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与目的距离》第5章

杜蒙秦恩的冷冷看着施今墨，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显然也将来龙去脉猜了个七八分。
刚才秦恪介绍他的时候，她表情毫无异常，杜蒙秦恩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于是伸手弹了弹上衣，“施小姐的车可是修好了？”
施今墨看着他，他一边微笑一边转动手上的尾戒，这带了点弧度的薄唇以及茶色尾戒使得施今墨有了些许印象，他竟是那天的劳斯莱斯薄情男，难怪小明星一口一个杜总。
“不劳杜总费心了，已经修好了。”她心想这样的男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却也在此刻看清了这张脸，眉目清晰，如雕如刻，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原来他就是那天和你撞车的人？”邓卓卓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看来地球果真是圆的！”
正巧这时候服务生进来上菜。于是大家寒暄着开始动筷子，撞车一事算是翻了篇。
“邓小姐果然很有艺术气息，不知道邓小姐对这次的工作有什么好的意见？”酒足饭饱，杜蒙秦恩双手交叉着撑在桌子上问道。
“阿蒙，初次见面，先不谈这么严肃的话题吧！”秦恪解围道。
施今墨显然也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只得静观其变。
“嗯，这个我倒是有个想法”，邓卓卓看了看施今墨阴晴难辨的表情，眨眨眼睛，说道，“我发现国画艺术现在严重与社会脱节，也就是说，那些古板而清高的教授们表面上不屑与商人为伍，暗地里又为市场啊，知名度之类的着急。”
“嗯，接着说。”杜蒙秦恩叠着腿往后靠了靠，此时大致猜出她的想法了。
“所以，我们只需要找到合适的画家，然后大肆吹捧一翻。继而提出以每幅画十万左右的价格买下他们的画，但是不直接付钱，这些钱当作广告宣传费，将画家的简介以及作品展示在露天大屏幕下做成Flash滚动播放。然后将市场广告报价给他们看。当然他们看到的几十万数百万报价，凭借道之的实力，定会有不少公司愿意为其效力，且不取分毫！”邓卓卓一本正经的说。
“那我如何确保到手的画作能起到宣传作用，同时又要有升值空间呢？”杜蒙秦恩浅尝一口红酒，缓缓放下高脚杯。
“这个杜总大可放心，我一定严格把关。”邓卓卓斩钉截铁的说。
杜蒙秦恩笑着看看秦恪，“那就按邓小姐说的办！”
作者有话要说：
、婚姻与爱情
副驾上的邓卓卓有些沉默，施今墨道，“怎么？方才赢得这么漂亮，这会反倒丧着脸？”
“墨墨，我刚才看见邓笠了。”
“噢？”施今墨思考片刻，道，“我估计是因为你生日快到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还是不肯出现。”邓卓卓沮丧的说。
邓笠，邓卓卓的养父，亦是邓卓卓的初恋情人，不过，是单相思。他从不予以回应，据邓卓卓描述，大二那年，她将邓笠灌醉，计谋被识破之后，邓卓卓逼迫邓笠，要么爱，要么陌路，邓笠选择了后者。
这样一个男人，施今墨一时也想不出法子，遂沉默着继续开车。
翌日上午，是个难得的晴天。
冗长的会议。两个小时的讨论发言，在座的都是卓尔高层人员，自然无视她这个外来户，更何况，还是个不到三十的女人，别人看她的眼光难免探究里夹着些轻视。她倒是无所谓，反正现在在别人地盘，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管奉承便是。
于是当秦恪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她身上，问道，“施总经理有什么看法？”的时候，她在众人看好戏的神情里坦然站起来，不卑不亢的将每个人发言里比较有价值的部分挑出来，做一下总结，并不发表个人意见。
这么一来，原本对她有敌意的人也都不得不收敛。
商场上历来如此，只需面上过得去。
秦恪看着不远处这张波澜不惊的脸，这么多年，连她都学会明哲保身，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当年的自己？
遂环视众人一圈，说道，“既然施总经理没有意见，那么方案就这么订下来，后期的实施，还望施总经理严格把关。”
她听不出这话是褒是贬，或者，都一样。
其他人闻言则以为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应该有些靠山。
