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沉浮》第99章


三年,乔生几乎垄断了纺织业。
他的布便宜、耐用、漂亮——其实并没有那些锦缎华美,但那些锦缎绝非普通人可以买得起,而乔生的布却可以,甚至有些正夫都不再织布,因为他梦布比织的布便宜。
于是,四大巨头,隐隐而生。
锻造业的风雪驿,纺织业的他梦,专为贵族服务的伊甸(风颖取的)。还有一家是经营银票兑换的信。
秋生带回的那些东西风颖选了几种给了雪依,而殿小二,她始终还是要防备的。
半年前,风颖收到一封家信,是宛若寄来,这才想起很久没给家里写过信了。
主人,我是你亲爱的宛若,还记得我吗?那个可爱又漂亮的小姑娘,非常不幸的告诉你我已经长达了。
当然这不是最不幸的,最不幸的是正夫的家人一家十三口全部投奔到了咱们家,于是咱们家现在已经住不下了,我非常悲哀的住回柴房,不过我把那房子拆了重新盖的。
当初大老爷消失,正夫和宛若十分担心,但大公子来信说大老爷在京城,宛若才放下心来。少夫人走的也比较匆忙,于是没人告诉正夫您没有翘辫子的消息。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天生聪明,用了一半的脑袋略微想一想就把信寄到了您那。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潇洒倜傥,还是正夫太美丽温柔,反正,我们已经相爱了。
主人大人,您千万别发火,也别生气,就算发火也私下来找我,我给您出气。
但,正夫的家人已经同意将他们的鳏夫儿子嫁给我——这个已经不是奴隶的善良美丽又懂人心的女子,可我既然已经用聪明的脑袋知道您并没有死,所以还是提笔了。
还请您成全。
宛若——叩拜。
整封信只有最后两个字还像个奴隶,女大十八变,风颖在心里想着。
风颖并没有太迟疑,这些年太过冷落风惊,甚至家信都没有哥哥多,她不想也没有资格反对他们!
反正,风惊那孩子只是和她办了个仪式,并不是实质上的夫妻。如今这乱世,一个仪式算的了什么?
只是不知道宛若怎么变得那么皮,把信给烨看了,烨恨恨的说以后见面要好好教训宛若。
而后又笑了,说妹妹也找到了属于她的,以后再不要他操心了。甚至还谢谢风颖成全。
而夜深人静之后,他哭了。
第88章 正夫
漫天的红色与黑色,交织着喜悦和悲伤。一路吹打,那异域的歌舞,载着一位曾经属于他们的皇子,远嫁他方。
大靖与鞑安联姻,那声势岂能不惊天动地?
近万人的迎接队伍,盛满了所有中土的繁复礼仪和鞑安的奔放豪爽。
而站在最前面的,是一袭红衣的朱绯!
鞑安联姻,本最好的选择是皇亲国戚,可南门月影已经年近四十,而她又没有姐妹,堂系两个姐姐年纪更大,所以,只能选了不足二十五岁却高居丞相之职的朱绯。
楚清雅在迎接队伍之中笑着,笑的又很苦。
同来的几个朋友都是一家人幸福快乐,如今朱绯也再娶,唯有他妻主儿女都在北边,被暄国控制着。每每一个人呆坐在府里,想起他们还过着每日耕种劳作的日子,不禁流泪。
今日本该高兴,可家里亲人的影像一遍一遍的在脑袋里转来转去,一别四年他们一定都有不小的变化吧,也不知道妻主是否再娶,小虎子那孩子已经快长成大人了吧。
风颖一家因为官职不同所以没有站在一起,风颖倒是离楚清雅不远。
“清雅,别难过,就快在一起了。”风颖小声安慰楚清雅,这痛苦,是不是因为她与哥哥一时的自私带来的呢?
南门月影是个重情义的人,又江湖气颇重,那是她还没学会从一个帝王的角度思考,若是现在别说风行,就是十个风行加起来,恐怕也不行了。
楚清雅点点头,又摇摇头,“都四年了,不急。这次还会是烨领军吧?”
风颖缓缓摇头,“不知道。”
她不确定烨会不会去,但总归不会拦着他。能推延这几年已经算是不错,这几年他也心心念念着报仇,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只字不提。
“来了。”
前面,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自远而近。鞑安,是信奉魔鬼的民族,最喜庆的颜色,就是黑色。
黑色的歌舞,黑色的马匹,黑色的花轿,还有一身黑色的喜服。
花轿中坐着的、喜服下的那个人儿,就是当初风颖捉过的倪睿提,那个幽灵。
没想到近四年之后,他还是嫁到了靖国,只不过他的妻主是朱绯。
脑中浮现出那个狂傲倔强的男人,像烨也像南门靖捷,若是嫁的人是她风颖,她会反对吗?
