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记忆》第120章

“白昊天，当年其实你想杀的不是我妈妈，是我才对吧？”
这话一出口，三个在场的男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白夜寒，白昊天阴郁地又皱紧了眉头，房内的气氛一下子低到了极点。
秋忆其实不是在气愤之下随便喊出口的，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很久，因为她觉得很奇怪。妈妈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如果要分开他们，直接就杀她不是可以一了百了吗？杀她妈妈做什么？况且她是在事隔很多年后才知道真相，这说明，当年白昊天想杀的其实不是她的母亲，而是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死的是她的母亲。
“没错。”白昊天沉寂片刻才开口，只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闻者遭受巨大撞击。“若不是当年雇的那个司机心软，死的是你而不是你母亲。”
秋忆踉跄的后退了一步，一旁的白夜黎脸色惨白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而白夜寒，距离白昊天不远的他……也许此刻房里最受打击的人不是秋忆也不是白夜黎，而是他。
就在这个时刻，白昊天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秋忆的机会。
“那个司机当时看你年纪小，不忍心，但是拿了钱不得不办事，只好转而像你的母……”
“别说了！”白夜寒低吼一声，看样子是险些失控了。“你给我闭嘴！”
“哥……”白夜黎激动的跨进房里。
“白昊天……”秋忆阴狠的瞪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完下面的话。“我会要你后悔的……”
第108章　彼此愿意给的信任？
白夜寒意外的没有追上去，白夜黎紧张的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他自己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虽然一直明白父亲对秋忆的厌恶，但没想到他会当着白夜寒的面就这样承认。
而白昊天自己也有些不自在，当然不是因为秋忆，毕竟他是人父，纵然这个儿子不爱他……
“哥……”白夜黎受不了低气压，犹豫的开口。“你去看看小忆吧……”
“听着。”白夜寒沉声开口，没有太激烈的情绪，就是一惯的冷漠，只是今日这种冷漠加了霜，让人不寒而栗，包括白昊天。“她是我白夜寒的人，这一生都认定了她，所以除非我死，否则她不会死在我的前面……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允许伤害她。”
这是白夜寒第一次在别人的面前坦白自己的感情，言辞不浪漫，音调不柔和，但却震撼了在场另两个男人的心。
最后那句【无论是谁……】，摆明了是在对白昊天说的，到必要的时候他不会再顾忌他母亲的遗言。
如果说白昊天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么这一刻，他真心后悔了，这个儿子不仅在性格上像他，在感情上也和他有着一样的执着。
“我不想待在这里。”这是秋忆见到白夜寒的第一句话。
“好，我们出去！”没有多余的话，一惯的宠溺，似乎只要秋忆不闹腾，不离开他，白夜寒永远不会在她的面前说一个‘不’字。
十二点钟的时候，两人抵达了位于纽约地段最繁华的公寓，这是白夜寒的私人公寓，没重遇到秋忆之前是常住这里的，已经很久没过来了。
房内纤尘不染，装修也是顶级的奢华，只不过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任何奢华的房子只要没有人气，就只能是一个空壳子。
秋忆把自己沉在水里，憋气到了极点也没有出来，白夜寒推开门时就看到她痛苦的扭曲在水下，把她从浴缸捞出来，满脸水渍，也不知其中有没有泪水……
“对不起……”白夜寒把头埋在她的肩上，秋忆却毫无反应，其实她的心很疼，她想抱紧他说‘没关系’，但是一想到当年白夜寒也有份，就痛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当年白夜寒没有忽视白昊天的警告，妈妈就可以不死，也就没有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不过没有如果，因为要有的话，她宁愿选择不要知道真相。
但是现在也不是最糟的情况，至少她可以不用再顾忌白夜寒两兄弟，不用再为了他们心软，甚至有想过真正放弃的念头……
“宝贝！”白夜寒捧住她的脸，望进她的眼里，可当真正面对那抹绝望和愤恨时，又忽然没了勇气。“交给我好吗？一切都交给我，让我来处理。”
“……”
