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者为妃》第66章


对于楼中众公子来说,却还远远不止这些,他们细心的发现,独处时的楼主偶然会露出一种郁郁寡欢的神情,那种妖媚无比的妆容也不再有缘窥见,大多数时候,他都素着一张养眼的脸庞,嘴唇轻抿着,使得一张秀美绝伦的面孔显露出几分阴冷来,形成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不过,很多事情都是因人而异的,就算纳兰子修时刻摆出一副冰冷得不近人情的模样,也没有妨碍怀春公子时常的跑去招惹他。
这天,眼看着秋意渐去,隆冬将至,批阅完管事们呈报上来的各项增补款项预算,纳兰子修便把心中思虑已久的念头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当然,他并不是要征求旁人的意见,而是吩咐他们派出人手,到自己选定的城中搜寻适合的分号选址。他辛辛苦苦一手创立的万鹤楼,早就该在流芳国内花开遍地了,至于分号,这首当其冲的自然便是兆京城。
按照他的要求,众人一一记下自己分配到的事由,出了后院便即刻着手去办了。
纪管事是最后一个出来的,除了分号的事情之外,纳兰子修还为他安排了另一件事情,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几句话,出来的时候后院之中却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转过房前冰冷的假山石,便可瞧见那里豁然露出的一小片空地,往日里来去匆匆并未留意,此刻偶然一瞥,竟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被人翻整过的泥土立钻出了一寸来长的绿芽,虽然尚未成型,单从那嫩芽来看,却像是一种不知名的蔓藤。
只是一过眼,他便记起,初夏时节,林浣和茵子曾在这院子里撒过一些花种,想来这些,便是那花种子的结果吧!
想到这里,纪管事忍不住摇了摇头,林浣一走,前楼那间天字号房便彻底的空下来,楼主也不知究竟是怎么想的,竟让人新买了一套竹制的器具搁置到后院的屋子里,不仅将那天字号房落了锁,甚至连那镶嵌着黄金宝石的玉制浴桶都搁置起来……
“纪管事,纳兰楼主可在屋中?”
他正想得入神,怀春公子冷不丁的出声反而吓得他一激灵。
待他抬头瞪去之时,对方一副抓耳挠腮的着急样儿使他一怔——明明深秋时节凉风阵阵,他却只着了一身单薄的深蓝色长衫,且面颊泛红,热汗淋淋。
“什么事情如此着急?”他微微眯了眼询问道。
“哎——”怀春公子将衣袖一甩,转身道:“也罢,我还是自己去瞧瞧的好……”言罢,竟是头也不回的匆忙离去。
眼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楣之后,纪管事下意识的摸了摸只有几根细须下巴,若有所思的笑了。
怀春公子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一眼便瞧见了静立窗前的纳兰子修,尽管他身形挺拔并不见任何消瘦的迹象,那纹丝不动如同雕像般的姿势倒有些让人怀疑他是否还如同常人一般喘气。
“楼主,怕是不好了——”怀春公子一边大步向他走去,一边低叫道。
就在他欺近身边之际,纳兰子修忽然微微侧过身来,他并不开口说话,只是拿一双仿佛洞悉一切般的眼睛深深的对上他的目光。
不由自主的,怀春公子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沫,自打林浣不告而别之后,他便一直念念不忘追随她而去,只可惜被洛翩翩缠住不放,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放弃占山为王的光辉前程,一心一意为他洗手做羹汤,弄得他不胜其烦却脱身不得。
为此,他没少求纳兰子修助他逃脱北上,但他却充耳未闻般,除了此刻这般呆怔的看着自己,便是无视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只是顾着手上的事由,而他的事由之多,每每都是一个完了又续一件。
对于这种情况,怀春公子虽满腹牢骚,却也一筹莫展。
“你一定要救救林姑娘,听说她落到了那伙心狠手辣的宫廷秘使手里!”
