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反攻路》第20章


墨珩皱皱眉,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苍苍,压低声音对母亲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不能冤枉好人,也决不可以放过真正居心叵测的人。大房为何如此殷勤,左不过是想给我们添添乱,掌事们的供词为何有出入,恐怕母亲身边的人或者某个环节的确出了问题。母亲放任这些不管,单单咬住一个可能无辜的小姑娘吗?”
苍苍耳力甚好,听了墨珩的话几乎要鼓掌表示赞同。方氏也慢慢被说动,然而听到最后一句话,又是忍不住柳眉倒竖,声调顿时拔高:“无辜?你当真以为她是干净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墨珩追问,但方氏惊觉自己说漏了嘴之后就闭嘴不肯说了,墨珩再试探问,“母亲,莫非此人有什么特别之处,由不得我们不小心提防?”
方氏有口难言,只能强硬道:“你不用考虑太多,总之这个人可疑得很,一定要先抓起来,来人啊——”
“母亲。”墨珩沉缓地阻止,面上滑过极淡的失望之色,指着苍苍道,“你看她四肢无力脚步虚浮,做得了什么?况且她根本没有动机不是吗?”
苍苍眉梢微挑,怎么听起来他在处处为自己说话?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墨青染也诧异地看着自家哥哥,不明白为什么他为了一个丫头处处顶撞母亲。方氏则真的气到了,苍苍本来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偏偏儿子对她如此维护,这就像在狠狠扇她的脸一样叫她感觉耻辱。
她气得拍桌,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墨珩,忽然灵光一闪,转而手指戳了戳墨青染的额头:“笨女儿,你哥哥糊涂,你也不知道劝着点。你忘了你哥哥回来那天,是谁怂恿你出去?那段时间你父亲房里可就苍苍一人,谁知道她做了什么!”说着目光凶狠剜向苍苍。
墨青染捧着额头咕囔着“不是她怂恿的”,脸上也带上了疑惑,这样一想,那天的事的确值得推敲。她有些急切地扯扯墨珩袖子:“哥,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苍苍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心中却一紧。
就见墨珩在听了墨青染的话后脸色一变,立即将她带到一边问话,很快兄妹俩嘀咕完毕,墨珩沉着一张脸回来,墨青染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方氏一见之下不禁喜上眉梢,解气地给了苍苍一个眼神。
苍苍视而不见,紧紧盯着墨珩,她知道此时此地决定她处境的就是他了。
但她很快失望了,墨珩又对方氏说了几句话后,面无表情地看看苍苍,冷冷道:“来人,将她关押起来。”
苍苍抿紧唇角,摆脱左右束缚,直视墨珩问:“无凭无据,光凭猜测你们就想把我收监?草菅人命也没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吧!”
墨珩不为所动,走到她身前,高大俊拔的身体微微前倾,携以强有力的威迫感压向她,低沉地说:“让我告诉你什么是道理。道理就是你若无辜我一定会还你公道,但一旦确认你有伤害我家人的嫌疑,我便会不择手段毫无怜悯之心地对付你。或许你该选择老实交代你所作所为的缘由目的。”
这样威胁的话语,这样冰冷的态度。漠然无情的眼睛里苍苍似乎能看到自己瞳孔骤然紧缩的倒影。
她想起火海里他虚弱但是温柔的话,她看见方氏快意冰冷的眼神,她的双拳在袖子里微颤紧握,眼眶被刺激得微微发红,目光却越发清亮昂首逼视他:“你敢!”
墨珩愣了一下,目中掠过一抹异彩,声线却越发坚硬:“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对方氏说要即刻进行审问,便把她拉出去。
“放手!”苍苍急得低叫,不停挣扎,奈何墨珩实在力大,她挣得手疼脱力也愣是不能撼动他。眼看着路上不知内情的下人惊讶而视,而墨珩走的方向竟似乎是墨鼎臣那里,她终于不能保持冷静急得冒汗。
不可以,不能泄露出去!
