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怕》第91章


已经跪了三天三夜,鹅毛般的大雪几乎将他埋没了,玉爷爷最后才传出话:“伊人已去,望君珍重,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公子,不要怕,天上地下……如剑绝不会让公子孤单一人的”
“公子,不要怕,天上地下……如剑绝不会让公子孤单一人的”
“公子,不要怕,天上地下……如剑绝不会让公子孤单一人的”
如儿,你等着我……等我为你为娘报了仇,手刃了叶振中,天上地下,我绝不会让如儿孤单单一个人的。
如儿,你一定要等着我!
战歌犹记得他回望的最后一眼,那是怎样惊心动魄的眼神啊,绝望,痛苦,后悔……仿佛把全世界的痛苦都装了进去。
突然让他觉得,他比叶楚天幸福,至少他知道,如剑还依然活着……
玉老望着手中的单子,睿亮的眼睛里透出一丝丝不舍。
身后的战歌紧张的望着恩师,默不作声。
空气里划过一声炉火啪啪的响声,却为这气氛更添了几丝紧张。
“玉爷爷,如剑真的没……别的法子了么”战歌还是忍不住了,声音出卖了他的不忍。
“歌儿,你可恨爷爷当年将如剑送下山?”玉老没回答他,反而问了他一个不相及的问题。
战歌瞬间沉默下来,这是这十年来一直萦绕于他心头的疙瘩,每每挥之不去……
“你可记得如剑一生下来便带着生死劫?”玉老深深凝眉,望着天空中的星罗棋布的星斗微微叹息。
“记得,如剑生时恰逢阴月阴日阴时,加之又是生于至阴的棺中,这样的婴儿命犯阴星,千年难有一个,有也必过不了十八岁生死劫这个坎……”战歌突然中断了,恍然大悟的瞪大了眼,双唇开始发颤:“如剑今年刚好十八……难道这就是……”
“恩!”玉老重重的点了头!
“我以为有了玉玲珑就可以……”战歌掐着手指:“再过十六天如剑十八岁就过去,难道她……”
“当年我把如剑送到楚天身边,是想用楚天身上的煞气驱除一下如剑的阴气,当年叶振仲抱他来时,我一眼便觉的这婴孩儿煞气冲天,试想一个不足月的婴孩儿中了那么重的掌毒竟然不死,定是煞命了,那时他还小根本不能治,所以才把打发下山……后来如剑出生了,我便立刻想到了他,那时如剑小我实在不忍把她送走,所以精心的悉培她的医术,等她八岁时我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了如剑就真的没救了……就把她送走了……”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楚天这个孩子竟然跟我们玉茗山有这样的渊源,他竟然是谷一跟琴操的骨肉……”
“所以爷爷才交他那么多禅经,不紧紧是要修炼他的心境,还想驱除他的煞气是不是?”战歌突然想起幽香先前意味深长的话:“而这些幽香都知道……”
“香儿灵性极高,命理星象深得我真传,这些自瞒不了她……”
“那如剑……究竟能不能过了这一劫?”这才是战歌关心的,万一稍有差池失去如剑,结果他不敢去想……
“我的苦心终究没白费,老天还是为如剑留了一条活路,尽管要……”玉老捋着须:“置之死地而后生,十六天后如剑便会一直昏迷,待她再醒时,前尘往事便一切如烟了。”
“哎!歌儿,世上安得两全法……”玉老深深地叹气“可怜我的筱如就给我留下了这跟独苗,想我夏誉一生叱咤江湖,竟看着自己的孙女受这样的苦……”
风吹起玉老的衣袂,华发丛生的玉老仿佛老了许多:“难道我又做错了,要是我一直把如剑留在身边……”
“这也许对如剑更是个解脱。”战歌意味深长的开口,如玉的眸子看不出悲喜:“只可惜……如儿这一身翻云覆雨的医术了,这是她的挚爱啊,她要知道该多难过……”
“如剑像极了她去世的娘,平时不声不响,可一旦有了主意却是谁也改不了的了。”玉老幽幽开口:“所以,往药里加泪前生的事,你半点口风也不能透露出来,要是她知道了,定是不肯的……”
泪前生——第一天
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终于停了,阳光所及之处都以一片琼装冰裹,美得恍若不是人间。
如剑仍是趴在窗前,暖炉不时的啪啪作响,室内温暖的令人微醺。俏鼻轻嗅,还有龙涎香的味道,龙涎香产自西域,燃起时若有似无的轻烟恰似空中皎皎的飞龙,平常之人是嗅不出来的,此物量少可安神,量多便可麻痹神经,让人昏睡。想是爷爷怕她胡思乱想给他加上的吧,怪不得这几天她老是头脑昏沉沉,一味的贪睡。
“如儿……如儿!”听着这亮若洪钟慈爱的喊声,如剑嘴上立即扶起一层浅笑,急急的跳下座椅,打开门:“爷爷!”