得到如此确切的消息,对于怀春公子来说,实属不易,只是这件事早在林浣初入兆京城的时候就落入了纳兰子修耳中,此刻面对他的心急如焚,他自然是气定神闲。
见他不加理睬,怀春公子心中难免着急,碍于上次虎跳岭中求他救人的尴尬,这次他也不便再从发作,只在心中揣摩他平静的面孔下究竟掩盖着什么样的情绪。
“还有事情?”片刻之后,纳兰子修冷然开口道,话里话外的意思,你若没事便可自行离去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这样!饶是心中不满,可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不能把他怎样,思索片刻,他切齿道:“我受够了,不如你帮我拖住她,让我自己去找她也罢,就算解救不了,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也赚了!”
“昨日你躲在房中不出来,大当家的又来寻你,让我转告你一件事……”纳兰子修并不确定是否应该在此时将此事说出口,当时他明明一口否决掉的——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而此刻,看到他因为担心林浣而略显扭曲的面孔,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竟生出了几分没来由的怨气,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她说,洛姑娘已经怀了你的骨肉。”
纳兰子修一直留意着他脸上的表情,特别是在此话出口之后,见他闪过一缕惊惧的神态,心底竟然生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情绪。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都是易容惹的祸
果然,怀春公子听他一说,当时就石化一般呆立当场,呆怔良久,才回过神来,满脸苍白之余,嘴角竟微微的抽搐起来。
“你……你不要胡……胡说八道……就……就……”他本想说,就洛翩翩那么凶悍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怀有身孕,却嘴唇哆嗦着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了。
纳兰子修并不驳斥他,只是用一种略带怜悯的目光看着他,那负手侧立的姿势无形中增添了许多压迫感。
“你骗人,我不信!”好不容易,怀春公子才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在他喊出这句话的同时,眼睛一酸,竟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纳兰子修不由得摇了摇头,最近怀春公子的反常他都一一看在眼底,并非自己不愿助他离开,而是担心他到了兆京城中莽撞行事,反而会误了大事。
这些话,他自是不能跟他去说,如今看来,很长一段时日,他是不会再来打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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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林浣在淮南王府里的日子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枯燥乏味,至少在每个日落后的时光里,在司徒淳风雨不误的到来中,她还是能够找到一些乐趣的。
这种日复一日的面对,逐渐成为了一种习惯,甚至转变为黄昏时一丝美好的期待——前世的林浣从来不会化妆,成天的素着一张脸,也不管林老头如何转弯抹角的表达不满,她都当做耳旁风一样,没想这一接触到易容术,立马就兴趣盎然,闲暇的时候,便不顾一切的开始捣鼓起这张本不属于自己的脸来。
对于这种近似于变态倾向的嗜好,她归结为司徒淳的教导方式好,浅显易懂,因势利导,换了二十一世纪,那可就是个特级优秀教师。
经过一段时日的琢磨,林浣想到一个绝妙的易容方法,既可不叫见过自己真面目的人起疑心,又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之下令自己的美色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在使用了一段时间之后,这种由浅及深、循序渐进的易容法竟取得了意外的效果。
——如今,眼见着她气色愈发的不佳,红姑问起,只得说是初到兆京,水土不服,想以此蒙混过关,却不料,不多会儿工夫,太医便为她开了调理的方子,每日里令芸儿煎了来给她服用,因为此事,连每日的仪态修习都从上、下午各一次减半,为的是让她养好身子,仿佛她已经是御定的代嫁人一般。
对于这一切,林浣光顾着忧虑不敢继续深入易容,却完全没有料到,红姑的偏爱,已令她成为了众候选少女中格格不入的异数。
这一日,倒掉先前煎熬的药渣,芸儿方记起早些时候有人送来新的方子,说是红姑见陵儿调理了这些时日起色不大,便又另请高人修订了药方子,让她务必要尽早买来煎服。恰巧自己手上有事要办,便央了外出采买的杂役一并买来,那杂役一早出去,却直到晌午时分仍不见人影,不免令她有些着急。
于是乎,伺候着林浣用完饭菜,她便随便扒拉了几口,跑到出入淮南王府的必经之路上候着。
“芸儿姑娘,亏我四处找你,原来躲在这儿呢!”
正寻思着这事儿,便远远的瞧见一个眼生的少女笑嘻嘻的走来。
“呐,这是你要的东西。”走到芸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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