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悠游》第45章


“不!亓雪缨,你不可以这样做!”金燮冰充满忿恨,她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沉湖而无能为力,她还在控诉他当年能在玉泊湖救起了亓雨欣,却没能救下亓雪缨。 
“冰哥哥,其实我什么都不欠你的,要有也还清了。所以,至此,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不对啊,是阴阳相隔,碧落黄泉,至此与君永别。”重阳已经被湖水淹没了,琴是玉质的,重阳的手穿过琴弦,把人和琴绑在一起了,也永沉于湖底了。 
之后,每到阳春三月,梨花盛开的时令,原本是水光潋滟的玉泊湖却阴风阵阵,似有鬼哭之声,成了宫里的禁地。 
世间纷扰,万物总关情,然而情却不是所有,世人才如此纠结。 
正如雪缨所说:亓浩雄图伟略,竭力地维持自己至高无上的形象,不让任何因素左右自己,却也败给了爱情;亓雪胤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最终因何动情,为谁动情,是何感官,也随魂魄飘散了;而她,亓雪缨对谁有情,对谁无情,原本懵懵懂懂,真真假假,后来才发现情深而不自知,都葬在了湖底。 
瑶姬即使不曾对金铭动过心,至少羡慕那种闲云野鹤的恩爱夫妻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她不敢要求亓浩身心如一,也觉得自己内心有愧,才至两人再幸福也如纸醉金迷不踏实。 
雪胤在那些人身上都在寻找着母亲的影子,又对缺少母爱的人存在同病相怜之情。然而,无双可亲而不可怜,涟涟可怜而不可爱,那拉兰可爱而不可敬,萨达明珠可敬而不可亲,雨辄则是寒冷时互相取暖的短暂温存。他谁都不上心,却谁都想着拉住他,终只得镜花水月一场梦。 
雪缨是个霸道又较真的人,天生富贵,她有绝对的资本要求爱情至真至纯,从一而终,所以最早入心的人也就不容易丢掉了,就如她自己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一个人动了心,也就懒得对其他人花心思了。她和金燮冰爱恨交织,都狠得下心去自伤三分再去伤人七分,抵死缠绵却都不愿去为了幸福妥协,他们拉着所有人跟着一起悲伤,谁比谁残忍! 
第二十章 缘起 人世轮回
金燮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重阳消失,却意外地平静,是不是有了上次的撕心裂肺,这次倒是能接受了。他不知道,原来此刻的平静却是压抑着,在三天后重阳发丧时才爆发!
三年前至少是个意外,周围还是她的气息。如今,他却清楚地知道重阳完全地消失于这个人世了,而他却可悲地发现万物都了无生机了,看着重阳棺椁,里面是重阳的衣物,金燮冰面如死灰。她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死去,直至最后她依旧残忍如斯!
重阳让亓守绪住到金府,金燮冰却置之不理,生活如行尸走肉,面容枯槁,思媛带守绪来看到他的时候,不由得大声哭了。守绪可能发现娘亲不在了,人人都神情悲戚,看到姑姑哭了,也哭了起来,金燮冰面无表情,却也止不住眼泪。门外的人不敢进来,房间里的三个人就这样对着哭,最后是守绪对思媛说他饿了,思媛才把他抱到金燮冰的面前。
“哥,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却还是得把生活过下去。且不说大亓需要你,朝中的事务一团乱,就是看在阿九的份上,你也得把这孩子抚养成人!”思媛跪坐着,对着守绪说,“守绪乖,赶紧叫爹爹!让爹爹和你一起去吃饭。”
守绪是不认识金燮冰的,看他胡子邋遢的,被吓到了不敢叫,反而往思媛怀里多。思媛把他抓了出来,“你忘了娘怎么说的吗,娘不是让你要好好听爹的话!你爹就在这里,赶紧叫啊!”
守绪想到雪缨交代的事,鼓起勇气去拉金燮冰的衣袖,低着头说:“爹爹,娘说如果我们两个都乖乖的,等我长大后,就会有弟弟妹妹来找我玩。所以,我们要乖乖地去吃饭,梅姑说那样才能长大。”
思媛倒是没想到雪缨居然这样交代,金燮冰这时也有反映了,抓着守绪问:“重阳还说了什么?快说!”久不开口的嗓音暗哑,急切的表情也显得吓人。
“哇——”守绪一下子哭了,一直说要回宫找娘亲,找哥哥。思媛忙去哄他,带他先去吃饭,叫人来帮金燮冰收拾好。
仪容打理好之后,又是当年风采冠京华的四少之首的金燮冰让守绪睁大了眼睛,一点都认不出来这是之前吓哭他的人。金燮冰难得耐下心来哄守绪,却也没问出什么?不过他知道重阳一定又安排了什么,他得等着它出现,不然如思媛所说,他还有和雪缨的孩子不是?即使守绪不是,也还有不曾出现的弟弟妹妹。日子有了盼头,金燮冰也很快就上朝了。
金燮冰不知道在重阳回宫后谁都不见的时候,有一个人是和她在一起的。
大亓依旧是往日的天朝上国!