她心一横,咬咬牙,趁附近没旁人低声急道:“你要是希望墨松二十几天后毒发身亡,就尽管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前面的人突兀停下,苍苍收势不住撞了上去,忙忙挣扎着站好退开,按着撞疼的眼角直喘气,一边快速打量四周,就怕被有心人看见听见。
抓着自己的手僵直着,似乎压抑着什么,就在苍苍怀疑下一刻墨珩就要向自己抡拳头而全身警备时,却看见他的肩头轻轻震动竟好像在笑,然后淡淡带着释然的声音随着风飘过来:“你终于肯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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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吹动苍苍细碎的额发,显得她那双因惊愕而睁大的凤眸格外浑圆乌亮,连眼角微挑的线条都不再清冷疏离,变得有些可爱起来。
“你、你在诓我?”她不敢置信地发问。
抬头是墨珩温和含笑的一双眼,哪里还找得到半点愤怒冷酷的痕迹,这个问题显然不需要回答。
墨珩松开她,有些赧然地抵唇一咳:“没办法,光靠眼睛我实在看不出端倪,正好有机会刺探你,自然不能不把握住。”
从那日梨花林偶遇,苍苍神情不对劲开始,他就在暗中留意这个少女。一则她给自己一种亲切而奇妙的感觉,他不由自主想了解她。再者,从墨松的诊断医治中可以判断出,有外部力量对其动了手脚才导致他排毒,而结合时间和各种巧合,他认为苍苍真的很可疑。
今天的事是意外,但不妨碍他临时决定探她虚实。一开始故意言语维护她,其实是想刺激母亲,因为他总觉得母亲对苍苍的态度很奇怪,既戒备又厌憎,明问又不肯直说,他以为母亲知道点什么。很可惜她到底没有松口,于是他顺势改变态度,直接从苍苍这里下手。
很高兴,居然真的有收获。多日来的困惑得到部分解决,墨珩真心地感到轻松。
可苍苍就没那么好心情了。
太狡猾了!她咬牙切齿,气愤地瞪住墨珩,心中暗恨,她竟然中了一个毛头小子的陷阱。不过……心思一转,又不由地泄气,刚才那种情况,她要是强撑到底,这个忧父心切的孝子恐怕真会把她抓到墨鼎臣那边去,自己根本没的选。
看着苍苍颓丧苍白的模样,墨珩疑惑问:“是因为你父亲才得以好转,你是侯府的功臣,为何不愿意让人知道?还有,你刚才说的二十几日后父亲会毒发是否属实?”
苍苍没好气地瞪他,心道,等你发现下毒的人也是我时,怕就要挥剑相向了,还功臣呢!
气归气,不甘归不甘,事到如今,她也明白没办法再对墨珩装傻了。事情已经发生,她从不喜欢拖泥带水怨天尤人,那就只有老实接受。想了想她语意愤愤地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这事你知我知,不要告诉别人。”
“为何……”
“墨松还没脱险,二月是个很关键的时刻,要想他安然无恙就听我的。”
墨珩眉心一皱,苍苍抢在他前面道:“这事有困难的。这么说吧,能救他的不是我,我顶多算个搭线人,如果被发现救人的事情败露,那人甩袖不干了,我可没办法。”顿了顿又加了句,“暗中的透露也不行,墨松日子不多了,要是出了差错就算侯府倾全力也来不及补救的。”
墨珩沉思着,片刻质疑道:“放着侯府的资源不用,只靠你一个人,会不会……”
苍苍嘴角一哂:“是觉得我不可靠吧。”她抬手阻止墨珩说话,目光透过夜色打向皇宫方向。夜那么深,就像殷据潜伏暗中的势力叫人捉摸不透,皇宫轮廓模糊难辨,又如同可能站在殷据身后要对付侯府的人,面目不明。
她叹了口气,垂下眼眸道:“如果是今天以前,既然都被你发现了,我豁出去坦白一切,大家一起群策群力也不是不行,但现在我担心……”她想起柳妈妈,想起前世与侯府斡旋时,殷据那里不时得到的侯府内部隐秘情报,心中着实不安。犹豫片刻,抬头看着墨珩的眼睛道,“还是以防万一的好,如果没猜错,对方在府里十有八九是有眼线的。也许是不起眼的小人物,也有可能是你身边的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墨珩悚然一震,立即听出弦外之音:“你是说……”被苍苍一看他马上打住。他也是果断聪慧的人,苍苍的意思很明显对方不是他所以为的脾气古怪的医者之流如此简单,说不定牵扯出来的就是巨大的阴谋,也许还与下毒的人有关系。从理智出发,他应该立即禀告祖父,可他不知为何,莫名地就是信任眼前并不熟悉的瘦小少女。飞快思索一下,他有了计较,压低声音问,“你会有危险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苍苍摇摇头:“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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