“就算为了我，一次，就一次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水冷的缘故，秋忆开始发抖，她动了动眼珠，似乎这才是回过了神。看到的就是白夜寒一脸痛苦的样子，是啊，谁不痛苦呢？她自己痛苦，爱着她的人更痛……
“你要怎么做？”秋忆终于开口，但似乎很冷，双唇都在颤抖。
白夜寒眼眸一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把她从水里捞起来，拿过一旁的浴巾给她裹上，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像珍宝一样，抱着她来到落地窗边俯览着繁华的纽约市。
“你看，这个世界多美好，如果你要，我可以给你……”
“……”
“就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我一定会让他去给你母亲认错道歉的，如果……没有成功，我不但不会阻止你，还会帮你……”
秋忆一震，转头看着白夜寒，他说……他会帮她？真的吗？
这么想，就这么问出了口。白夜寒笑了笑，尽管有几许勉强，扒开她额前的湿发，他抵上她的额头。
“真的。”抿了抿唇，又轻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这个道理我懂，我退让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更何况这关系到你，我早说过，我这辈子认定了你，我不是在说白话。”
眼泪掉了下来，很久没在他的面前哭了，两个可怜的人，那么多无奈，那么多痛苦均来自那个罪魁祸首，偏偏又有更多的无奈纠结，因为谁叫那个人是‘赐予’他生命的人……
“好！”这一刻的回应是真心的，她想，如果他真的能解决，也许在天堂的母亲更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谢谢……”说不出的感动，说不出的喜悦，白夜寒激动的把秋忆抱进怀里，让他怎么说才好，为了爱他，能放弃这个血海深仇，他一定不会搞砸，绝对不会。
这是他们彼此愿意给彼此的信任……
“你相信他？”伊藤优奈一脸复杂的看着秋忆。
秋忆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街道，掌间的卡布奇诺传来温暖的感觉，但却没喝过一口，因为她的口味被养刁了，恐怕从此以后只会喜欢那个人的卡布奇诺。
“小忆！”伊藤优奈提高了音量。
“嗯？”
“你发什么呆？”
“噢，没什么！”秋忆回过神来，放下手中冷掉的卡布奇诺。“先放了她吧！”
伊藤优奈一怔，心中五味杂陈，纠结了半天才开口。“真的？”
“嗯！”
“你不后悔？”
“会吧……”秋忆不确定。“但是我既然选择了相信，就不该存在一点欺骗。”尤其信任对象是他，秋忆在心里补充道。
伊藤优奈不知为何心里有针扎的感觉，她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来。
“是，我早说过……交给他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优奈。”秋忆横过桌握住她的手。“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这次伊藤优奈只是微笑，没有再次强调一句‘我们是朋友’。
秋忆望着街外拥挤的人群，心情是难以诉说的感觉，或许其实并没有表面那样的豁达，始终有一丝不甘在心底深处挣扎，因为怎么可能真的说放就放？折腾的这些年，彼此给的那些伤痛，哪里那么轻易的就可以忘记。
只不过被白夜寒感动了而已，只不过冲动而已……
为了爱，可以放弃一次而已，为了爱，可以放下所有……但，仅此一次。
就在这时，高跟鞋跟地面碰撞的急切声传来，引得周遭的客人陆续看去，伊藤优奈花容失色的脸跃入眼底。
“她被劫了……”不待秋忆反应过来继续补道。“不是被白家的人找到的，是被一帮台湾人劫的。”
………………
秋忆第一反应不是陈乐珊的安全，而是想到了白夜寒……
这一边，任九从大楼里出来，红润的嘴唇弯了弯，抬头看向天边的太阳，真舒服！弯腰，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而她的所有表情，都收入了前面一辆还未下车的男人的眼里，司徒烨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小丫头绝尘而去的方向，心头隐隐浮上了不安。
果然，待他踏入顶层的办公室时，室内的低气压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首先看向空调，正常温度，可为什么……会让他‘冷’得打了个哆嗦？
另一旁边站着段以诺和李承傲，私下里，他们从来不这样拘束，因为年龄差不多，更因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都是共同追随白夜寒的人，但是私下里，他们更多的相处方式是像朋友那样。
可是现在……
“老大，东区有迹象，我要马上过去。”刚刚收到的消息，那里有一个长得很像陈乐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