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觉得面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直到几块点心下肚,他才终于想起上次吃这样好吃的点心,是在颜妃那里。这个哥哥的容貌,长得恁像颜妃。他怀疑这位便是二皇子,但那位名声在外,他也不敢随便和人说,就央求郭二叔过来看看情况。
秦小猪早被打发去了院子里,樊二郎注意到她看姬璞的神色不对。又要在房里给男子换衣裳,就把这小猪轰了出去。直到郭二来,屋里都只有他一个。他想起在席家村时的不安,莫非这就是秦小猪在京城结识的那朵牡丹。他想问个究竟,却没有立场问出口。他樊二和秦小猪算什么关系,只是个暂住的旧相识罢了。那小猪在他和郭二叔去北方前。说要娶他,如今却似忘记这事一般。
姬璞醒过来后,其实也不大愿见到秦小猪。他还记得秦小猪说她有喜欢的人时的表情,自那时起他的这份没来由的恋情便已死去。如今对方心尖上的人就在眼前,姬璞仔细打量樊二,这人和那软和小猪脾性上互补。姬璞闭了眼,不过便是慧剑斩情丝,此事不难的。他心里,随即想起今日见到的另个姓秦的女子。那个人现在是知晓他秘密的第二人,又是他的私人郎中。如果她今日见过自己的真面目。还愿意求娶。那么嫁给她,也不是不可以。
姬璞任脑中意念横流,想到这里。才意识到一件事。原来自己的情感从来不单纯,自己不单不是非某人不可的那种人。而且对待感情,也爱理性当先。这其实是桩好事,至少不会迷失自我。
秦小猪在楼下急的跟热锅上蚂蚁一般,来回踱步。她适才还没来得及跟众人说清这是哪一位。就被赶了出来。正好看到秦八角过来,就拉着人说自己的担心,秦八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多时见樊二郎和郭二从厢房出来,秦小猪才松了一口气。
樊二郎下了楼,说里面那位少爷听到秦八角来了,要单独见她。秦八角在秦小猪同情的目光中。进到安置姬璞的厢房。姬璞适才是被玲珑一路抱到二楼厢房里的,楼上光线不错,即使关了门窗也看得清姬璞脸上的神情。姬璞坐在床上帷幔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八角。看到自己熟悉的那个姬璞,秦八角突然想明白了。搬过来张圆凳,靠着床榻坐下,问道:“今天的那个也是殿下吗。”
姬璞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你应该听小猪说过,这世上有三个我。还有一个你不曾见过。”秦八角现在也冷静下来,一脸沉静听姬璞诉说。可是说完这句话,两人就沉默了。好半响秦八角才道:“我没找到更多切实的资料,但有一点确凿无疑。症结在你本身,现在愿意和我说你的过往吗。”
姬璞偏过头,他还没有准备好。秦八角却不准备就此打住,她问道:“殿下不愿意说这个,那想和我谈什么……是要告诉我,你那天没给的答复吗。”姬璞这次没有回头,身形一颤,好像突然受了惊吓一般。秦八角怎能这样轻易窥破他,姬璞身上穿着整齐。可在那人眼光下,却感觉自己似乎**了。他声音压低得不能再低,耳根红红的,嗫嚅道:“恩,你很好。只是……看到这样的我,你的心意就没一点改变吗。”
他这话说的曲折,秦八角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她动情地隔着被子抓住姬璞微微颤抖的手,说道:“殿下,在下今日看的分明。第二个你确是不同平日,像是开了锋的利刃,咄咄逼人。”秦八角感觉到手底下的僵硬,继续道:“若是殿下不弃,请让在下做殿下心中那把刀的刀鞘吧。我秦八角在天发誓,今日所言皆出于本心,没有半句虚言。”
姬璞心里翻腾开来,这人怎地这么傻。眼圈却有些酸,他忙闭了眼,不让眼泪落下来。
之后,姬璞便给了秦八角一个笑容。离了小楼回到宫中,他一时还没准备好如何开口和女帝、颜妃说这事。今个出门又见了一回秦八角,回来就听说闻女帝病了。略作洗漱更衣,去探视女帝,便有了前文中的对话。女帝说“吾儿今已长大,会自己择媳”的话,虽是调侃,也叫姬璞心中一惊。自己私下里的行事,母皇知道多少,估计不比父妃少吧。他脸上露出腼腆羞恼,掩饰心中的翻江倒海。脑子里无端想起一句戏文里的说辞:来生莫生帝王家。
