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怕》第92章


“如剑也是个心重的孩子,平时不声不响,其实她心里挂着许多事,只是怕说出来麻烦伤害别人而已。这一点像极了她娘亲。”
“怎么了,玉爷爷?”战歌不明白玉老为何要提及那个人。
“想是玉莲香起了作用,如剑半睡之际拉着我的手问我……”
战歌瞪大了眼睛,等着玉老的后话,玉老深深叹口气,忧忧吐出:
“爷爷,我爹爹是否还活着?他知不知道世上还有个如剑?”
风吹起玉老的衣袂。这个一生沧桑,历经风霜的老人不禁也为他的孙女动了容:
“歌儿,是否我又做错了,我为了防止她亲爹找到他,一直不认她。我以为这样好好照顾她宠爱她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东西,死后把我万千财产和玉茗山留给她保她一生无忧就可以了,可我忽视了如儿的感受。在她心里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所以及其渴望父母的爱,只是不说来怕我们担心而已。”
“她和我跟幽香都不同,我们都是六七岁才上山的,关于父母的记忆还犹自鲜活,尽管……但在梦里还好歹有个相托之人,如剑出生未到满月就被抱来了……”战歌始终记得当时那个粉粉嫩嫩动不动就大哭的小东西,虽说有爷爷在身边,但爹娘的面甚至他们的名字都没人跟她说起过。
“我这个爷爷是否做得太不称职了。筱如要是在天上知道了是不是会怪我这个做爹的……
她一生为那个人所累,所伤,甚至被他所害……以至于棺中产子,元气大伤而亡。”玉老声音巍巍如钟,强压住悲伤:“可筱如就是死时也没怪他,依然惦着她,给孩子起名叫如剑,如剑如剑,筱如,玉剑……她死时念着的还是她的名字。”
“筱如一定怪我把如剑藏起来的。”玉老嗫嚅着,颤颤的离开:“我在想,抛开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怎么做才是对我的乖如剑做好呢?”
战歌站在原地看着玉老慢慢离开,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那个遥远的宫殿,记忆一点点浮起,眼神一点点被悲伤掩盖。
作者有话要说:
、浮生一泪别前生(2)
泪前生——第三天
如剑拿着医术昏沉沉的半倚在床边,身体像被抽了筋一样浑无力气,痴望着窗外。窗户依照战歌的嘱咐关上,窗台上,桌子,隔着一束束开着正艳的血梅,争相斗妍,恣意无比。
几个童子穿着素衣来来回回摆着水果,屏风等新鲜玩意儿,晃得如剑眼花缭乱。
“净心”如剑叫住平日伺候她的小丫头:“好了,这样就行了,你带她们下去吧。”
“三少主,大少主和玉爷爷都吩咐过了,说您喜欢清静,这些东西都要摆好……”净心细声细气的回答。
“哎”如剑哭笑不得,正是她们来来回回扰得她不得清净,爷爷和战歌不知从哪讨得这么多玩艺,又是罕见的瓜果,又是难得的玩意儿,塞得她这里跟开杂货铺似得。
“这样放着就好了,让她们都退下各做自己的功课去吧。一会答不上来又该叫先生打手掌了。”如剑头疼的要命,巴不得快清净一下。
净心听后做了一个揖,跑去在另一个小姑娘耳根咬了几句,小姑娘点点头,带着众人有序的退了下去。
刚出门便听见有人声传过来,一阵唧咕过后,战歌满面风尘,手握几只血梅进来。
“如剑,今天感觉怎么样?你瞧这几只血梅开的漂亮不”
“只是头疼的紧,浑身没力气。”如剑软绵绵的回答,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脸色苍白跟纸一样,只是弱弱的笑:“西山那么远,大冷天的师兄不必每次都亲跑去,小心的风寒,叫几个下人去就行了。”
“这怎么行?”战歌浑身始终散发着如玉的儒雅,儒雅的让如剑不由得心安:“那些人怎么知道挑选?太嫩的不行回来不易活,太老的回来开不了几天就谢了,况且如儿喜欢什么样子他们哪里知道了?”
看着玉茗山赫赫有名的大少主此刻唠唠叨叨的像个大妈,如剑心里一暖:“师兄,你这样会把如剑宠坏的。”
战歌一怔,拿花走到如剑床边,轻轻刮她的鼻尖:“傻丫头,你是被师兄宠着长大的,是永远也宠不坏的。”
如剑心里一酸,暖暖的叫:“师兄!”
战歌找到一三彩贴花纹瓶,白底彩花配红梅正相得益彰:“如剑,陆伯伯还问起你呢。”
“陆伯伯?”如剑脑中一片空白:“那是谁?”