那天,顺着宫墙走着的雪缨,看着从小长大的地方,一切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走遍每个角落。琴瑟园的牡丹枯萎了,寕溪阁的樱花凋零了,上林苑的百花衰败了,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
“三月春风扫寒意,沐浴更衣迎来樱花祭。飞花漫天低声泣,是道落花空有意,还是谁白白费了心机?轻念起,那年青梅弄下竹马倚,樱花树下芳心暗许。谁忘了比翼双飞结连理,锦绣帐里鸳鸯戏?樱花尚无半月花期,何怨人心今非昔比。生不相见死不怨,天不绝人愿,明年花长好,来世再结缘。跪求郎情妹意良缘续,樱花为媒不相欺,生不相离死不相弃,树下同归依。”原来她比“她”绝望。
慕容桦找到雪缨的时候,她正蹲坐在墙角边抽噎着,费劲地抱着双膝。雪缨听见脚步声抬起了头,慕容桦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更想不到是,雪缨居然典着个大肚子,怪不得连蹲都费劲了。
“阿九……”慕容桦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雪缨看了看他,破涕为笑,说:“吓到了啊?哈哈,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悲伤的故事。”她笑腼如花,仿佛刚才涕泪不止的人不是她,仿佛一切都不与她相关,仿佛诉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慕容桦坐了下来,把雪缨揽到怀里,开口问道:“这就是你避不见客的原因?燮冰知道了吗?”刚问出口慕容桦反而自嘲地一笑,然而雪缨接口了,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我离开丞相府已经半年了,你说他知道吗?”雪缨笑了笑,眼里依然是泪意。
慕容桦叹了口气,说:“阿九,我知道你怨他。可是你也应该知道,金燮冰生来就是王侯将相种。他能运筹帷幄,谋篇布局;他能一马当先,冲锋陷阵;他能构造蓝图,治理国家。”是的,雪缨一直知道,金燮冰的能耐无人能及,甚至修筑运河也是他发明火药炸开,开凿的方位地势都是他一手勘定的,他从容地在大亓这片土地上指点江山。
“金燮冰从接手枭首军到现在不到三年时间,却已经把它训练成为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了,成了他的亲兵。林达对他顶礼膜拜,朝中以刘欢为首的大臣以他马首是瞻,阿九,谁也不能否认,金燮冰他得人心!”这三年是金燮冰故意维持现状的,元洪的嚣张不过是顶着国丈的虚名,在金燮冰的势力下狐假虎威。金铭老矣,也无心结党营私,而杨仪孤立,连文祥礼都往金燮冰那边靠了。
“古人称‘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可我们都知道,乱世起,则霸主封!阿九,金燮冰雄图大略,他有他的理想抱负。可是遇到你是他的幸也不幸,幸的是他轻而易举地握有兵权,不幸的是你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放缓脚步,甚至迷失了方向,说不定最后还会怀疑自我了。”慕容桦也无奈地笑了,从金燮冰毫不犹豫地跳下漠河救起雪缨时,他就知道金燮冰此时的义无反顾会成为以后阻碍他的犹豫不决了。或者在更早的时候,慕容桦就应该知道了,毕竟他们的相遇就是金燮冰为帮雪缨寻宝贝而去的。之前断言金燮冰不爱任何人,漏了这句亓雪缨是唯一的例外。
雪缨静静地听着,一切还是那样悲伤,只是由别人口中说出,变得更加伤心了。慕容桦拍拍她,接着说:“从你进入桃花村,我就知道你回来了,你说,金燮冰可能不知道吗?莫愁再怎么武功高强,也无法在数十名铁骑下护你们周全还能确保全身而退。阿九,你还不明白吗?你的一切动作,不过是他的隐忍,他这次发兵驱逐倭寇,是在向你示好了。”金燮冰知道莫愁会一直找雪缨,在大亓境内都是他的眼线,从他们入关,金燮冰就派了一队人马跟着了,关键时刻还帮了他们一把。
眼泪簌簌而下,雪缨懂得慕容桦的意思,他是来劝和的。“谢谢你,桦二哥!可惜等到了尘埃落定,我们可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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