他也就是这么一想,换个角度看,母皇既然知道了他和秦八角的事。又没有明言反对,这就算是同意了吧。想到这里,姬璞便笑了。
皇后换了个话题,问姬璞道:“殿下见过秦将军家的小少爷玲珑没,觉得他品貌如何。”
姬璞听到皇后突然问起那个小少年,几乎要以为他知晓了那日之事。但他还算沉稳,对方既没有捅破。自己只作是不知。便道:“在父妃宫里见过,是个好模样。”再多他就不肯说了。他话一出口,旋即猜到了皇后的意图。适婚女青年三皇女姬圭就在下面坐着,皇后这是要为他选婿呢。
姬璞想到那日玲珑的表现,事后知道自己竟然是被那小子抱上楼的,真个是吃惊不下。如此男儿,倒也和自幼崇武、性子不羁的姬圭相配。只是眠柳那边,不知姬圭要如何善了。想罢,看看姬圭脸上的不以为意。暗骂道,这丫头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他这句话有些骂得早了。姬圭心里还是有眠柳的。几人正说着话,太女和二皇女过来了。她得了女帝谕旨,叫查处东瀛来的不速之客。和姬圭等人商讨后。终于有空闲梳理前几日收押的犯人和卷宗。泼皮和姬璞、玲珑动手的事也在其中,根据秦八角的供词,那些人正是从扶桑来的流浪武士。太女姬璧立刻来了精神,仔细查下去,才发现因是最后二皇子和秦府少爷下手太狠。伤人致残。下面的人都给这二位少爷面子,又觉得自己人没吃亏,就把那几个破落武士打发走了。
姬璧查到现在,从得知人其实就在自己手里握着,到晓得这些人已被无罪开释。不过一盏茶功夫,心情却是来了个大起伏。她原意想在女帝面前露脸。现在却好,这时说出来,她作为上官已有失职之嫌。听莫安澜跑来通知。说女帝突然病了。她不敢再耽搁,招呼二皇女忙进宫探视女帝病情。进来一看,除了因为殿试失利,跑到外面躲羞的五皇女。已经还没得到消息的四皇女,殿中已经好些人在女帝床前伺候了。适才在外间候着的丫头小子和他们的父妃。如今也挤挤攘攘在女帝榻前跪的跪,坐的坐。几个小猴子更是胆大包天。直接闹到床榻上去了。
太女看着眼前这和乐美满的大家庭,心中觉得有些受了冷落。她和二皇女姬琮不过是来得晚了,这会几乎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姬璧也晓得,自己不能责怪莫安澜通报的动作太慢。
须知女帝的身家关系整个大顺江山,事关母皇的身体情况从来都是大内禁忌。不可说,不可问,不可私下谈论传播。否则这边女帝病下,那边满朝文武都丢下职责,跑来问安探疾,大顺还不乱套了。倘若不幸把这些内情,传到邻邦那里去。四夷可都不是善茬,必定有所动作,做出“趁你病要你命”的事来。
所以莫安澜能在事发后不久,打听确切并且送消息到自己手上,已是极大能耐。
太女来了后,女帝也半真半假地拿她说笑。问她是不是和姬圭不同,是手底下差事有了好消息,才特地进宫来见朕。
太女闻言,面上一红,露出些尴尬。
她看不惯男子们舞刀弄枪,下手还如此血腥。有心再不提姬璞在外面和人打斗的事,想把这事捂住。可是女帝既然开口问了,她就不能刻意隐瞒,即便她自己在这件事中也有过失。姬璧便看了皇后和姬璞等人一眼,躬身向女帝施礼道:“母皇英明,事情确是有些眉目。”
姬圭听说太女竟是真个这么快就理出头绪,不禁心生佩服。她并不如何喜欢这位总是一本正经的皇姐,有些事情上也不大服气她。可今个这件事倒叫人不得不赞一声,太女果真是个精明干练的人材。女帝听太女如此回答,便收了玩笑的脸孔,命令后宫诸人退下。
母女三人就在寝宫,说起相国寺斗殴这件事。因为皇后刚刚提名了玲珑,听到这位少爷也事涉其中,姬圭来了些兴致,听得津津有味。太女最后还是隐去了事件的部分细节,比如那位小少年卸人胳膊,踢断人腿的事,就没提。姬璞在那些人倒下后,挑断她们手筋脚筋,削人武官的事也没有提。只说两个男子被调戏生恼,下手重了些,打伤了她们。
女帝点点头,她登临大宝前做过地方上的官员,晓得下面人行事的难处。说起来,这个处置并无失当之处。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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