战歌插梅的手猛地停住,脸色蓦地苍白起来,悲伤齐涌到脸上。半天呆呆不能动。
“师兄?”如剑小心翼翼的叫。
“恩?”战歌强颜欢笑转过头来。
“陆伯伯是谁?”如剑愁着眉头,抱着头:“好熟悉的名字,可我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战歌心中一片难过,终于开始要忘记了吗,忘着如剑疑惑的眼睛,只得怯怯开口:“只是个看梅园的人,如剑小时候跟他玩过,那时你还小这么多年了,不记的是正常的。”
“哦。”如剑乖乖的点头,又拿起医书,瞅了半天,颓然放下:“不知怎么了,总看不下去。”
“如儿”战歌轻轻将医书收好,给如剑垫好枕头:“这阵子,你要吃药,身体难免要累些,我们先不看书了,过了阵子,病好了再看好不好?”
“恩”如剑乖乖的躺好:“只是从小习惯了,一天不翻翻医术就跟少了什么似的。师兄,你说我这么喜欢医术,是不是娘传给我的,什么时候我也能跟娘一样,被世人敬仰尊重?”
“如儿……”战歌眼中的泪险些掉下来,忙背过身去:“你先好好休息,我有些事先去忙。”
“如剑今天怎么样?”玉老忧忧的问。
“说老是头疼,而且……她已经记不得陆伯伯了。”战歌面色发沉的,声音低哑:“小时候,她去摘红梅,差点被陆伯当成野丫头吊起来打一顿呢,她现在已然不记得了。”
“哎!”玉老叹息:“这是正常的,先是一些边缘印象不深,再就是一些许久不碰的事物,再就是日常的事物,包括她的医术,包括你我,包括一切一切,她都会全都忘记了的……”
战歌痛苦的闭上眼:“要是如剑知道她要放弃这一切,她会多么难过啊!”
“哎!这都是天意,龙之涎虽能解鸠之果之毒,可它本身的就剧毒无比,一滴便令人毙命,唯有与泪前生一起服之方无生命之虞。只是……泪前生,泪前生……服下以后前尘往事便像一滴泪一样拭去不在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玉老拭去眼角的泪,郑重起来:“你一定要瞒好了,我了解如剑,要让她知道了,她定是死也不肯的。”
“是”战歌红着眼眶:“如剑真的会……忘了我们么?”
“傻孩子。”玉老拍着战歌的背:“可她还会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陪在我们身旁啊,她的医术没了,可她的善良她这个人都不会没啊,况且,正如你所说,忘记以前,忘记他跟天儿的一切,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战歌噙着泪,咬唇重重的点了头。
“服了泪前生,全身会越发的苍白,最终甚至会变透明,泪前生和它的症状如剑都知道,我们要格外的小心啊……”
“战歌知道了……”
“你忙去吧,我再去瞧瞧那丫头去,不放心啊”玉老慢慢站起,叨叨的去了……
泪前生——第八天
战歌端着药碗翩翩走来,急急的跟每一个对他行礼的人点头,火火的穿过鸽群,呼啦啦飞起一群叽叽咕咕的鸽子,看到如剑的房间,眼神终于笃定下来,甩甩衣袖,轻轻的推开彩凤雕漆门,看到脸色惨白的如剑呆呆地望着窗外,眼中一片空白。
“如剑?!”战歌轻声的唤,仿佛声音一大便会震碎了床上的瓷娃娃。
如剑毫无反应,脸色苍白如雪,映的额间的梅印如血,呆呆地望着窗外,眸中却没有一丝生气。
“如儿?”战歌放下药碗,嗓音开始发哑:“如儿?”
“啊?!”如剑双眸流转,回过神来,见是战歌,无力的叫:“师兄”
“如儿在想什么?”战歌微笑,轻轻的将披风披在如剑身上,呵气如兰。
“师兄我在想,幽香的画眉是什么颜色?是白色还是灰色?我怎么都记不起来了,它跟了幽香那么多年,我怎么把它的颜色忘了?师兄你带我出去看看好不好?”如剑神经般的嗫嚅,身体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如儿如儿。”战歌忙把如剑拥入怀,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哄到:“如儿不怕,不怕。”心下一片难过,画眉在幽香去后就死在她的面前,如剑显然也忘记了:“幽香不会怪你的。”
“师兄。”如剑从战歌怀中钻出头来:“我这几天老是昏沉沉的,老是忘东西,会不会是玉莲香用的太重了,你跟爷爷说一声,把它彻了吧。”
到底还是药理知识记得清清楚楚,战歌心中更加难过了,纵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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