散会后，秦恪走过来跟她说，“施总经理愿不愿意赏脸，中午一起吃个饭？”
原本以为当着底下人的面她不会让他下不了台，不料她仍是拒绝。“实在不好意思，我中午约了人。”说罢便转身离去。
他盯着她的背影，职业装裹着玲珑有致的姣好身形，不由得目光灼灼。
她觉得有些不自然，拿出手机看了看，十二点十分，遂加快步伐欲穿越这长长的走廊，不远处一个中年妇女正佝偻着身子拖地，施今墨绕到墙边，走进电梯的时候，她听见秦恪的声音，“吴阿姨，辛苦了！”　
真是会笼络人心，连个扫地的都不放过。于是迅速按下关门，欲将这声音隔在外头。
施今墨瞪着他，方才最后关头他生生掰开即将关闭的电梯门。
“怎么着？秦总？放着豪华专用电梯，偏偏挤到我这儿，难不成是想换换口味？”施今墨靠在一边，含着笑看他。
“啊墨。既然还爱，就不要处处伤害。”她话里的讽刺太露骨，秦恪皱着眉道，“婚姻和爱情没有太大关系。”
“到底是留洋回来的，境界跟一般人没得比！”施今墨瞅着他，微微往边上靠了靠。
感觉她的疏离，他皱皱眉。
电梯恰到好处的开了。
施今墨一眼看见等在门口的梁雪，于是转头看向身边的秦恪，“秦总方才说婚姻与爱情没有关系，我如今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她刻意省略‘太大’两字。
说完看也不看面前的梁雪，径自离去。
秦恪盯着她的背影，半响，跟身边面色铁青的人说，“走吧！”
她其实并没有撒谎，刚才开会期间邓卓卓发短信约她去道之一起吃饭，则润和道之本就离得不算远，邓卓卓刚进道之，况且还是为她，她不忍拂了她的意。
二十分钟后，邓卓卓拖着她进了道之，边走边夸张的说道，“墨墨你都不知道，这家公司的餐厅有多么豪华！”
施今墨觉得好笑，员工餐厅能有多好？正欲说：“是你见识太短。”也惊住了。果真豪华！
夸张到踩踏的地毯都是精心设计铺陈，里头的红木桌子结实澄亮，摆放整齐的餐具无不昭示着他们有个高贵的近乎于苛刻的主人。
只是~~~似乎有点不对劲，怎么说呢？诺大的餐厅里居然没个吃饭的人。
邓卓卓点了一桌子的东西。
施今墨问道，“是不是每次都是你一个人吃饭？”
“好像是吧，有时候也不是。”邓卓卓一脸疑惑的说。转念又自言自语道，“你说——他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等是等不到的。”施今墨边说便戳中一尾虾。
“快说说我该怎么办？”邓卓卓丢下筷子，一脸期盼的看着她。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还缺个男人！”施今墨昨晚想了一晚上，觉得这个法子虽然俗，但直击要害。
“我够不够？”浑厚的男人声音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自告奋勇的男人
施今墨皱皱眉头。邓卓卓忙往里坐了坐，热情的说道，“杜总，坐这里。”
杜蒙秦恩笑着看看邓卓卓，在她身旁坐下。服务生马上拿来菜单，杜蒙秦恩挥挥手，“不用了，拿双筷子就好。”
施今墨心想，明明身后的桌子上就有筷子，这个男人真是，够懒。
“墨墨，我刚说的有时候不是我一人吃饭，有时候杜总和我一起吃呢。”邓卓卓兴奋地说道。
施今墨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杜蒙秦恩，见他神色自然，似笑非笑，显然应该不是觊觎邓卓卓美色，这倒是邪了门，正当她琢磨的时候，杜蒙秦恩看向她，一字一句地问道，“施小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够不够？”
施今墨掂量着，这事，若有个帅点的男人，效果事半功倍。不过——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门，不用白不用。遂笑道，“那是自然。只怕委屈了杜总？”
“喔？怎么个委屈，说来听听？”杜蒙秦恩喝了口汤，问道。
“说来也就是一场戏，只是，需要个反面角色。”施今墨说道。
“是吗？我最喜欢反面角色了，他们总能撑到电影结束，把所谓的好人虐到最后，岂不快哉？”杜蒙秦恩微微往后靠了靠。
“好吧，那就只好委屈杜总了！”施今墨看看一脸茫然的邓卓卓，冲她笑笑。
邓卓卓遂明白过来，一脸兴奋的问道，“真的可以么？”
可谓一语双关，于邓卓卓，她问的是真的能逼出邓笠么；于杜蒙秦恩，她问的是杜总真的肯帮忙么。
于是在邓卓卓和杜蒙秦恩异口同声说出“真的可以”四个字的时候，邓卓卓高兴得手舞足蹈。
三人商量好，时间紧迫，定于明晚彩排，后晚正式上映。
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