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是拯救》第37章


薛莲和我是同寝室的室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写字台前写着她的小说。她对什么都不怎么关心,整天就是看书,写个不停。穿着件灰格子的衬衣和黑色的裤子,衣角随意地系了个结,总是那么——漫不经心。正如你所说,没有什么让她十分在乎。如果是个男孩子,我会又不羁来形容她。我只能说她是随性。
我还在发呆,窗下听到一个期盼很久的熟悉的声音:“曾柔,曾柔,曾柔!”
是他来了!我欣喜若狂,但把持住,不理他。
薛莲似笑非笑地对我说:“再不答应,他就走了!”
她伸出脖子对楼下喊:“曾柔没有力气回答你了。”
他问:“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自己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咚咚咚地跑来了。看见我坐在那里,一把拉起我,前后转了几圈,笑着说:“没少根汗毛啊。”
我讨厌他那副不羁的样子,对,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很合适。
“收拾好了,那我们就走吧。”
我说:“去哪儿啊?”
“去给我烧饭啊!”
薛莲吃吃地笑起来。我啐了他一口,拼命地捶他。他拿双手挡我。薛莲朝我做了个鬼脸,走出了寝室。我有些尴尬,又期待发生点什么。他却一手拎起包一手拉着我,吹着口哨往外走。我想拒绝,可终于没有做到!
到了他那狗窝似的画室,一片狼藉。我只差捂住鼻子了。我是个一丝不苟的人。那天累得我的腿都要抽筋了。
他全神贯注地在画他的那堆歪七倒八的东西。除了床单还算干净外我没有看到一件干净的东西。终于在我的巧手之下,有点像个家的样子了。
我用他废弃的画纸卷成极细的纸筒用毛线串起来,做成一个吊帘,把卧室和画室分开来,他在帘子下面穿来穿去,直夸我有创意,做得还结实。
厨房在外面的走道里。外面的街道边就有卖肉的摊子,还有卖菜的大妈。我是个会做菜的人,我对吃东西要求很高,很挑剔。他吃得很开心,说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了。”
吃完晚饭,他哼哼嗤嗤地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块门板,有个破洞。又从房东大妈那里借来两条长凳,擦得干干净净。他对我说:“曾柔,我们散步去你们学校把你被褥拿过来吧,我的可能有味道,你只怕睡不习惯。放心吧,我睡门板你睡床,我皮厚。”
我只能说,我的心刹那间凉了。原来他说让我来烧饭,就真的是烧饭而已。我憋着眼里的泪。笑着说:“你脸皮才厚呢,谁要睡你的臭床啊,送我回学校去睡啦。”
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你一个人住学校会不会不安全?”他说。
“不会,薛莲在呢。”
“那好吧,我送你回去。”我们就又提着包裹往回走。一路上,我才想起,我们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根本还不能算是情侣。什么都不是。
看我们提着包回来,薛莲有些意外。“曾柔,怎么了,烧饭婆不想当了?”我没有说话。薛莲一眼看见我的眼眶红红的。
跳起来,用一本书顶着他的左胸,慢条斯理地说:“奚农,你是真傻还是装的?你这里面跳动的是叫心这个东西吗?你干嘛这么久不来看曾柔?”
他愣了一下,笑起来。“真傻,能装得出来吗,我们系组织出去写生了一段时间,刚回来啊。”
她坏坏地笑着说:“你再傻也不至于把一个给你烧饭的女孩子扔到一边吧?你以为烧饭是保姆?那是——爱上了你,笨蛋!”
薛莲把书收回去,他揉了揉胸口,望着我。 
我拿了个枕头扔向她。她笑嘻嘻地说:“这深更半夜的,我没胆子到外面去溜达,还是你们走吧。傻子,还不快卷铺盖?” 
我的脸已经红到耳根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推他出门,把门拴上。回头把薛莲摁在床上死命地挠她的痒痒。她很怕痒,已经被我整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大喊饶命。说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是八十年代啊,哪能像她那么去做,哪怕是心里这样想。 
薛莲说:“喜欢就要说出来,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敏感的。你不说他怎么知道。等别人抢了先,你就后悔吧你!爱就是那一刹那的感觉!” 
