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忘剑录》第17章


恰在此时,一人迎了上来,不是北堂青木还会有谁?只见他抬手一招,二人身后的分身便化作碧光飞了过去,待光散去,手腕上却多了一条玛瑙珠链。他咧嘴一笑:“怎地才来?可是路上遇了麻烦?”
姚黎冷哼一声:“何止麻烦,得知师兄差点飞升。”说话时,瞧也不瞧他一眼。
北堂青木闻言,神色焦虑的看向得知道人,果然见他脸上隐有黑气,显然是内伤未复。却听得知当先言道:“吃了你的‘白莲续命丹’,已然无碍,调养些时日修为还要增进一分,也算是因祸得福。只是白白糟蹋了你的仙丹。”
得知道人说得虽是轻巧,其中风险北堂青木亦不曾看见,但也猜了个十之八九,连忙说道:“莫说是区区一枚丹丸,就是全都取来与你,我也甘愿。”
既然得知道人自己不在意,姚黎也没必要为他道不平,便问道:“辛苦半天,快把你虏来的人给我俩看看,倒要瞧瞧是什么天香国色,让金银岛两兄弟如此不计后果的也要讨回。”
“却要让姚师弟失望了,且跟我来。”说罢,北堂青木带两人走入另一间石头屋子。这间屋子比先前那间大上不少,脚下皆是冰面,顶上一盏长明灯孤悬,倒也整洁,只是有些阴风作祟,吹得人汗毛直立。再一细看,中间躺着一赤身裸体的汉子,弓身躺在地上,显然已经昏死过去。他身边还站着几个婢女,各自提着水桶。
北堂青木指了指那人,“且让我将他弄醒,你们一问便知。”说罢,指了指那人。随后就有两名婢女各自将水泼在他身上,那人浑身哆嗦一下,渐渐转醒。
北堂青木等了一阵儿,恶声恶气的骂了两声贱骨头,又道:“莫不是还没浇透?且再来!”说话时,婢女中一人作势欲泼水。
那人一听,连忙跪了起来,又是磕头,又是叩首,哆哆嗦嗦的说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我醒来就是。这位小爷爷,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不求放我离开,请别再折磨我便好。”这人显然是被北堂青木折磨透了,浑身上下虽无半点伤痕,但内心早已怕到了极处。
“这是我的两名兄弟,你讲刚才的那番话讲与他们听之,若有遗漏,下场你也清楚,无需我多说。”北堂青木说话时还带着坏笑,吓得那人险些晕死过去,连忙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道出。
这汉子乃是南宫世家老太君的面首,知道不少门中秘密,口才也好,愣是将这件事情说得入木三分。听完之后,二人了解了事情始末。
整件事情起因是三年前那场深海地震,使得地壳发生变动,南宫世家派弟子查看地震对仙岛的影响,却在一处大裂缝中发现了一头沉睡于的夔牛。根据传说,夔牛好音律,唯有乐中翘楚才能将之驯服。后来南宫世家让族中善乐者一一去试,皆未成功将其唤醒,这才把主意打到了当代大家瑶琴仙子身上。其中利害又不能直言,便想了这么个损招,其实水月斋与十八连环坞结仇也是南宫世家一手促成,为的就是让水月斋主动向世家求援。
“难道南宫世家就不怕瑶琴仙子收复了夔牛,知道前因后果之后施加报复?”姚黎问出心中的疑虑。
那汉子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北堂青木看在眼里,给了几名婢女暗示,三两道鞭子落下,痛得他哇哇直叫。这鞭子却非寻常,乃是一种法器,名为打魂鞭,鞭子落下皮骨痛到极致,却不留伤痕。
汉子立即说道:“莫要打,莫要打,我说就是。”顿了一阵儿,见有婢女又要打他,忙道:“我听老太君曾提及,她派了亲信去西南养毒教,求来一对情人蛊,只要将雄蛊种下,不怕瑶琴仙子不听话。”
北堂青木一听此言,无名怒火涌上灵台,夺过婢女手中的打魂鞭噼啪一顿猛抽,汉子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身子缩成一团,在冰面上打起滚来,周身痛彻,仅存一股残息未断,痛呻不止。水晶宫的大公子这才罢手,将鞭子一丢,叫骂:“南宫家的老妖婆欺人太甚!两位兄弟,不如我们将此事抖出。南宫世家勾结邪魔,此事一张杨,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自处。”
得知道人却摇头反对:“我看还得从长计议,且不说此事一旦捅出去,各门各派会否相信。就算我们说的话大家都信了,可只是两只蛊虫,也算不上什么勾结。到了最后,无非赔些东西便可将之摆平。到了那时,南宫世界撕破脸皮,真要为难水月斋,你要一帮女修拿什么去抵挡?”
