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不成劫》第9章


我微微皱起眉头。“在宣城,他有家人么?”
老板把搭在手臂上的白色巾帕甩了个漂亮的弧线搭在了肩上。然后憨憨的“嘁”了一声。“谁不知道渠莒是个孤儿啊,他早年便和家人失散了,哪还来的家人啊。”
“那他来宣城是为了……”
大牛见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很是贴心的自动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
老板一边收起我们用过的碗筷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是来祭奠他的妻子的。”
夜色渐浓,我靠在客栈大堂的窗框上数着窗外荷塘里的鸭子。晚风凉凉的吹在身上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掌柜的收了碗筷便退到了柜台后面去记账了,显然他并没有发觉我的异常。事实上我也的确没有什么力气去表现出我的异常,我所有的震惊,所有的伤心,所有的气愤都在那一瞬间深深抑郁进了我的心里。
我担心他受了什么伤所以巴巴的贪黑穿越了天岚山来救他,我听到他在这里出现过并且安然无恙这才松下了紧绷了一天一夜的弦。
可他却骗了我。
他说他去柳庄给人卜卦,但事实上他却是来拜祭他的亡妻。
我终于知道那夜他为何会问我若是他心里有其他的女孩我会如何这样的问题。原来,他竟是娶过妻的人了……只是,只是我要如何去和一个已经过了世的女人来争?
大牛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描摹着茶盏的杯沿,那样子很是安静。在陪着我喝了第七壶茶的时候他终于诺诺的开了口。
“宓儿,你……”
我眨眨眼睛,朝着大牛微微一笑。“大牛哥,你说我嫁给你怎么样?”
大牛显然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手慌了一慌把茶泼洒在了桌子上,又抖着手拿起茶壶想再续上,但是也终于是因为手抖得厉害而未果。我想这也难怪,想当年我出谷的时候大家就差没放鞭了,嫁给大牛,那是一辈子的事,他自然是不乐意的,水深火热的生活的确是不适合他这般恬静的人。
瞧着大牛很是受伤的表情,我的心情登时大好,抖了抖衣襟便站了起来。
大牛终于放弃了续水,抬起头不解地望着我。“你去哪?”
我望着窗外的点点星光笑得释然。“我去药王府找渠莒。你留下来吧。”瞧着大牛慌忙地起身我
紧接着又加了一句。然后挎上我的药袋便出了客栈。
我想,不论渠莒是否真的娶过妻,无论在他心里是否真的对他的亡妻还是念念不忘,我们之间总要面对面的说清楚,若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了,那我当真是要给灵引谷丢大人了!
宣城是一座热闹的城镇,在夜色初起的时候街上依然人来人往。好在药王府在这里的名气也足够大,我随便拽上一个人便能探得它的方向。就这样转了两条街我终于望见了药王府的大门。
药王府大门上朱红色的漆已经斑驳凋落,门上高悬着一块描金大匾。虽然岁月的腐蚀已经使我看不到它当年的气派模样了,但是不难想象,早在我们一族没有搬离这里之前,也一定曾风光过。
顿时,一种暴发户的情绪在我的胸腔里膨胀开来:恩,我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呐!
