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欲望录》第6章


杨兵和我同年级不同班,他和堆堆是好朋友,杨兵爸是我们县的税务局副局长,家里还开着煤窑,很有钱,和别的公子哥一样,杨兵到了初中便开始逃课,看录像,打游戏机。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我和堆堆暑假常常在他家打牌或者下棋。他很喜欢郑智化,旁边的录音机一直在放郑智化的歌。
有一次,棋下到一半,他突然说,等一下。怎么,我疑惑的问,连在一旁观看的堆堆也奇怪的望着他。他不回答,只是眼珠子向左上方滚去,好像左边的额头上有什么东西似的。终于,“你那美丽的麻花辫,缠呀缠住我心田,叫我x夜地想念,那段天真的童年”他跟着录音机里的声音唱了起来。
他经常给我们讲自己的惊险经历。“有一次,我上课时溜了出来,跑到家里看周润发的英雄本色,我爸突然就回来了,他看到我,眼睛就开始四处瞄,找东西。我撒腿就跑,等跑出了院子,只听嗖的一声,我感到头皮发凉,一把斧子从我头上飞过,好险哪。跟我的头皮就差那么一点点。杨兵心有余悸的说。我们可不管他,听完后就没心没肺的笑。
我考上大学的时候,他为了追女朋友自费去了山西师范大学,不过在学校一般都不去上课,要么在操场打篮球,要么在健身房锻炼,还三不五时的回家。我去年放暑假回去,他又给我们讲了段自己的惊险故事,他问,你们过年不是没见我吗?我哪敢回来啊,知道我去那儿了吗?在学校躲着呢。我本来缠了我爸一个多月,他终于给了50万让开煤矿。这搞煤矿,只要能挖出煤来,那是一定赚。勘察地形时,我突然就来了灵感,看中了一块好地形,可我爸觉得另一个地段比较好,我死活要在这一块上面采。后来他就依了我,结果50万都花光了,地下除了土疙瘩什么也没,我爸扬言要打死我,我吓得就跑到学校去了。我们问,那现在没事了吧,他说,靠,有什么事,我爸现在感谢我还来不及呢。我们便又问怎么回事,他喝了一口茶,才美滋滋地说,过了有半个月,我妹来电话了,她说,哥,你快回来过年吧,爸又找人把那个地方打深了10来米,出来煤了,爸现在挺高兴的,没骗你。我妹从来不骗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每年暑假我都会主动找他们玩,他们也很闲,堆堆上班没什么事,想出来请个假就ok了,再说汾西和霍州紧挨着,要想回来,骑上他的本田125一个来小时就回来了。杨兵更不用说,你要是不找他,他反而不高兴。
今年我却没了兴致,只在家里待着,感觉混成这样,实在不配和他们做朋友。起码我是不想主动找他们的。他们要是来,我也没办法。有一天,育红来我家了,他是我高中的同学,那年考上了阳泉煤专,他是一个看透我的人。高中三年,我几乎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但在生活上却是个白痴,和张爱玲有得一拼,我那时当学习委员,老师经常让我收书费学杂费什么的,我却老出错,有时还得自己贴钱,他常帮我,高中毕业后,我们各自考到不同的大学,临走时他对我说,你不是天才就是白痴。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是我的人生只能靠一路上学搏出一条路来,否则进入社会,跟个白痴没什么分别。
我们一块去了趟申明生的家,他是我高中的班主任,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老师,对我言听计从。比如我想坐第几排,想和谁坐同桌还是不想和谁坐同桌,说一句话就可以了。有一次现在想起来都可笑,上自习课,我前排的一个女生老转过身和我说话,每次都是我想一道题想到关键处,打断一次我就得重新想,所以很恼火,说她,她又不听,闹得更凶了,我就给了她后背一拳。正好申明生进来,他大声说,陈晖,你干什么?我没底气的说,她老转过来和我说话。没想到申明生说,打得好,往死里打。