北堂青木被他这一说,也不知如何以对,又想起过去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这情人蛊的确也算不得什么,可到了后来都被老爹摆平。且道门中私底下勾心斗角的事情,各家各派也懒得去管,一旦事情败露,恐怕没人会站在水月斋那边。但还有些不甘心,他便又问姚黎:“姚师弟,你也像他这般想的?”
姚黎站在一旁也不出声,北堂青木也没再问,他也不想自讨没趣。心中越想越是来气,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二人离开地穴,哪还有北堂青木的影子,姚黎正要作法掐算,却被得知道人拦下,“无需再算,想来是去水月斋,寻他那红颜知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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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月瑶琴,粉墨登场(二)
却说南京城东南不远有处矮山,山不出名。山中有一斋舍,占地十来亩,林林总总共有十七间屋子,平日里也不开门迎客,所以南京城内很少有人知道有这么一座水月斋。平日里有樵夫路经此地,常常会听到有曼妙琴音传来,大多驻足聆听,更有甚者忘记了时日,待仙音散去,已是三更。有人说,此地乃仙人居所,若是家中有人患上不治之症,心诚者来此求药,或许可得救命灵丹。更有人言,曾有一群亡国女眷死于斋中,琴音是宫女在唱亡国之恨。传说种种,不一而足,但从来也未有凡人进过这里。
今夜斋门外来了一位客人,只见一点星光落下,北堂青木在石阶上现出身形。脚刚一着地,水月斋的大门就被从内打开,四个麻衣老妇人鱼贯走出,手中各自提着一盏六角六面的灯笼,步履矫健,虽都上了年纪,但身子发福,四肢硬朗,显然都有武艺傍身。
当先一位老妇人对他言道:“贵客临门,我家小姐已经恭候多时,还请贵客随老奴移步听雨亭。”
北堂青木听了老妇人的言语,先是一愣,心想:原来瑶琴仙子料定我今夜会来,却不知她是如何猜到的。随即,也未多想,信步跟在四个老妇人身后,穿过几间庭院,来到了后山的一处小湖,湖中有一座水榭孤立其中,并无石桥相连。几人站在湖边,再也不动。北堂青木身子纵起,不消片刻就来到亭中,却见亭子正中立着一处屏风。屏风后面倒映着一道婀娜多姿的丽影,她似乎坐在石凳上,身前躺着一把古琴。
北堂青木见瑶琴仙子在此等候自己,却又不肯相见,拒绝之意已是十分明了,暗道:难不成仙子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正当他不知如何开口,却听屏风后女子柔声道:“北堂公子既然来了,何不坐下听我一曲?”音色甜美,使人听完不免去幻想她的美丽。
北堂青木不好拒绝,便席地坐了下去,“能得仙子为我抚琴,岂有不从之理?”话音刚落,便有琴音传来,声色动听婉转,空明灵韵,不似凡间所有。琴音志在高远,最能开导人心,瑶琴仙子将这首‘高山流水’中两曲十二段一一演来,北堂青木听得若迷若醉,压抑心头的恶念也去了七七八八。
琴声作罢,余音不散,北堂青木似乎还沉寂在九州大好河山之中。亭中两人谁也未说话,水晶宫未来的主人回味了一阵儿,便道:“仙子琴技高绝,我这山野痞夫听了也不禁着迷,古之乐神也不过如此。”
瑶琴仙子盈盈笑道:“让北堂公子见笑了,奴家有多大能耐,自是知道的,比起古来乐神,相差甚远。”
“仙子何必谦虚?”顿了顿,他又将话题引入正轨,“小生此来,还有一件要事相告,仙子可要听得仔细些。”
未等他开口说出下文,瑶琴仙子便插口道:“公子欲说之事,奴家早已知道,不提也罢。再过几日就是奴家出阁之期,公子想要再听琴,可就要另寻去处了。”
北堂青木不肯罢休,又说道:“南宫瑾绝非仙子良配,还望思量再三。仙子若是怕了那南宫家,可与我一同去往水晶宫,量那群鼠辈也不敢去寻!”
却听她语气平常的一口回绝道:“公子好意,奴家先行谢过。我已与瑾公子见过数面,给人的感觉倒也不错。仪表堂堂,为人也算忠厚,虽有些不正之好,但孰能无过?须得一些时日,自然也就改了。”
“仪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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