药王府因为长年无人居住散发出一种腐朽的气味。院子里无人打理所以爬山虎遍布了整面墙,不过倒也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我兜兜转转找了几圈之后,终于在后园找到了一条幽僻的小路,我想这应该就是通往陵园的路了。果不其然,我穿过一丛茂密的灌木丛后便看到了渠莒一身白衣蹲坐在一处墓前。
他的眼神略显哀伤,像极了每天黄昏他在草棚之上举目眺望的寂寥模样。
那一瞬间我的心突然就柔软了下来。老头一直都觉得我的个性太过男孩子化,总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如今我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把我所有的温柔都聚集隐藏了起来,在遇见渠莒的一瞬间便完全的捧到了他的面前。
渠莒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他专注地盯着墓碑上那个我瞧不见的名字。许久才沙哑着嗓子开了口。
他说,阿藜,多遗憾,穷极了一生,我们爱过恨过却终究是不能完满。
他说,对你的愧疚始终折磨着我,如同一把钝了的刀在心上戳来戳去,死活不给我个痛快。
他说,阿藜,我再不会回来了,因为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成亲了,我要陪我的妻子。
他说,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总是闯祸,总是自以为是,她叫宓儿。
听到这里,我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渠莒一惊,抬起头望着我满脸的诧异。
“丫头,你……”
我不待他说完便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紧张,所有的不安,所有的难过,所有的怨怼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我
的心里是满满登登的幸福,我想,此生能遇见他,我再无遗憾。
可那时终究是年少轻狂。那些美好的绚丽的风景也终归只是昙花一现。我也在以后这漫长的岁月里渐渐明白,所谓的圆满,所谓的完美,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就好像我和渠莒,我的出现是为了遇见,而他,却是为了擦肩。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在走了不同的路,做了不同的决定之后,终是难以走到同一种命格之中来了,这时定数……
7
7、第三章(1) 。。。 
作者有话要说:亲,思想要纯洁,O(∩_∩)O哈哈~
宣城的天云朗气轻很适合观星。我和渠莒手牵着手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一路上总是不断地有大姑娘朝我们这边指指点点,我知道,她们说的无非是什么:瞧那男的多英俊,可是配上他身边的那女的,哎,真是糟蹋了。
我一时气结,忍了几次后终于忍无可忍,灵引谷的至理名言便是:能忍则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心想这倒是个宣扬我族精神的绝佳机会。
我一把甩开渠莒的手,转过身掐着腰横在马路中间大吼道:“怎么了怎么了?他的确是一块肥美土地,我就是一狗尾巴草,但是他碱性高你们活不了,偏就适合我这狗尾巴草生长,怎么了怎么了,我这狗尾巴草就插在他头上了,你能怎么样!”
那几个“如花美眷”被我惊得连跳了几步,掩口慌慌张张的逃窜了。我很是得意,这一口气发出去了我的心里十分舒坦。转过头,便瞧见渠莒抱着肩倚在一旁的柱子上,一边描摹着下巴一边朝我邪笑着,那样子像极了瞧见小白兔的大灰狼。
“你……你看什么看……”想到方才我那泼妇样顿觉脸上烧得厉害。渠莒摇了摇头。
“丫头。谁告诉你我是碱性的?我接纳能力很强,来者不拒。”
我分明瞧见路过的一个姑娘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别有用意的瞥了渠莒一眼,我狠狠的瞪了回去。
“你要是敢娶回两个老婆,我就敢嫁给两个相公!”我盯着渠莒恶狠狠地说道。归根究底,我还是不能接受二女共侍一夫的命运。
渠莒刚要开口却生生的顿住了,我顺着他的眼风望去便瞧见跑得好像要把肺吐出来的大牛。
我见到渠莒一时又悲又喜竟忘了还有一个大牛在客栈里等我。
“大牛哥……”
大牛撑着渠莒靠着的柱子狠狠地喘了几口气。
“宓儿,客栈里有个人快要死了……”
我微微愣了一下,瞥了一眼渠莒,只见渠莒眉头微皱似有所思,只是在想什么倒是不得而知。
大牛说当时他正在房里打了水准备洗脸,这时候却听见“滴滴答答”的响声,顺着声音寻去。自己刚打的一盆水竟然被染成了红色。抬头再一看,整个棚顶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他跑到楼上敲了半晌的门里面却仍旧没什么动静。下楼找到老板撞开了门这才看见地上躺着一个男人。
“他当时穿的衣裳都被血浸得湿漉漉的。我瞧着他身上至少挨了得有三刀。”
我这是第一次听见大牛说这么多的话,隐约觉着事情一定是十分严重的。进了客栈大堂,里面竟然空无一人,我们上到三楼这才看见所有的人竟都跑到了这里来看热闹,里三层外三层,好不热闹。
可能是宣城许久未有什么新鲜的事了,所以男女老少对这件事甚是上心,着迷。以至于我喊了两声仍未见有什么人肯给我让出一条路。
大牛拼着这副瘦弱的躯体用力的挤了一会,人群仍是密不透风。渠莒抱着肩皱着眉。
“这里有大夫,都让开。”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在这嘈杂的氛围之下若不仔细辨认都会直接忽略,但是很神奇的,人们顿时安静了下来,回过头望着我们三个,然后自动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
我转头望着渠莒,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老板总算是有些良心,在我们来之前便给他请了郎中,只是任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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