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江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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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一声咳嗽突兀响起，让沉浸在热吻中的两人一惊。江啸猛然离开，将柳如烟的头摁在自己怀中护着，而柳如烟的脸已如煮熟的螃蟹，绯红色一直蔓延到脖颈。
姚云天出现在江啸身后不远处，面上笑意深深，暗含戏谑，口气却是格外恭谨：“江兄，时辰有限，正事要紧，我们还是抓紧时间问问柳小姐吧。”
一阵尴尬之后，被捉奸的两人也恢复了清明。江啸找回理智，正色对柳如烟道：“烟儿，你告诉我，你是否认识碎玉阁阁主？”
柳如烟摇摇头：“不过，他前几日曾来找过我。”
江啸的心一松又一紧：“他找你做甚？”
“他要我以早已心仪于他为借口，推掉与小侯爷的婚约。”柳如烟说完，看了姚云天一眼，不安的神色显而易见。
“他是想光明正大的抱得美人归啊……”姚云天若有所思。
江啸听见姚云天的话，立刻紧张地握紧了柳如烟的双肩：“你答应了吗？”
“他以我们企图私奔的事做要挟，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江啸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又忙道：“不过我只是以心有所属为由推拒和小侯爷的婚约，并没有告诉爹娘那人是谁。”
江啸心中大石落了地，狠狠松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娇人，他无法想象他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于是他不顾姚云天在场，再次紧紧地拥抱了柳如烟。他的双臂犹如铁钳一般，将她勒得几乎喘不过气。
“江兄莫急，姚某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你放心，在下可以保证，不日你将成为柳家真正的、唯一的女婿。”姚云天也不介意，更不避忌，反而一下下地摇着扇自信满满地说道。
***
次日，失踪多日的小侯爷终于现身，还特地拜访柳府向未来的岳丈赔罪。不过，小侯爷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两人举止亲密，俨然一对佳偶。更令人不解的是江北少侠江啸也跟着一并拜访了柳府。这个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杭州城，众人惊疑的同时又纷纷好奇不已。形势如此诡异，早已超出了普通群众的预料。
到底，今日的柳府会发生什么呢？
“晚辈姚云天拜见柳前辈。前辈近日安好？”柳善轩看着眼前这个恭敬作揖的俊美公子，面上虽镇定，心中却是疑虑万分。这混小子一声不响地消失数月，如今又忽然出现，身边还跟了个绝色姿容的曼妙女子，这还不算，竟把江北少侠江啸也给带来了，他到底意欲何为？
柳善轩捋着美髯，和善一笑：“云天啊，好久不曾见你了。你小子动不动就云游四方，怕是连你父亲都不曾有你的消息吧？”柳善轩这话看似平常，其实却是把姚云天的父亲昊敬候搬出来威吓他。言下之意是：你做这么多混事，你就不担心我到你爹跟前去告你一状？
姚云天笑得很是灿烂，这笑容既似平常一般懒散不已，煦如春风，又带着平常看不见的玩世不恭，还有着讨好和谦逊。
“前辈说笑了，云天跑得再远，又哪里逃得过父侯的眼睛？就如云天再如何努力，也及不上前辈这般威名。”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做什么我爹他老人家心里都清楚，要想教训我我就不会站在这了。后一句又紧跟着拍了柳善轩的马屁：不过我怎么着也是您后辈，闹翻天去也还是敌不过您，这次乖乖地来请罪了。如此一来，柳善轩虽心中仍有气，却还是颇为受用的。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暗中交战几个回合，说得差不多了，姚云天便微侧身向江啸示意了一下。江啸立马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声音有些紧，看得出他心里的紧张：“晚辈江啸，见过柳前辈。”
柳善轩只是淡笑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