申明生见到我很高兴,他老婆是我初中时的英语老师,对我也很好。招待得非常热情。我不太会说话,都是育红在说,他能说会道,后来申明生问我在大学能考多少名,我恬不知耻的说,也就前十名吧,说完心里直骂自己不要脸。可他却不满意,让我一定要努力,并说我是他除xxx外最得意的学生,高中那会他就常和我们提到xxx,那是个数学天才,现在好像是丘成桐的弟子,我终于脸红了。他还要留我吃饭,我们以为是客套,哪知真拉着我们死活不放,他是个特严肃的人,属于那种说一句话要想三五秒的,而且很少有笑容。这样的人很容易看得出是真心还是客套。说真的,虽然我打从心眼里尊重他,但和他却无话可说,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又不敢太放肆,战战兢兢,怕某些方面让他失望。所以每年我都会和同学一块来,以避免话少的尴尬。每次从他家出来我都长出一口气,冒一头的冷汗。
堆堆和杨兵还是来找我了,杨兵自己买了辆银色现代,我们坐在上面四处兜风,为了吃一顿饭还特地去了趟霍州。但是他不跟我俩玩牌了,和另外一些人打麻将或者爬山,堆堆偶尔也玩玩,他们知道我没钱,从来不叫我。大多时候我都和堆堆在旁边看他们一掷千金。玩起爬山来最狠,每人拿出100块放到桌子中间,发明牌,最大的直接把钱都拿走。我俩在旁边看得眼睛直冒红光。有的人身上装三四千块没多久就输光了。杨兵家很大,他和朋友们在一个房间里玩,他的父母一些人在另一个房间里打麻将。互不干扰。到了吃饭时间也不用撤摊。有保姆做饭,谁饿了可以去厨房吃饭,包括看的人也可以。
我和堆堆找杨兵的时候,他要不是正玩得起劲,要不就是已经熬了好几天,正在卧室里睡觉。我们不好意思打扰。我想到自己在学校玩网络游戏,何尝不是这样疯狂。不同的是,他可以兴高采烈的去玩,了无挂碍。父母也不加阻拦。而我却玩得心惊胆战,心怀内疚,父母要是知道,不打断我的腿才怪。
对有钱人来说,子女打打游戏或者赌博一下无伤大雅,毕竟在他们眼里,钱并不算什么。可是对穷人来说,这便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假使一个人能够靠赌博或者打游戏赚钱,像那些进行世界比赛的职业游戏玩家或者是赌术出神入化的人。对父母或者周围人来说,他便不是在虚度人生。而是在做很有意义的事业。有意义已经不属于客观范畴的东西了,即使一些作奸犯科的人,一些行贿受贿的人,一些偷税漏税的人。只要他们不被揭露出来,能够西装笔挺,人模狗样。人们都会觉得他们在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毕竟荷包能够鼓起来,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意义的?
这个暑假总得来说过得很好,没和父母闹什么别扭,主要还是自己心怀内疚。学习热情空前的高涨,除了和几个朋友见了面,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那本新东方的阅读理解也被我做完了。父母看起来很高兴,他们心里一定感觉我长大了吧。
有一件事差点让我在父母心中的良好形象功亏一篑,不过还好有惊无险,最后被我及时拦截。
我一个在邮局上班的朋友碰见我说,有一封山大的信,写陈开来收,是不是你的。我说,是啊,那是我爸,他说,怎么连个具体地址也没,只写了汾西县陈开来收,幸好我知道咱们县考上山大又姓陈的只有你。我也想,幸好放假前王红梅问我家的详细地址,我告诉她家里住的比较偏僻,没有详细地址。
我在一个山坡上拆了信,果然是成绩单。竟有两门课是零分,我记得都写满了啊,看来评卷老师并不领情。李常红也信守诺言将我挂了,七门课只过了三门。看完后我默运功力,把成绩单撕成了碎片,然后一扬手,它们就像飞舞的蝴蝶落到山谷中去了。
第九章 退学试读
第九章 退学试读
开学后,我安安分分的上了几天课。当然也不是心无旁骛,温涛每天和桃子谈论剑侠情缘,这是他们自暗黑后玩的又一款网络游戏,一会说天王如何如何厉害,一会又慨叹武当如何如何弱,要不就讨论今天打了什么厉害装备。听起来好像蛮有意思。星期六我就陪他们去看看,最后还是没能禁得起诱惑,也开始玩上了,我想反正是要考本校的研究生,用不着太用功。他俩一个天王一个武当就开始带我,我听说天王这个门派最变态,也修了个天王,是个大胖子,使锤的。取名那一锤的温柔。
后来当然又不去上课了,跟着他们没日没夜的玩,有一天,我不知道连续奋战了多少个小时,反正我已忘掉了自己还是个卑贱的学生,已经和电脑里那个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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