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韵》第50章


转念一想自己的话,似乎有问题,他不是只为了一个女人,还有,孩子。她希望孩子的父亲对他负责任,但她不希望他仅是为了孩子才费心挽回她。可他来A市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怀孕了,不是吗?
一回到家里,乾儿就坐到窗前,望着易纵每天停车的地方,他今天不会来了吧,也可能再也不来了呢?事实是,十分钟不到,他的车就缓速驶到楼下,停在老地方。乾儿紧紧拽着窗帘,思绪烦乱,想什么都撞死角。
他每次都是在她晚上关灯之后开车离开,但这次,她关灯好久也没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虽然那声音极小,她也能感觉得到,可今天,她确实没有听到。她下床走到窗前想要证实一下,微微拉开窗帘,一眼看向那个方位,他的车依旧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每天如此。有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乾儿下楼走到他车边,往里一看,见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两只胳膊叠放枕在头下,脸正好朝着乾儿站的方向,下巴上布着浅浅的胡茬。乾儿觉得他仿佛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赶忙回去了。
这一天,乾儿出门,只去了一个地方,餐馆。她在里面呆了整整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里,她不时地看看周围,连他半个影子都不见,她又气又急,最后竟把饭店的筷子折断了。
晚上天下起了雨,稀稀拉拉不大不小,一场秋雨一
场寒,凉意甚浓。乾儿是个怕冷的人,她裹着薄毯坐在床上,没有拉上窗帘,她望着外面,目光集中在一点动也不动。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她坐到午夜近十一点。这个时候,雨大了,哗哗哗,击打着玻璃,冲刷着人心。她忽的起身下床,穿着拖鞋,拿上雨伞下楼。
到了外面才知道有多么冷,感觉上跟寒冬腊月没什么区别,乾儿颤抖着拢了拢衣襟,勾着脚趾头走向易纵的车。雨急风大,雨伞呼哧呼哧想要翻盖儿,打着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两分钟就到了他车跟前儿,可她□裤子已被打湿大半,这一块那一块贴到腿上,冰冰凉凉。不过最让她感到凉的是他竟不在车里,而且车门不知怎么的没有关严,漏了条缝。
乾儿盯着那车门半晌,猛然回过神,她用力拉开车门,不死心似的弯腰将头伸进车里左看右看,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来站直了身子。接着,她慌张起来,六神无主地绕着车子走了好几圈,四处张望,身体颤粟不止。如果此时有人经过,一定觉得她不正常,还很可能会被她吓着。
“乾儿!”不知是太过心慌,还是雨声太大,她竟未察觉有人向她跑来,仍不住地张望、寻觅。几乎是同一时间,她转向那个方向,看见那个人,听到他喊她。她想冲过去扑到他怀里,可两条腿不听使唤般定在原地不动弹。她忘记冷了,眼含怨怒地凝视着他,直到他走近。
“乾儿,你做什么?!”易纵的语气也带了点儿怒意。她眼神坚定,浑身颤抖却似不自知,看着他就是不说话。他急道,“你到底干什么啊?快回去,看你的衣服都湿了。”虽是这么说着,他却本能地往前一步想要抱住她,想要给她一些温暖。乾儿反应极快,他靠近一步,她后退两步。
易纵左看一下,又看一下,已到了无奈的程度,正要继续劝她,她忽然大叫一声,叱问道,“你怎么想的?!”他被问得一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两人在磅礴大雨中还对峙了片刻,在他还没张口回答之前,猛地打了个哆嗦,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仰了下头。天!自己的头发全湿了,浑身衣服也都湿得差不多了,刚才着急去买东西,摸了下车里没带伞,便跳下车跑了。可以直接开车去啊!饿糊涂了么?!
“你,指的是什么?”他回问道。
她不答,目光从他脸转移到他手中的汉堡。
他下意识地捏了捏那汉堡,在店里刚买到的时候还很温热柔软,此刻半点儿热乎劲儿也没。那家店马上就要关
门,他没法在那儿吃,只好赶回来。饥肠咕噜,胃里泛起难受之感。下一个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一转身坐进车里,却用一只脚顶着车门使其大开,抻开装汉堡的袋子,一口咬了下去。
汉堡含在嘴里,他带着乞求的口吻对乾儿道,“乾儿,求你,快上楼,该冻着了。”乾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唇颤抖着,吃了哑药般有话难言。易纵吞下那口汉堡后,顿觉自己严重失态,一下子又从车里钻出来,头还碰了下。乾儿杏眸圆瞪,看他手里的汉堡,看他头顶撞上车棚,看他又一次站直身子,于她而言居高临下,看这看那,一时间不知眼神该停在何处。
“你别任性了好不好?”他极力压抑着急躁的心情,“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雨,你还要不要自己的身体了?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为孩子想。”说带此处,他流露出惭愧之色,“既然,你决定要他,就该为他着想。”可能是觉得自己没资格说这话,他的声音明显低了一个调。
乾儿仿佛刚从震惊中走出,大声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边说边冷眼看他那已被要下两口的汉堡,转而又怒视他的脸,“我以为你多聪明个人呢,搞半天是个傻子!”
