西刚开始就是期待,期待后恋爱,恋爱后爱爱,爱爱后拜拜~”
胡少冬之所以又变回了原样,是因为他已经玩腻了那位总经理的千金小萝莉。。。他把别人睡了几次之后,自我感叹:“这个绝对不是我要找的真爱。。。我要保持一颗纯纯的心,继续为了真爱,勇敢地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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