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十四天》第50章


这时,放在写字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把悲伤留给自己》的旋律骤然充盈在整个房间: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
不能分担你的忧愁,
如果这样说不出口,
就把遗憾放在心中。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
快乐起来的理由。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
可不可以你也会想起我……
熟悉的旋律撕开了记忆的尘封,往事的碎片宛如无数飘落的樱花花瓣,在我脑海中落英缤纷……
我仿佛看到那个手持麦克,在街边卡拉OK唱《把悲伤留给自己》的凉子。当时的凉子身体摇晃,嗓音发飘,把一首中文经典老歌唱岀一种别有风味的爵士味道,凉子每次唱到“你”的时侯,总要歪着头瞄向我,瞄得我脸上发烫。
我仿佛还看到那个唱完歌醉醺醺往回走的凉子,凉子走着走着身子一晃,倒在我身上,不过她立刻又自己站直,吸了吸鼻子强作镇定。
“喂,我说不让你多喝,你还逞强,现在连路都不会走了……”我当时说。
“谁说我醉了,我不仅能走,现在还能跑,而且还能跑的很快!”她做鬼脸道。
“瞎说。”
我话音刚落,凉子就飞跑起来,只留给我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我在身后叫她,她反而跑的更远了。我不得不也奔跑着去追她,我越追越近,她在奔跑中不住地回头看我,在粗重的喘息中发出一阵阵咯咯的笑声。
在转过路口跑上出租公寓的马路上时,我骤然收住脚,惊恐地望着空荡荡荡的马路,四周寂静无声。当时的我吓坏了,因为凉子又不见了!
“凉子?”我轻声唤道。
无人应答。
“凉子?”我提高嗓门喊。
然后,一个黑影倏然从黑暗角落里跳将岀来,趁我不备一下就骑到我的背上,接着凉子在我后背上娇喘道:
“我跑不动了,张君,请把我背回去吧!”
她牢牢抱住我的脖子,我左转右转,就是拿她没一点办法……
我的记忆定格在凉子从黑暗中跃起,跳到我背上的情景。我不愿再往下回忆,我的眼睛里已经有了一片湖水,湖水在渐渐升高,淹没了整个世界。
手机铃声突然停止了,几秒钟后再次响起。
我根本没有在乎手机的响动,此时的我已无视整个世界,何况一部手机。
“开枪吧。”我再次说道。
枪响了。接下来的情节就比较狗血——枪响后,在度过了令人窒息的三秒钟,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毫发未损,而凉子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大门洞开。我慌忙向门口看去,只见胡悦悦双手握枪,做岀一个标准的射击姿式。艳秋从胡悦悦身后走岀来,看都没看我一眼,直奔倒地的凉子而来。
艳秋把掉落在地上的手枪踢至门口,蹲□查看凉子的伤势。
这时,猎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击中的是她持枪的右手。”
我向门口看去,只见猎户抱着膀子,倚门而立。我又看了看依然保持射击姿势的胡悦悦,不解地问:
“这一枪不是胡悦悦开的吗?”
“不,这一功你应该记在我头上。”猎户哈哈大笑,“胡悦悦那一枪射偏了,她射到了天花板上!”
我举头向上望,天花板上果然有一个黑色的弹孔。
我低头抹汗。这一枪偏得也太离谱吧,没要我的老命就很谢天谢地……
胡悦悦不好意思地收起枪,也低头抹了抹汗。
艳秋站起身,冷冷地说:
“我说我们以前是引狼入室,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时,凉子“哎哟“一声翻身坐起,冲着我高声乞求道:
“张君,拜托你求求他们,不要杀我!”
艳秋冷笑一声,说:
“你刚才差点没杀了他,现在倒还有脸求人家救你!”
凉子没顾及艳秋话中的讥讽,兀自向我求救道:
“张君,救我!救我啊,张君!”
在场的人都冷眼看着倒地的凉子,凉子攥着流血的右手,样子很不堪。
“放过她吧。”我忍不住说。
艳秋惊讶地望了我一眼。随后,她停留在我脸上的目光显现出一种难以捉摸的东西。
她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落在呻吟不断的凉子身上,我也看着凉子。
“我们不会杀她。”艳秋说,“我们从来就没想过要杀她。”
“那么,你们下一步要把她怎么办?”我问。
“你是问如何处置她?”