易纵微微惊讶,“我,太饿了。”
“你不会吃饭啊?”
“之前没感到饿,所以晚饭没吃,刚才也不知怎么就饿得难受,就”说不下去了,像什么话,像个孩子跟妈妈解释自己为什么吃零食!“乾儿,算我求你,赶快上去行吗?你这么呆着,咱俩儿都难受。”
乾儿呼吸急促,明显激动。停滞片刻,她倏然抬手,伸向他手里的汉堡,一把拽出来使劲仍在地上,紧着着抬腿踢向车门,车门砰一下合上,然后她在地上的汉堡上面踩了几脚。做完这几个动作后,她抬头挑衅地看着易纵,“让你难受!”
易纵反倒平静了许多,“好了,我在这里难受,你该回去了吧。”
乾儿挑衅的眼神瞬间变得忧怨,“我”见他恢复到了平常的嘴脸,她又气又急。突然将伞扔到地上,伞被风刮着滚了几下,瞧他一眼,他表情依旧,看上去好像要任她胡闹,不再管了。她一咬牙,往自己腹部拍了一下,赌气道,“没人疼的东西!”
这下彻底把他给刺激了。易纵握住她的胳膊,往前依托,她差点儿撞上他,近在咫尺,她抬起头,满脸倔强,与他对视,毫不顾忌。他说,“我心不心疼,你看不出来吗?
”她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你说吧,还想干什么,是不是要在这站一夜?”还是不出声。“笛乾儿,你是我见过最幼稚的女人!本以为你也是明白人,现在发现我也看错了。”
她整个身子前倾,将他撞开一点距离,“我就想要你难受!”
易纵看了她半天,突然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与此同时,乾儿也伸出胳膊,紧紧抱住他的腰。
“乾儿,你这份心思,我真不知该怎么回报。”
“跟我回去。”
都是喃喃,声音瞬间消失,两人的身影也很快消失,楼下只剩一辆车。
乾儿从厨房出来,端了一大碗汤放到桌子上,她穿着一套粉红色长袖棉质睡衣,在桌子一边坐下。桌子另一边,易纵有些尴尬,他没穿鞋,光着两只大脚,上身披着毯子,□包着浴巾。她看他一眼,他的脸居然有点儿泛红。“吃吧。”她道。
“嗯乾儿,”
“嗯?”
“你这儿就没有再大点儿的浴巾吗?”
“没了,我的浴袍睡衣你又都穿不了。”
“哦。”他拿勺搅着碗里的海鲜汤,突然抬眼,发现她似乎在偷笑。乾儿也不闪躲,大大方方勾了下嘴角,微微转过脸,对着别处。“乾儿,”她又转回来。“看咱俩儿现在的打扮,我感觉我们像已经做了好久的夫妻了。”
她一愕,觉得面上有点儿挂不住,却也没躲,刚一进屋的时候,她就赶忙换上睡衣,没多想,推他去洗澡,找不到他能穿的衣服,只好让他先打扮成这样。她故作淡然道,“你就先委屈一下吧。”
易纵立刻放下勺子,却不很严肃,“谁说我委屈了?从小父母就跟我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做了就要负责。”乾儿没有不高兴,却还是有一丝落寞一闪而过。易纵忙补充道,“不论对任何人都是,何况是自己深爱的人。”
乾儿忙转过脸,坐得板板正正,两手放在大腿上,一手大拇指摩挲着另一只手背,活像个等待被揭盖头的新娘。易纵一步就跨了过来,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道,“不如现在我们就拜堂吧?”
乾儿一愣,看他腿上的白色浴巾,上身的粉色薄毛毯,头发上还零星沾着水珠,忍不住别嘴笑。“这个”她垂眸,不一会儿又抬眼看看他,“也太寒酸了吧。”说完这句便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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