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里窗外》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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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谈出位、与众不同得令我吃惊,但又不得不佩服他的创意和独特的人生观,他和李导演聊到他的丧礼将会怎么做,他说他会播放事先录好的影片,一开始先“哈!哈!哈!……” 地大笑,然后叫大家不要哭哭啼啼的,要高高兴兴地欢送他。这番话直到许多年后的今天,还是记忆犹新。
他的人生可以说是画上了完美的句点。在跑马地大球场,圈内人为他举办的万人追思会,露天的大银幕上,剪接了他生前的片段。他一身枣红缎子对襟短褂,声音洪亮地说笑着,衬底音乐是他写的歌词:“……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他走得如此潇洒。
一九八四年来香港拍新艺城电影公司的戏以后,因为徐克和施南生的关系,和黄霑见面的机会比较多。有一次大家组团到澳门游玩,团员有黄霑、林燕妮、徐克、施南生、南生的母亲、狄龙、陶敏明、张乐乐。这个旅程因为有了黄霑,整团人都玩得很尽兴。黄霑到旅游区头上就顶着绿色的五星旗帽子,和小贩闲话家常,我好奇地过去试戴,他马上付钱给小贩叫我把帽子戴走,还连声跟小贩说谢谢,虽然只是十几二十块的东西,他让你感觉到他对一般小市民的友善和他的豪迈作风。
有一晚大班人马到他和林燕妮家做客,他家好大,客厅那套大沙发又白又亮,朋友们都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谈天说地、吃点心、喝酒、又弹又唱,直到深夜。
一天夜里,徐克打电话给我,我正好没睡,他提议去黄霑家聊天。到了那儿才发现他搬到一个只有几百尺的小公寓,客厅里只容得下一套黑色矮沙发。他和他的“林美人”分手了,搬出了大屋。我很为他难过,问他觉不觉得委屈,他还是那一贯地豪迈笑声:“哈!哈!哈!怎么会?我一点也没有委屈的感觉!”
他有顽皮的时候。一九九零年我得了金马奖影后,那年金马奖节目主持人是黄霑,南生请我们去“丽晶酒店”吃饭庆祝,桌布上洒满了大小星星,各种颜色的小亮片,灯光昏黄,煞有气氛。黄霑跟我要笔,我说只有眉笔,他拿了去,正觉得奇怪,他已经拿着眉笔在桌上乱涂鸦,本以为他诗兴大发会有什么佳作,没想到他把那大白桌布涂得乱七八糟。我愣在那儿还反应不过来,他已拿起打火机准备烧桌布,大家手忙脚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见徐克搂着他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眼神里流露出对他的了解和包容。
他也有绅士风度的时候。我有两次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起初很紧张,怕他会像平常一样,话语之间夹杂着粗口。他没有,那天在“新艺城电影公司”工作完毕,没有人陪我吃饭,他自动请缨陪我到公司附近吃火锅。席间聊到我一个人在香港工作的孤单、寂寞和压力,他很认真地听我倾诉,一脸狐惑地问:“大美人怎么会寂寞呢?”他看起来一副正经乖男人模样。我笑了:“本来很怕你会讲粗口,没想到……”他马上收起笑脸:“在女士面前我不会的,你放心。”那晚我们聊得很开心。
记不清是九零或九一年的圣诞夜,徐克、南生请大伙儿到“丽晶酒店”一起欢度。他被指派做我的护花使者,因为只有我们两位住香港。由于交通管制的关系他选择坐渡轮。我们下了九龙码头,那里人山人海的,他怕被冲散,拉着我的手往前挤。当时的感觉真像《滚滚红尘》最后那场逃难的画面。
在他走以前,大家各忙各的,许多年没有见面,有一次看完他的辉黄演唱会,大伙很想再聚一聚,于是就约了他一起吃饭。多年不见,他变得斯文了,穿着打扮也低调、舒服,他说他妻子陈惠敏对他很好,生活上很照顾他,服装都是妻子一手包办,我还说他保养得很好很健康呢。
后来听徐克说,他病了,得了癌症,黄霑没有透露过他的病情,他不希望人家知道。有一次在南生的生日会上,他坐在我旁边,说到好笑处,还是那么豪放地笑着,但是这次不一样,他咳得很厉害,徐克马上站起来陪他到外面去透气,我跟在旁边忙叫徐克拍他的背,他连说没事。
