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男解放运动》第28章


缓合上,群臣跪地,安平与胜男也缓缓躬下了身。
群臣都已散去,安平君面无表情的站着,看着闭上的王陵,久久无语。
片刻,大祭祀行到安平君身边,缓缓开口:“天命如此,你不必如此在意。”
“是。”安平君躬身答应却也不再多言。
大祭祀叹息一声,摇头在另一祭祀的搀扶下慢慢去了。安平注视着大祭祀微屈的脊背,突的开口:“我本以为我会成为下一任大祭祀。”
胜男一愣,安平君又接着说道:“可我如今却要成为下一任的梁王!”
胜男斟酌的开口:“世事无常,我从前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到梁国。”
安平听而不闻,只自顾自的继续说着:“父亲自小便把我寄养在神庙,好像在神庙住着天生没有的御术便能得神眷顾重新回来一样。”
胜男不再说话,知她只是想找人倾诉便也只是静静听着。
“神庙挺无趣的,日日除了跟着大祭祀祷念祭神,便是坐着发呆,哪里都是白的。”
“兄长也不高兴,母王与父亲都不喜欢他,觉得是他抢走了我得御术,百姓侍人也这么觉得。”
“所以兄长也不喜欢我,他喜欢他第一个近侍亦儿,他还不顾忌讳取了和他同音的名字,可亦儿让父亲杀了,虐杀。”
“兄长恨父亲,我知道,可父亲不知道,他不知道兄长有多喜欢亦儿,他忙着讨好母王,忙着争权,其实他不喜欢母王,也不喜欢掌权,可他不知为什么还是要争。”
“母王崩了,也躺到了这石头下面,父亲想让我为王,可昀阳君不同意,她觉得兄长好控制些,便与父亲妥协让兄长登上王位。”
“所以父亲败了,昀阳君也败了,兄长赢了,可他也死了。”
“全死了……”
安平的话就停在这,她不再多说,又站了片刻转身也在远处恭候的侍卫侍人的簇拥下慢慢离开,身形落寞。
但次日再见时安平已恢复正常,完全没有一丝昨日的恍惚落寞,面无表情但神情坚定,她请胜男坐下在旁微微躬了躬身,平淡无波的开口:“昨日失礼了,岚妹见谅。”
“哪里?”胜男连忙谦让。
“今日请岚妹前来是为商量,不知岚妹日后有何打算?”正常时的安平,向来是必要的客套后便立即步入正题的。
胜男想想也便坦言开口:“刚大婚便遇如此状况,恕盛岚直言,这中京盛岚却是不愿再呆了。”
“嗯。”安平点头,等她继续。
胜男犹豫一下,还是问道:“不知成秦战事如何。”
安平顿顿:“秦军早已攻破上党,连下十城,如今正与成军在下元胶着。至于我梁国……是从水路突袭,攻的是成国境内,此时正停在襄昌。”
下元,胜男想想,因前些日子已让司武给她详细讲了有关晋国的情况,其中便包括各个有名的城池,下元似乎就在原晋国国境当中,这么说,被成国侵占的大晋,如今已有一半在秦国手里了。
胜男暗自摇头,再加上从背后进攻成国的大梁,成国此时还真是内忧外患,命不长矣!
想着胜男也不是隐瞒,径直开口:“实不相瞒,在下幼时好友司徒谱并未身亡,而是带了几千亲兵避往南蛮,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想去看看。”总之胜男的打算是先离了梁国,至于是否真的南蛮去,到不用着急决定。
安平君思量片刻,便点头答允:“也好,只是无论如何,你也总是我大梁王后,总不至于孤身远行,岚妹不如稍等些日子,等诸事定下,我便派人将你送去。”
胜男谢过了,因无他事便也行礼告退,出门时见到了为了新王上位一事久侯的司礼监大夫,两人相互见礼,擦身而过。
不过十余日,新王即位,昭告万民,狱中的昀阳君服毒自尽,死前亲书遗信,送上了安平君手中。安平看罢,下令以府君之礼将安昀阳请入王陵,其幼女安思怀因天性上佳,被大祭祀收入门下,将为大梁下任大祭祀。
胜男与司武站在清华苑内,听着似乎与丧钟无异,但其实是在庆贺新王即位的九声钟响,也再一次深深的感到,终于,离开梁国的时候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这一章……为啥诡异的有种要完结的赶脚呢?