我连见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好像我是一个主动献身的女人而被拒绝了。多么尴尬啊。 
之后的日子我都是憔悴和忧郁,薛莲很火,大骂那个石头。“石头还可以捂热呢,他连石头都不是!”逼着我去找他。“他傻你也傻吗?在乎他就去找他啊,躲在这里有什么用呐!” 
我不肯,人不可以没有自尊没有骄傲。 
“给我地址,我去找他!这么没心没肺的人,看我怎么顶他的肺!”我不肯,她便不依不饶,说不想看我坐着等死。我只好告诉他。 
小张,我真的是想不明白自己,所谓的骄傲有比什么都重要吗? 
事情就是那么玄妙,两个随性不羁的人遇到了一起。 
我现在才知道时间长不能代表就有爱发生。我们一个把爱当成习惯,一个把习惯当成爱。叹啊!薛莲说得好:“没有两个人的感应,没有冲动,没有激情,怎么会是爱?” 
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奚农他是否对我动过心,爱过我。 
薛莲质问他回来了。她说:“曾柔想你,茶饭不思。”他说:“我怎么没有感觉?”她怒道:“你迟钝!”他笑:“你怎么知道?”她骂他:“你没心没肺!你装!”他还笑:“我不会装,想不想没办法装。”她忍住怒气:“难道你会随便叫任何一个女人来给你做饭吗?难道任何一个女人要给你做饭你都会答应吗?说明你爱上她,你却不知道而已!”他笑:“我们是发小,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我当时就崩溃了。薛莲望着我,怜惜地说:“爱他就向他表白,让他来爱你!”多简单的道理,多真诚的劝导。我不会,死也不会去求别人来爱自己。我做不到。 
奚农来找过我几次,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模样,我不想在他的面前跌份。薛莲气得跳脚:“就算哭他一身的鼻涕又有何妨,你这是蠢!” 
他不来了。我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薛莲告诉我,周末去郊游,全班的女生都去,都必须带一男,兄弟男友发小不限,自由发挥,重点是男女一样多。我知道她是为我制造机会。 
这张照片就是那天照的。连你从一张照片中都能看出我的含情脉脉,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我不可能去求谁。 
也不知从何时起,两个势不两立的人爱上了。 
“曾柔,我和奚农相爱了,我不能不告诉你。”她眼里含着泪,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祝福你们,你们很合适。”我面带微笑。 
“你应该发脾气,恨我,骂他!” 
“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就不要强求。”我是假淡定,其实我的内心已经裂成了碎片。我恨他们同时背叛了我。 
我不等毕业就决定离开。他们两个一起来劝说我,我更加坚定自己离开的脚步。离得远远的。我出国了。 
后来,薛莲把她的结婚请帖和书陆续寄到我的父母那里。我把那本书带在身边,我慢慢读懂了,他们是真正地爱了,那么纯粹,那么执着,那么热烈!我不再恨他们,在真爱面前,每个人的内心都会变得无比的纯净。 
你想知道我们昨天的对话吗? 
薛莲告诉我。第三次上门兴师问罪。奚农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她愤怒到了极点。拿起洗颜料的小水桶就泼了他一身。他被惹毛了,抓住她,仍然一副嬉皮的样子。 
“除了曾柔,还有你愿意深更半夜来我的住所啊,你是不是喜欢我了?我感觉到了,你感觉到我喜欢你吗?”他半怒半嘻把她紧紧地抱在湿漉漉的怀里。两颗心感觉到了彼此的跳动。那个晚上是他送她回宿舍的。 
薛莲说,她开始想和他保持距离。可一种感情在内心急剧地膨胀。她无法抑制自己的强烈渴望,在走向他的半路碰到了他。她说:“爱就是那一刹那的一道闪电,我们被电倒了。” 
【亲爱的朋友们,笔者超喜欢薛莲这个人。活得够真实,够果敢!】给多点鼓励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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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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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满意了吗?跟我一起去拜访这一对痴人?”我点点头。
曾柔开着她的跑车,黄色的丝巾迎风飘动。
“曾经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男人能抵挡你的万丈柔情。”我看着她美丽的侧面。
“距离才能产生美。”她笑。
看来他们住得挺偏僻。一个多小时才到一个小小的院落。平房,房后是树林,房前是菜园,竹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里,铺着青砖,篱笆脚下种满了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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