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是拯救》第38章

“距离才能产生美。”她笑。
看来他们住得挺偏僻。一个多小时才到一个小小的院落。平房，房后是树林，房前是菜园，竹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里，铺着青砖，篱笆脚下种满了植物。
从屋子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青布棉袄，缠着条围巾，浓眉大眼，浓密的头发，微微笑，朝我们挥挥手，又走进去了。
我们走进堂屋，满墙都是画，他搬过来一张小桌放了两杯茶。我知道这位肯定是奚农了，多少岁月仍改变不了他些许蓬乱的头发和不羁的笑容，何况他遇到的是和他一般随性的薛莲，更是没有任何的改变。他搬过一张躺椅，把薛莲从屋里抱出来，薛莲搂着他的脖子，从他们相视一笑的眼里，仍然看出对彼此的依恋。
薛莲坐在躺椅上，头发有些稀疏，圆圆的脸上，带着笑，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薛莲，她一眼就可以从照片中认出你。更重要的是她还知道你稀里哗啦的性格。”曾柔拉着她的手。
“是吗，这么厉害，没看出来啊，看起来就是个小迷糊啊。”
“您说得很对，多半的时候都是迷糊的。但听曾总讲故事就醒了。”我从包里拿出那本发黄的书递给她，“您还没有看过曾柔给您的批注吧。我带来了。”曾总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薛莲仔细的翻看，看完递给坐在身边鼓捣颜料的奚农。奚农一页页地翻看起来。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这朵莲是我画的。你离开后，我们俩都伤心了好久。薛莲对我说，是不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还鼓励我去找你。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俩是同类人，我想象不出我们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的。呵呵，我需要臭味相投。”奚农说出来很随意，薛莲也笑了。
“你知道吗，又一次我和他吵架，一怒之下把他所有笔下的美女都给他添上了一把大胡子！谁叫他专门画那些呢。”薛莲还有些得意。
“我看着自己的心血竟然以这样的结局收场，我不敢捶她，就把两条板凳砸得粉碎。”他还恨得牙痒痒的。
“我不喜欢，不能忍受，我就要反抗。反抗有效！他从那群裸女中间走了出来。”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我真佩服您壮士断腕的气魄！我想，把您的第一本书再版，然后推出您的第二本书。您放心让我帮您去处理吗？”我开门见山地说。直率的人对直接最不能拒绝。
“曾柔，这丫头大智若愚啊。”他们两口子对望了一眼。
“我准备慢慢写到我们老去的那一天，做我们这辈子的见证。看来现在只能拿出来晒太阳了。老奚，你介意吗？”
“随便你啊。怎么都可以。”
终于看到了这一摞手稿。用一个精致的木箱装着。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走近前，映入眼帘的是那挺拔的蝇头小楷，倔强而有生命力。真不能相信是一位双腿不能动弹的人写出来的。里面有很多插图页，有速写，有水墨小画，也有油画。尽显夫妻俩如鱼得水的快乐和惬意。
“曾经理，我想就以手稿的原样出书！这么好的字，这么好的画怎么能用铅字表达得出来呢？”
两个女人同时笑了。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得有些不真实。
坐在车上，我一页页翻开，看得心都颤栗了。
“曾总，您说，薛莲她连自己的残疾都看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不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一字一句不曾有丝毫的凌乱。”我已经五体投地了。我小心翼翼地合上箱子。
“真爱无敌。”
“我要怎么形容他们呢？他们就是一篇散文吧，形散而神不散。”
“小张，手稿影印直接出版，还没有过先例啊。那要多高的要求！”
“您放心吧，薛莲瘫痪这么多年，这就是她唯一的事情，她肯定做得完美极了。”
回到出版社，我抱着那箱宝贝，就躲到小会议事里。锁上门。
每一页的下脚中间都白描了一朵极小的莲花，标注着页码。这是奚农画的。我找到了那最后的页码：1314。我顿时哭得稀里哗啦的了。世间怎么可以有如此完美的爱？叫世人怎能不羡慕？叫世人怎么活下去？
每页都是认真誊写的，果然做得完美精致。
我不能再看下去了。
“张姐，张姐！雪吟买了往返机票，去北京了。说是去找一个重要的人。她说你知道的。明天回来。”这孩子，真性急。
“我们下班了呢。你要帮忙不？”是小王。
“你先走，我也马上要走了。”我把手稿重新放进箱子里。看来不下于七十万字。时间真的是伟大，它能创造出多少奇迹啊！我即将见证一个伟大的奇迹诞生！