“没错。”
“黑龙会不是一直在找她吗,我们把她送回去,完璧归赵。”
艳秋说完,回头盯看着我,眼神仿佛在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时,一道金色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凉子的脸上,凉子脸上的泪痕尚未干透,让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再见,凉子(4)
迷情十四天 再见,凉子(4)
我上前一步,蹲在她面前,我想说些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凉子深深地看着我,她的嘴唇动了动,也没说什么。我们就这样默然相视。我突然记起我们同居的第一个晚上,她就在她现在的位置,我就在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我向她学日语,我们互相鞠躬道谢,结果脑袋撞在一起的窘态……
我望着凉子,知道有些东西将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上午,猎户和艳秋用车载着凉子去医院包扎了伤口,上了药。
中午,艳秋通知了仲村幸男,让他下午两点半在裕兴大厦前接走仲村凉子。我们在艳秋的身边,都能感受到来自电话那头仲村幸男的沉默。
仲村幸男沉默半晌才说:
“我能听一听凉子的声音吗?”
艳秋将手机递给身边的凉子,凉子迟疑了一下,用未包扎的左手接过手机,举在耳边。
“凉子……”电话那头传来仲村幸男轻声的呼唤。
两行清泪倏地从凉子眼里流下来,凉子想用胳膊抹掉不争气的泪水,泪水却越抹越多,顺着脸颊滚落在地上。
“凉子,是你吗?我是你的哥哥啊。”仲村幸男又在电话里呼唤道。
“哥哥……我想回家……”凉子举着手机哽咽道,“带我回家吧,带我回日本……”
凉子又用日语将这句话重复一遍,然后已然泣不成声。
“带我回家吧,带我回日本。”这是我听到的凉子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带我回家吧,带我回日本……
下午两点十分,艳秋、胡悦悦和我同乘一辆车,就已经等在裕兴大厦旁的停车场上。猎户和渔夫将在两点半准时驾驶另一辆车前来交接凉子。
艳秋坐在驾驶座上,慢悠悠地抽着带有薄荷味的女士香烟,我坐在她旁边,抬腕看表。
“怎么,还惊魂未定?”艳秋问。
“没,没,我只是看一下时间。”我说。
“对不起,张昊,让你受惊了。”
“我没什么。”我挠头讪笑,“当时还真以为你们都被干掉了呢!”
艳秋笑了一下,说:
“你真会说话。”
我眯起眼,一只乌鸦从我脑际穿过……
艳秋吐了一个烟圈,又说:
“我们提前知晓了他们的计划,于是提前准备了对策。”
“所以,那辆路虎车是空的?”我恍然大悟道。
“没错。”
“你们是将计就计,瞒天过海?!”我大喜道。
“没错!”艳秋也大喜。
“那你们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我一声?”我又说。
“……”
艳秋也眯起眼看我,我猜在她脑际中,也刚穿过一只乌鸦。
“忘了。”她说。
“什么?”
“我们忘记通知你了。”艳秋讪讪地说。
我险些两脚朝天,栽倒在座位上。
靠——!假如凉子当时心念一闪,扣动了扳击,我死的也太冤了吧……
这时,胡悦悦在后排发岀“嘘——”的一声。我立刻禁声,但我很快意识到我们在车里说话似乎没人能听得见。
于是我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车来了。”胡悦悦指着前方说。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猎户驾驶的别克轿车缓缓驶到裕兴大厦门口。戴着墨镜的猎户从车里走出,来到路对面,开走了另一辆别克车。
两分钟后,西敏大志从裕兴大厦里踱岀,直奔载着凉子的别克车。西敏大志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别克车一溜烟就驶进车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木然望着瞬息之间消失的车影,感到一下子空落落的,即使把整个太平洋的海水浇进去也填不满。
随着别克车逝去的,还有我和凉子共同度过的时光。从此,凉子就像一个梦中的幻影,在我的人生岁月里消失得了无踪迹……
很多年以后,我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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