晃晃头,止住自己飘荡的思绪,想什么呢?家里的三个已经搞得她很忙了!再加个倪睿提那种大麻烦?那她就剃度去。
而且,无论如何南门月影也不会傻到把另一个皇子塞到将军府和她弟弟抢女人。她对于南门靖捷的好,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靖宇靖义都被派往南方,为有南门靖捷留在京城,虽然没有官职,但待遇绝好。
只是——以前占过他便宜,这事儿,死也不能让朱绯知道。风颖打定主意。
黑色的花轿越来越近,那上面蒙着黑色的珠帘。
朱绯上前,和站在矫边的女人说了句什么,挑开矫帘,将里面的男人请出。
别人不知道,倪睿提在见到接他下来的瞬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简短的说了三个字,“不是你。”
朱绯怔住,怎么不是她?
当夜晚来临,那原本红烛萦绕的晚上,人生四喜之一。却,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原因嘛,新郎失踪了!
只是身为新娘的朱绯没有去寻,他是鞑安的二皇子,前任神的使者,更曾经上阵打仗。这样的男人,不同于家里的正夫,一个人走出家门都要紧张上好几天。他,是锁不住的孤鹰。
本来这场婚礼就是为了两国联盟而办,政治婚姻罢了,不必锁的人那么紧。
怔怔的自己起来,那迷香早已被她换下,这蛮族男人,到底粗心些。
当然这是朱绯家的事情,倪睿提再怎么还是等到大家闹过洞房才迷‘晕了’朱绯失踪,所以宾客们并不知道。
“哥,这事还是避免不了,终究要面对。”过了几日,出兵讨暄的声音已经在朝堂中隐隐发出,这事儿,不可能再拖了。
风行摇头,“早就该做的事情,现在,我们也都能面对了。”
风行的眼中一如无波的古井。
刚刚下过春雨,树上嫩绿的枝桠上偶尔还滴落一颗颗水珠。
春,就是朦胧而美丽,却很快又会过去,怎么都留不住。
“你嫂子说,你的那些东西,最有用的是那部蒸汽机,若是用得好,可能就此改变整个靖国!”风行转头,看着花树下被映的无比娇羞的风颖,她如今,也不过才二十一岁。
“颖儿,那些东西,真的好吗?”风行不止一次的问过风颖。
风颖无法回答,好吗?她不知道,这,只是她的一个执念罢了。
“现在说来还早,他们虽然都是商贾巨富,终究还成不了气候。”风颖只能淡淡的回答。
风行走近风颖,声音变得更加柔和,“妹妹,等一切都不早了,他们成了气候,就什么都晚了!我怎么觉得,你在一点点的陷入一个无底的深渊,一层层把自己紧紧的束缚,有一天会束死你和他们的。”
风颖不答,结果会怎样,她不敢想象,前面的路有太多的不确定,那弯弯转转太多,谁能看到终点处,谁还和谁亲密无间?
南门月影单独召见了风颖和南门靖捷,就在她的书房里,那叫做养心殿的大殿上。
南门月影危襟正坐,风颖二人跪拜见礼,而后南门月影挥退了宫人,竟然松懈了几分。
“你们最近活的可真是逍遥,我在这位置上,每天累个半死。”南门月影竟然有些抱怨。“还是快意恩仇的日子过得舒服。”这个南门月影,知道现在她也不能习惯金丝笼子里的生活。
“姐,你什么时候快意恩仇过?”南门靖捷嗤笑着问。
南门月影瞪他,嘴角有掩饰不住的宠溺,“你从前那日子不叫快意恩仇,叫做刀口舔血,不明白什么叫快意恩仇的是你。”
“啧啧”南门靖捷咂嘴,“我那些姐夫竟然受得了,三年啊,一步不出皇宫,若是我早憋死了。”说着还做了个鬼脸。
南门月影轻笑,对南门靖捷说:“只要家规够严,什么样的男人都管得住。我看颖儿的家规还不够严!”心里却想: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出皇宫?
南门月影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尚且受不了这种憋闷的日子,何况那八个男人哪个是省油的灯?现在把他们关在皇宫里,整天闲着无事那可真的能要了他们的命。
南门靖捷咧嘴,打颤。
“颖儿,这次,是想和你说件事,”南门月影似乎不太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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