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爱我的钱》第53章


“关氏的人?”
陈凫点头。
谢启闲说:“难怪,他和他大哥一点不像。”
陈凫本来想说他像关夫人,想想算了,没意思。他问:“柳医生还在这儿吗?我想去看看。”
“看他有什么用啊。”谢启闲说,“你什么也不说,他也帮不了你。”
“……我不能相信他。”
陈凫望着前方各色的灯,浮光跃于眼前,他仔细想了下说,“其实我也不能相信自己。”
他对过去守口如瓶,就连早就认识他的谢启闲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他猜想事关童年阴影,可什么样的打击能影响得这样深远?他也不敢直接问,怕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稻草。
都是现代人了,陈凫年纪也不小,非要选大款忽悠就由着他去,万一这条路走通了呢?
“那你自己想通了没有?”谢启闲问。
陈凫想想笑了,“如果我说,旧问题没解决,新问题又出现了呢?是不是显得自己特别蠢,自己给自己制造障碍。”
“是。”谢启闲点点头:“那你就是真几把蠢了。”
陈凫:“那我可能是蠢吧。”
手机振了下,是陈廷卿发的短信。
“宝宝,我回去了,几日后降温,注意照顾自己。暑假你说忙,寒假能否回家?你妈妈很想你。”
陈凫收到他短信,会立即回复,以免心里再装着这件事。
他问:“你最近忙吗?”
陈廷卿:“是有几个讲座要去,明日飞机。”
陈凫:“好的,会回家,祝平安。”
他放下手机,突然感到一丝久违的轻松,谢启闲刚才瞥了眼手机,现在才问:“陈叔?”
“是啊。”陈凫说:“昨天来找我,见了一面。”
“几年没见,前几天在网上搜了下他照片,还是那么年轻,逆生长似的。他是不是研究出了什么不老秘方?你别瞒着我啊。”谢启闲没佩服过谁,但真是羡慕陈凫父亲,四十多岁人跟三十似的,还越来越显年轻,他都不好意思叫叔。
陈凫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研究方向,但肯定和不老药驻颜丹之类的无关,知道谢启闲故意逗自己,他也捧场地笑着说:“要是他真的研究出来了,我就把不老药往外卖,像咱俩这关系,怎么也得给你打个九点九折。”
“你可真好意思啊!”谢启闲笑着骂了一句,二人相处如常。
第二天早,陈凫照旧去上班,刘欧原见到他时还有些意外,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办公室内,刘欧原感叹:“我还以为你不能来了呢,等等,不是来收拾东西的吧?”
“我这一堆活儿没干完怎么可能辞职呢?”陈凫说:“除非你辞退我。”
“行,挺好。”刘欧原满意地点点头。
团队到了这一步,一个人都不能少,如果有人中途退出,只会令人遗憾。
他让陈凫回座位干活,随后接到关郁电话。
“今天请假。”关郁在那边说:“明天出差,这周不去了。”
刘欧原:“您老人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都多余一提。”
关郁:“告诉你一声,免得太想我。”
刘欧原:“现在不想啦!陈凫回来上班了,不过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的啊?今天他来你就不来了,以后你们是不是不能同时出现了?”
关郁顿了顿:“没有的事儿,挂了。”
干了一天活,到了下班时间,陈凫问:“都不走吗?”
“不不不。”
“等吃饭。”
“今天通宵,通宵让我快乐!”
同事们七嘴八舌,陈凫关了电脑站起来,“好吧,我有事先走了,拜拜。”
他为满屋战友打气,随后找到还没走的刘欧原,要申请在这住宿。
“住这?”刘欧原想了下,“楼上是有空卧室……你决定好了?”
“好了,学校宿舍太远,我现在也没地方住。”租房和住在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陈凫早就想试试下楼就吃饭,吃完就工作的生活。
“那行,我和刘姨说一声,让她收拾下。”刘欧原答应得干脆,“就是剩的房间都小,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要不你和杜风说一下你俩住一间?”
“不用了,有张床就行。”陈凫笑着说。
刘欧原:“今晚就住?”
