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限度》第24章


“血沈挺快的啊!”顾佩玉戴着眼镜研究了一番,“医生说了什麽没有?”
“没大问题,就是最近天气慢慢变凉了,冷暖交替引起的关节疼痛,注意饮食和保暖就行。”
顾佩玉略微放了心,将单子递还给她道:“那你就谨遵医嘱,好好保养身体,二十多岁的身体得了五十多的病!”
傅岳池听话地点了点头,将茶喝完,她开口道:“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什麽事?”
“阿深的画展我可能来不了了。”
“为什麽?”
“临时接到通知,我要出国公干两周。”
“不能换别人吗?”顾佩玉皱眉道。
傅岳池抿了抿春:“其实是去学习,我们公司和某品牌巧克力签下了长期合约,他们的巧克力广告都由我们全权包办,所以公司派了创意部和文案部门去比利时学习。”
“要两周这麽久?”
“只是先定了两周,可能会更久。”
“那没办法了,工作重要嘛。”顾佩玉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那天我去送你?”
“不用了!”傅岳池立刻道,“集体活动,公司专门配车送我们去机场,所以不要你送了。”
顾佩玉无奈:“好吧,那你什麽时候走?”
“後天……走之前我会给你电话的。”
顾佩玉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额头相抵:“半个月,我会想死你的。”
“……我也是。”傅岳池回抱住他,“这段时间阿深就拜托你照顾了。”
顾佩玉失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那个孙沫……你觉得怎麽样?”傅岳池突然问道。
顾佩玉闻言有些诧异,坐到她身边道:“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女孩,怎麽了?”
“没什麽……随便问问。”傅岳池朝他笑了笑,“你不是说阿深和她挺处得来吗?那就让他们多相处一段时间吧。”
“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想撮合他们俩吗?”傅岳池脸上淡淡的,“有个人陪着他还是挺好的。”
又坐了一会儿,傅岳池起身告辞,顾佩玉送她到门外,在她走之前拉住她诚恳地道:“这段时间一直都忙画展的事,我们都没有时间坐下好好聊聊,现在和你说是想让你先有个准备,等画展的事忙完,我要和你开诚布公谈一次,关於我们的未来,你也好好想想,我希望我们谈的时候关於各自的未来,方向是一致的。”
硬撑着开车回到了家,傅岳池无力地坐到了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事情怎麽就发展成这样了呢?她不明白。
二十岁之前,知道自己终有因病死的一天,所以她活的恣意任性,想怎麽伤害别人就怎麽伤害,为什麽不呢?反正生命了无乐趣,人生而就是经历苦难的,这种苦难可以是她强加给别人,相应的她会承担疾病将给她带来的痛苦,然而上天让她遇到了秦宇,那个给她黑暗的人生带来色彩的男人,原来人生也可以到处充满芬芳,阴暗冷漠的女孩也可以变得阳光而美好。於是,没有了疾病的困扰,傅岳池无比的珍惜每一天、每一个陪在秦宇身边的时刻,像是个虔诚的信教徒,用感激的心去对待老天赋予她的意外的生命,然而这一切也随着秦宇的背叛而粉碎得干干净净。
之後呢,她又像个行尸走肉,恶毒地伤害生命垂危的继母,冷漠地对待仅有的亲人,甚至不无怨恨地觉得母亲如同丢垃圾般遗弃了她,给了她最不屑的生命却没有给过她最需要的爱。
因为愧疚,她遵守了吴芳的遗愿,将那个被她伤害过的弟弟接回了家。
於是,傅梓深成了她人生中的另一束光,他纯真、善良,干净得纯粹,正是这样的特质才会吸引人去追逐、去触碰,去感受那种圣洁的光,傅岳池冰冷寂寞的心再次被治愈。
而现在,她以为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出现了,原本坚硬如铁视死如归的心动摇了,连冷漠都伪装不了,只牵挂那个她永远放不下心的人。思及此不由自问,什麽时候起,傅梓深已经成为她心心念念的一部分了呢?