激动让我肚子更加饥饿了。该回家了。
饿扁了的肚子让我在晚风中冷得缩成了一团。春天早就到了，怎么还这么的冷兮兮的呢？
一个男人走过来，我眯起眼睛看清楚了他。我朝他狂奔过去，扑到他的怀里！
“今天好多的奇迹！”我依偎在他的怀里。　
“看你的可怜劲。是冷的吗？”他不停地亲吻。拥着我上车。　
我们躲在车里狂吻起来。　
“我想你，清萍，想得我快要死了。你再不出现，下一秒我就灰飞烟灭了。”　
“我也想你，想得呼吸都心痛。”　
“我饿的也心痛了。我们先吃饭，再马上回家好吗？”他不情愿地放开我，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抓着我。　
餐厅里，我们彼此的目光没有离开。艰辛地吃完了。我们相拥着。舍不得放开。　
“这是到哪里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车停住了。　
“这是哪里？”　
“我家。木子，来，我想要你。”他的眼里满是火焰，抱着我早已软绵无骨的身体，走进去。　
我闭上双眼，任由他来爱我。　
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泡在浴缸里，羞得不敢睁开双眼。他从身后抱着我，温柔地进入我的身体。我呻yín起来，多美好的瞬间。　
我被他一次又一次带进云端里。　
我们不停地亲吻，他像个孩子似的钻进我的怀里。　
我们做完最后一次的缠绵，趴在他的怀里再也懒得动弹。　
“亲爱的，我尝到了乳汁的香甜。”我顺嘴咬了他的下巴一口。　
“你怎么偷跑回来在自己家里偷情？”　
“刚刚还温柔缠绵，怎么一下子变得刁钻了？明天是我们小虎的周岁啊。”他猛地坐起来。　
“木子，我们起来回家，我想马上看到我的小虎。”我赖在床上不动。他一件一件帮我把衣服穿上。　
“都几点了，小虎早睡了呢。吵醒他会哭的。”我被他搂着拖着塞进车里。　
“木子，我和绘诗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从现在开始成了穷光蛋，只有你和小虎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会死死缠住你不放。”他狠命地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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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爱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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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车停在一家玩具店门口。一个人下车，买了一大堆玩具。
“都是我曾经特别想要的玩具，现在我的儿子都必须有！”
“嘻嘻，人家现在一岁，只会啃玩具。你自己玩咯！”
“刘姐喜欢吃什么？我到超市去买。”
“喜欢吃瓜子啊，花生啊这类零食。还有一个大美女，刘姐的女儿，看到不要眼睛挪不开哦。我们多买点水果回去。”
清萍提着几大袋的吃的玩的，显得十分的激动和忐忑。
“刘姐会不会骂我？小虎看到我会不会哭？不理我？”
“我也不知道啊，啰嗦先生。”我堵住他的嘴亲了一口。
“我紧张呢，你安慰安慰我啊。”
“刘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要找你出气了。你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啊。我和一诺那是天天看脸色行事的，连饭都不敢只吃一碗的。”
“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狠发得没有一点底气，他真的是紧张不安。
我站在门口敲门。“谁呀，来了。”刘姐打开门，看见我嬉皮笑脸的，旁边站着一个男人，愣了一下。
“刘姐，您不记得我了？在医院见过您的。”清萍讪讪地说。
刘姐马上脸上堆满了笑，接过手里的水果，边喊：“一诺耶，来了客人呢，快倒茶啊，是小虎的爸爸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刘姐有些语无伦次，眼眶都湿润了。
清萍有些手足无措。
“刘姐，我对不住木子和小虎。辛苦你们了。”他在认罪。
“不说这些，以后好好的就行。都是好孩子。你坐，我把小虎叫起来。爸爸来了呐！”一诺抱着我，贼兮兮地笑着。
清萍连忙说：“一诺是吧？”
“嗯咯。姐夫，您可终于来了。看我妈妈激动得。”
小虎被从被窝里拉出来，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疑惑地望着我们。清萍伸出两只手，十分温柔地叫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