、开始
30
凉风习习,靡雨菲菲,中京城外,十里别亭,真是处处洋溢着离别的氛围,亭外百余人马侍立,却又未发出丝毫声响,只静静得等着亭内两人的送别。
安平的安排确实很稳妥,不仅为胜男准备了人员财物,更是授了胜男监军劳军之职,让胜男从梁国到到成国再转道南蛮这一路都能名正言顺的有梁国官栈驿馆接待。当然,这同时也代表了胜男必须先顺着远攻成国的梁军路线一路前行,起码要直到襄昌,完成她的劳军之职。
“岚妹一路珍重!”已是梁国新任梁王的安平身着绯衣,手执酒盏,面容平静的开口。
胜男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抬手深深一躬:“盛岚多谢王上!”
安平将酒盏放下,从身后伯齐手中拿出一铜制令牌递给胜男:“此乃铜符,龙骑卫除外,凡是我大梁军队,执此符,可调将士一万。”
胜男愕然的看着这铜牌,大为震撼,不同与更像荣誉闲职的犒劳军队大使,在瞬息万变的战场,把可以随意调到一万兵符交给她,这已不是普通的信任。
“这……”胜男带着犹豫。
安平貌似毫不在意,依然平静开口:“你要去南蛮,必要途经晋成,这两国此时偏偏都是极乱,不如拿着此符,从成国走,直至襄昌都是我梁国之地,总稳妥些。”
说罢见胜男还是犹疑不接,便顺手放到了一旁石台上:“我既敢将铜符给你,自是相信你不会做陷我梁国于不义之事,若你如此,到显得实在非磊落之人!”
胜男听了这话也便释然,径直拿起放入怀中,正色说道:“是我想多了,王上放心,盛岚决不以此行不利梁国之事!”
安平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也点点头,片刻又继续说道:“我虽为王,但以往对岚妹的应承仍是不变,岚妹若想复国,只要不伤我梁国根本,我必倾力而助!”
这话掷地有声,只是并非本尊的胜男却自觉对这样的允诺实在不知如何应对,片刻只得有些含糊的开口:“那便先谢过王上了,只是复国一事又谈何容易。”
“确实不易,只是我本以为你不是怯懦无用之人。”安平看着她,目光淡然。
胜男一窒,看着安平平静的双眸,竟又一次起了些无地自容之感,只是懦弱无用这话,却是她小时候爷爷常挂在嘴边教训她的“名言”,也是她自小便最受不得,最想摆脱的词语,因此胜男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立正挺身,直视安平:“我自然不是!”
安平面无表情:“既不是,那便自有复国那一天,我便等着有朝一日梁晋重续前盟。”
胜男反应过来,现在并不是从前,面前的安平也不是小时候的爷爷,这么想着,胜男恍惚间也让安平激出了一股傲气,也笑着回道:“好!只看安平君的行事,也知日后与王上联盟才是真正盟友,必不会如以往般落井下石!”
安平敛眸正色,突得面朝东面跪了下来:“母神在上,但我安平为王一日,我大梁绝不为背弃盟友之事,若违此言,我愿世世皆为神弃!”
胜男心情激荡,虽到了这陌生的世界便一直在克己守身处处小心,但她又岂就真是这样的性子?不过一年,一年前的自己不也是这般大气爽朗,绝不认输,这般意气风发,风华正茂,这般坚定的相信自己只要努力,世间便无有不可为之事?
为何到了这,便完全变了个样子?因为不这样便会死吗?胜男暗中问着自己,也已经算经历过一次的死亡,我就真的那么畏惧吗?我真的就如此怕吗?不,不是,胜男瞬间反应过来,我想活着,可我更像按着自己的心意自由安稳的活着!
在这样的乱世,这样的愿望便真的不可能吗?自己是真的是孤家寡人,毫无优势的吗?不,细细想来,千年前人而成凝结的智慧,晋国八王女的身份,安平的支持,南蛮司徒谱的亲卫,便是梁国王后这个尴尬的身份,其实自己都是别人不可比拟甚至不能拥有的优势!
很好,既然这乱世让我没法自由安稳的活着,我便创一个太平盛世出来!胜男觉得自己也从没像现在这般清醒过,她掀起衣摆跪在了安平身旁,朗声开口:“母神在上,我胜男若能复国,但为王一日,便与梁国结为盟友一日,此生决不先行背弃!若违此言,世世神弃,亡魂不归故乡!”
第一次,胜男是用自己的本名起誓,而非以往那微妙的盛岚,她甚至加上了亡魂不归的誓言,毕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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