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傅岳池给李医生打了个电话,约好了复诊的时间,接着又到公司请了一天假,一切等明天结果出来再作打算,这一晚,一夜无眠。
做完一系列精密的检查,傅岳池忐忑不安地坐在医生办公室等消息。意识到自己的紧张,她自嘲地笑了,如果是过去的她一定会笑话现在的自己,不就是一个死吗?反正活够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她都尝了个遍,没什麽好遗憾的。而现实是她遗憾的太多,她还没有告诉过傅庄严她一直渴求父爱,她还没有向顾佩玉道歉他们没有未来,她还没有感谢秦宇给了她第一片有色彩的天空,她还没有抓住傅梓深的手对他说一个爱。
然後李医生拿着CT片对她说:“傅小姐,你的骨瘤是恶性的,癌细胞已经扩散,需要立即治疗。”
於是,天塌了。
傅岳池声音颤抖地问道:“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
“要怎麽治?”
“首先是化疗,控制癌细胞进一步扩散,然後是手术,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切除,傅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种病为了挽救生命需要进行必要的截肢手术。”
“如果已经扩散了很远呢?”傅岳池呆呆地问道。
“那样……只能尽可能地多维持几天生命。”
深吸了一口气,傅岳池抬头对他道:“我治。”
给公司打了电话预支了长假,傅岳池又给陈姐单独打了个电话,只含糊地说了自己在国外,让她不要担心,接着从银行账户转了一大笔钱备用,又从家里收拾了一箱衣物,安排好这些,她办了住院手续,正式住进了医院。
许是因为住进了医院,一直隐匿的病魔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
疾病就是这麽可怕,没被发现时,它的各种症状都潜伏在暗处,一旦曝光了出来,各种反应纷至沓来,折磨得人不成形状,短短两天,傅岳池便因为恶心呕吐、持续发烧而瘦掉了整整十斤,加上食欲不佳,几乎没怎麽吃东西,她已经完全看不出镜子里清瘦苍白的人健康时的模样。
更糟的是,癌细胞正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飞快扩散,药物治疗已经没有多大用处,必须尽快进行放射性化疗。傅岳池被每晚不定时的骨痛折磨得筋疲力尽,每天醒来都是大汗淋漓,连守夜的护士都替她难过,但是止疼的药都是有剂量的,除非人已经疼到休克,否则任何自作主张给病人用止疼药的行为都是违规。
“我给你倒点水吧?”护士小林不忍地看着她在床上蜷缩,“怎麽都没有家属过来照顾你?你这个状态必须有人看护。”
傅岳池紧闭着双眼不说话,小林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爱好,便建议道:“如果你不想家属照顾的话,就请一个护工吧,靠你一个人肯定不行的。”
“谢谢,我知道了。”傅岳池虚弱地笑道。
作家的话:
我发现我现在越更越晚~
、Episode 18
坚持的意义在於可以不断蛊惑自己结局会朝着希望的方向发展。
傅梓深的个人画展如期进行。
穿着一套黑色手工西装,内配黑色衬衫,傅梓深看上去和精致漂亮的模特无异,身材挺拔、富有精神,冷漠肃然的表情有那麽点神秘的意味,在顾佩玉的带领下和几个前辈打招呼。
来往的客人都是艺术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对傅梓深作品的评价中肯而不失偏颇。大厅里,慕名而来的记者在顾佩玉的同意下分散地进行拍摄和采访,傅梓深在孙沫的陪同下应付他们各种专业问题,其中某地方画报的女记者很欣赏他,直言道:“傅先生,你的作品很有特色,有没有兴趣做我们报纸的特约画家?”
只有顾佩玉才能决定傅梓深该接怎样的工作,所以孙沫不失礼貌地替他委婉拒绝了,那名女记者倒也没坚持,似乎对傅梓深本人更感兴趣一点,摆出一副恰到好处的笑容道:“既然公事没希望,不知傅先生愿不愿意聊聊私事呢?”
孙沫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觉得这个记者太不专业,怎麽跟八卦周刊似的?於是替傅梓深答道:“你有什麽问题就问吧,不过太私人的不能回答。”
女记者笑道:“不会,只是为了给傅先生写小传用。我听说傅先生出身演艺世家,是这样吗?”
孙沫看了眼傅梓深,见他没有不高兴,代为答道:“是的,阿深的母亲吴芳女士是位资历颇老的艺人,父亲更是国粹大师。”
“傅先生的艺术爱好是後天培养还是先天形成的呢?”
“阿深并没有进行过严格的美术学习,只是老师指导一二,绝大部分是天分。”
“所谓的天才少年吗?”女记者笑得意味深长,“怪不得常说患有自闭症的男孩多半是天才。那麽,我再小小八卦一下,每一位伟大的艺术家都有一个缪斯,傅先生的女神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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