江啸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向姚云天，姚云天却不看他。只见他伸手向后将那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子牵到身旁站定，动作小心翼翼、温柔无比，看得柳善轩瞳孔一缩，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晚辈此次和江少侠一同前来，是有要事想要告知前辈，此事关乎令嫒的终身幸福，我等不得不说。望前辈见谅。”姚云天诚挚无比，又作一揖。
“但说无妨。”柳善轩面上神色不变，可放在座把上的手不由握紧了。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直直的盯着姚云天，奈何他脸皮甚厚，无一丝芥蒂，悠然开口：“这位女子是晚辈此生挚爱，晚辈今生非她不娶。”
果然！柳善轩心中一震，按捺住心头火气，目光看向一直婷婷立着默不作声的蒙面女子，眼中是深深的探询。
不得不承认，此女虽然蒙着面纱看不清楚容貌，但那如莲挺立的身姿和周身高华的气质无一不彰显着此女不俗的身份和极高的修养。而那一双露在外面的翦水明眸，更是蕴含着逼人的灵秀之气。眼波扫处，艳惊四座。
柳善轩刚想开口，然而姚云天的下一句话却更是让他震惊：“而江少侠，便是令嫒心有所属的对象，与令嫒早已私定终生。”
“什么？”柳善轩的脸色终于崩塌了，他不可置信的喃喃出声，眼睛近似有些呆滞地移向江啸，而江啸此刻面对武林资深前辈、心爱之人的父亲、未来的岳丈大人这样的目光，原本傲气的脸庞，浮上两坨不自在的红。
他上前一步，抑制着自己的紧张和兴奋，道：“晚辈心仪柳小姐已久，与柳小姐是两情相悦，情根互结，望前辈成全。”
此时，柳如烟像是听到了风声，急急忙忙地从内苑赶来，踏入厅堂与江啸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那种只流淌于情人之间的脉脉深情便证实了他们所言非虚。柳善轩还来不及从这晴天霹雳之中缓过神来，就见柳如烟猛地在跟前跪下，桃腮挂泪，双目盈盈：“爹，求您成全女儿和江郎吧。”
柳善轩彻底怔愣在原地。
***
昨夜，夜探柳府回到客栈后，姚云天便与江啸进了房间密谈。
“入赘？”江啸讶异。
“没错，就是入赘。江兄应当也清楚目前柳家的处境。柳家这一辈并无杰出的人才，而柳善轩前辈又只有柳小姐一女。柳家之所以与侯府联姻，除却柳前辈与我父侯是至交外，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柳家想借此改变颓势，重振威信。”姚云天喝着茶分析，玉骨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其实，若有一个既有智谋又武功高强的女婿肯入赘，柳家未必不能达到同样的目的。侯府毕竟是朝廷贵族，自古朝廷与武林之间的关系便很微妙，作为纯正武林世家的柳家自然也并不是十分乐意将女儿嫁入侯门。
“再者，柳前辈对柳小姐一向疼爱有加，有一个入赘的女婿既不用忍受骨肉分离之苦，又可以保证女儿今后不会遭受与妾争宠的委屈，还能助柳家于颓败中振兴，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何况柳小姐之前便透露自己心有所属，而你到时只要承认自己就是柳小姐心中之人，并且已与柳小姐私定终生，再把柳小姐喊来确认一番，此事便有六七分可成。
“当然，为了保证胜算更大，我们不能只在你这一边做功夫，在下也需寻些理由来绊住柳前辈继续履行婚约的打算。”
“那该如何做？”江啸觉得姚云天的分析甚是有理，频频点头。听他这么说便好奇发问。
“这，就需要‘韩小姐’的帮忙了……”姚云天展开扇子轻摇慢晃，笑容慵懒自得，又意味不明，竟隐有一丝不怀好意的味道……
江啸虽不解，但也没有多问，此刻他心中都被即将得偿所愿的欣喜所填满，无暇顾及其他。
***
“要妾身帮忙？”韩小姐听了姚云天的话后，细眉一挑，淡然问道：“妾身能做什么？”
“韩小姐只需扮作与在下情意深厚便可，其余的话自由在下来说。”姚云天笑得无害至极，桃花美目波光潋滟，美不胜收。
韩小姐了然：“假扮有情人，用以推搪柳善轩前辈继续履行婚约的打算？也是，没有哪个疼爱女儿的父母愿意把独女嫁给执意娶另一个女人的男子。不过，小侯爷怎能保证柳前辈他不会接受两女共侍一夫的主意？”
“所以，在下特来询问，是否方便将小姐的真实身份透露给柳前辈？”姚云天慢条斯理的回答，却让韩小姐面色一寒。
仿似看出韩小姐的顾虑，姚云天温言安抚：“在下知小姐低调，不愿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于人前。但柳前辈在武林中威望甚高，品行绝佳。得知小姐身份后定会守口如瓶，不会轻易泄露。”
韩小姐还是不语，只低头饮茶。姚云天见状，摇头叹息，语气中是无尽的哀婉与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