陈凫:“明天,今天打算回趟家。”
第45章 45
上一次回家; 还是十个月以前。陈凫走到自家小区,看着隔壁院子装扮一新,突然有些质疑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确。陌生感扑面而来,他确认了门牌号,才走上台阶按门铃。
过了会儿,门便直接开了,披着披肩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 可以看出她是精心装扮过的,只是脸色苍白,涂抹了口红的嘴唇有些突兀。她愣了愣; 说:“宝宝,你回来了。”
“……妈。”
陈凫见她又瘦了,身体仿佛单薄一片。与前些日子见过的关母相比,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状态。陈凫轻叹了口气; 进了家门。
“最近没好好吃饭吗?”陈凫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为什么不能照顾好自己?”
“……”兰婉芝笑了笑; 拉着陈凫的手坐在沙发上,道:“好好吃了,倒是你,我看着又瘦了; 是不是写论文太累了?”
陈凫:“还行,不累。”
兰婉芝想了想说:“快要国考报名了,你先设个日程提醒,别到时候再忘了。”
陈凫:“我不想考; 我在工作。”
兰婉芝:“什么工作?”
陈凫:“游戏公司。”
兰婉芝顿时不悦,“我等了三年了,本以为你能想通,结果你多读了三年书,就是为了去游戏公司工作?”
陈凫说:“就算不去,也不会考公。”
他态度强硬,一时也无法控制语气,说完才有些意识到这个问题。
兰婉芝看着他,眼里渐渐蓄满了泪,她道:“我只是想要你过得好,比你爸爸还要好,金钱、权势、虽然你看不上,可它们能让你走得更远。”
意料之中。
陈凫从小并非一个听话的孩子,纵然他反驳过母亲无数回,可她还是认为自己的儿子会听她的,按她说的做。
什么“孩子不是父母附属品”之类的话陈凫说过无数遍,甚至给兰婉芝买过几次育儿书,可根本没有用。
兰婉芝有自己的世界,她郁郁寡欢多年,全靠唯一的儿子帮她吊着最后一口气。
陈凫没研究明白高深的哲学问题,就连对待亲情,也束手无策。
“不用这种方式,也可以像你期待的那样有权有势。而且就算考上了,未必能顺利晋升。”好像这种话说了不下百遍了,陈凫没事就提一提,说不定兰婉芝突然就想开了呢。
“那你想干什么?”兰婉芝有些激动,“像你说的在游戏公司工作,最后呢?能有什么成就?现在游戏业什么样你不知道吗?你这样永远赶不上你爸爸!”
“我是赶不上他,真的。”陈凫认输,“他做的贡献就算给我八百辈子也未必能超越得了,可我不想走他的人生,我只想过我自己的日子。”
“你过不了!”兰婉芝陡然拔高了音调,她一激动,两行泪就滑落下来,她撇过头看向客厅里的滴水观音,半晌才道:“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只有你,宝宝,只有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我们只有比他过得好才行,否则只能永远这样痛苦。”
人间事大抵相似。
关郁父母的处境与自己家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是兰婉芝显得更加脆弱,且无所依托,只能把后半生寄托在儿子身上。
“我知道了。”陈凫说,“晚上吃什么,我饿了。”
“我这就去。”兰婉芝迅速擦干了泪水,她扶着沙发起来,走了两步,感到一阵眩晕,直直向旁边跌去。陈凫起来得及时,将她扶回沙发上,“又头晕了?”
兰婉芝:“没事,休息下就好了,菜在锅里煮着,你帮妈妈看看,别烫到了。”
陈凫在旁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去医院看过吗?”
低血压是老毛病,兰婉芝先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去过,没大碍。”
“好好休息。”陈凫也没话说了,去厨房看锅里的菜,当他把菜端出来,兰婉芝也休息好,非要给他盛饭。
“没事就多回来看看。”兰婉芝说。
陈凫埋头吃饭,嗯了一声,随后又道:“你也多和朋友出去散散心,报旅游团也行,可以认识有趣的朋友。”
兰婉芝:“自从你廖姨出国,也没人来家里陪我说话了,对了,她在那还好吗?你有没有跟小谢联系?”
“他回来了。”陈凫说。
“真好,改天把他带回来一起吃饭,一晃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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