黄霑的一生是精彩的,他忠于自己,尽情地做他想做的事,说他想说的话,他用他的歌声和话语,将他豁达的人生观传达给他的朋友,传达给香港市民。香港少了他好像少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少,因为他已深植于大家的心中,想起他就仿佛听到他豪放的笑声“哈!哈!哈!”……
二零零四年十二月五日
演过一百部戏,一百个角色,最难演的角色却是自己,因为剧本得自己写,要写个好剧本谈何容易。
在我演艺事业最忙的时候,同时轧六部戏演着六个不同的角色,我忘了演自己。有一天,站在镜子前面,看到的竟然是一张陌生的脸。“我是谁?”我问自己。“我喜欢什么?”“我不喜欢什么?”“我为什么不快乐?”我答不出来,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开始我失去了自己。
永远记得那两个快乐的下午。
那年我三十,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我和女朋友还没换下睡衣,懒洋洋地斜躺在她纽约的小公寓里,我正拿着眉笔教她画眉时,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喧闹的锣鼓声,来不及换衣服就把睡衣往裙里塞再加件风衣就往外跑。我们夹在人群里凑热闹,在游行的队伍远离后,我和朋友散步到中央公园,倚在长长的木椅上,我眯起双眼享受微风掠过我的脸庞、吹拂我的发丝、掀起我裙角的感觉,眼前走过几个中国人,正要坐直身子,却发现人家并没有留意木椅上那随意懒散不化妆的林青霞,刹那间我享受到那种没有人注目你的自在感。原来快乐可以那么简单,不需华服不靠珠宝。
九零年夏天,我和邓丽君相约到法国南部度假,我们在康城海边沙滩上享受温暖的日光浴。许多法国女人脱了比基尼上衣,坦然迎接阳光的照射,周围没有人大惊小怪,也没有换来异样的眼光。那里更没有人知道谁是林青霞,谁是邓丽君。
我放下了戒备,褪去了武装,也和法国女人一样脱掉上衣戴着太阳眼镜躺在沙滩椅上迎接大自然,邓丽君围着我团团转,口中喃喃自语,“我绝对不会!我绝对不会这样做!我绝对……”声音从坚决肯定的口吻,慢慢变得越来越柔软。没多久,我食指勾着枣红色的比基尼上衣和她一起冲入大海中。她终于坚持不住地解放了。
我们在大自然的怀抱里笑傲,在蔚蓝的海天间,坦然地面对人群。刹那间,我想起了纽约那个快乐的下午,我的灵魂从无形的枷锁里解放了!当时我想,她一定跟我有着相同的感觉。
我和邓丽君不常见面,但是我们心灵的某个角落却是相通的,从十几岁开始我们就在闪光灯和众人的目光下成长,各自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分配给我们的角色,能够做回自己的时刻却少之又少。
那个法国南部阳光海滩的下午,对我们来说是特别的珍贵。那个时候,我就是我,她就是她,我们都演回了自己。
二零零八年十月十一日
看了五月份第五零九期的《明报月刊》,倪匡的文章,《数风流人物:长沟流月去无声》。文内提及他与三毛、古龙三人对死亡存有不可解之处,却又认为人死后必有灵魂,于是定下了“生死之约”。“三人之中,谁先离世,其魂,需尽一切努力,与人接触沟通,以解幽明之谜。”结果古龙走得潇洒,忘了生前的约定,没多久三毛也谢世了,同样的让倪匡失望,连梦也不施舍一个。
三毛岂止跟古龙、倪大哥有约定,她和我跟严浩三人也有过“生死之约”。
应该是一九八八年秋天的事。严浩约我和三毛吃晚饭,那晚三毛喝了很多。饭后我们又到一家有老祖母古董床的地方喝茶。我们三人盘着腿坐在古董床上聊天,三毛一边在她的大笔记本上涂鸦,一边和我们聊,我觉得有点怪,但也没当回事。严浩问道:“你在写什么?”她笑笑:“我在跟荷西说话。”(荷西是她的西班牙丈夫,听说在一次潜水中丧生。)她一边画一边笑,还告诉我们荷西说了些什么。她谈到曾经请灵媒带她到阴间去走一趟的情形。于是我们三个人开始研究,“死”是什么感觉,最后大家约定,如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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