“呵呵”玉老端着一碗药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练武之人本就魁梧,加上一身青狐貂皮大衣,显的越发的高大。
“爷爷!你可来看如儿了……”如剑帮着将玉老将大衣脱下,摆好搭在琥珀镶嵌的檀木屏风上,乖巧的给玉老捏着肩:“如剑的事情延搁到爷爷的清修了。”
玉老每年都挑一个月闭关清修,也不是练武,只不过闭门研究一些周易,八卦,星象,或药理了,这段日子,禁止别人打扰,可如剑这次中毒颇深,近来都忙着她的病,倒忘了这桩事了。
“乖如剑生病了,爷爷怎么还坐的住”玉老握住如剑的右脉,深深地闭眼,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如儿觉得这毒该怎么解?”
如剑垂下眼帘:“魂香散,主毒是红鸠之花,三十年一花,三十年一果,无色无味,服之人无痛无伤,本就无解,更何况是从胎中带来的,如剑之所以能残喘至今,也多亏了玉爷爷将如儿的血毒封住了。”
所有她额角的梅印才近日显现出来,玉爷爷想来为她操碎了心。
“至于那红鸠之毒。如儿不必担心,记得爷爷教过你吗?有而万物者生与克,天乃克地,地也克天;男也克女,女也克男;阴也克阳,阳也克阴;世间万物皆因克而生”
玉老抚着白须朗朗而吟:“这红鸠虽有剧毒,但也有天生相克之物,红鸠生长在西域不毛之地,哪里虫蚁鸟兽皆不是善于之辈,红鸠之所以能几十年安然无恙开花结果,是因为依附着它成长的红鸠蛇,红鸠蛇依附红鸠花而生,剧毒无比,它能毒死任何接近红鸠花的动物,待果实成熟食之。”
“想那红鸠果之剧毒,红鸠蛇为何能食之无恙呢?”如剑皱眉。
“那蛇在吃这种果实前必分泌唾液,它的唾液能解红鸠之毒。”玉老深深皱眉:“这就是世人传说中的龙之涎,唯有它能解红鸠之毒。”
“龙之涎?好霸气的名字”医者的敏感让如剑皱眉:“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本就是不毛之地,加之红鸠蛇剧毒无比,要取其涎液更是难于上青天,所以世人都以为红鸠无解!爷爷也是年轻时巧遇西域其人,有缘拜他赐予我一小瓶,本以为此生用不着,老天开眼,现在正好拿来就我宝贝孙女的命”
“哦!”冷湘宁的香气让如剑昏昏入睡,如剑乖乖的点头,傻笑:“还是爷爷的本领大。”
“如儿,龙之涎药量要甚微,先把这碗药喝了,按照此量剂,半月如儿便可解毒”
“恩!”如剑依言一饮而尽,浓浓的苦味立即弥漫开来……
夜幕降临,玉茗山各哨各岗各阁各部纷纷点上华灯,星星火火霎那间将黑暗的玉茗山点缀成一琼华宝玉之地。
唯有一地没有灯火通明,只燃了一只简单的红烛,从窗子里透出昏黄摇曳的烛影,照焦了侯在门外的背影,来回的不安的踱着。
“吱呀!”门慢慢的打开,几个童子走出后踱出气度不凡的老人,风吹起他的发须,睿智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门外等急的战歌忙忙上去,焦急的问:“玉爷爷,如剑她……喝了没有?”
玉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喝了,她才刚刚睡熟……一直辗转不肯睡……”
“如剑可发现有异常?”一直儒雅有加的战歌紧张的搓着手,如剑的医术他绝不怀疑,要搁在往日,她只须轻轻一闻,这药里的成分便一清二楚。
“我把药味调的很重,掩了许多味,加之玉莲香起了麻痹神经作用,如剑没发现。以后你一定小心,那丫头机灵的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玉老皱着眉,似乎突苦恼起来。
“是,玉爷爷。”战歌松了一口气。
“歌儿”玉老的脸踌躇着,似乎很不确定:“如剑可曾问起过你……她爹的事情。”
战歌显然一惊,许久摇摇头:“从来没有”自从如剑知道自己的身世,经常听她唠叨她娘,却从没听她提起过爹爹,好像那个人不存在一样。
“如剑也是个心重的孩子,平时不声不响,其实她心里挂着许多事,只是怕说出来麻烦伤害别人而已。这一点像极了她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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