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春光》第11章


没有用锅铲,而是直接用铁片做成的薄片铲,这样比用锅铲更方便,从前在街上有卖煎饼……
林贞娘的目光一闪,虽然手中动作没停。可是脑子里却在不停地转着。前世她可是没少吃山东煎饼,但现在好像还真没看到有卖这个的。许是宋朝时这煎饼还没有人做出来?如果是这样,她倒不妨考虑下这煎饼生意。
后世山东煎饼能全国闻名,不是已经充分证明它的魅力,更别说她现在还就是在原产山东了。
要说这山东煎饼,虽然她前世吃的都是路边摊,未必多正宗,味道也不过一般,可胜在便宜又能充饥,本钱应该也不大,倒对她这样没什么本钱又想着能做些什么的人是最好的营生。
心里盘算着,林贞娘越想越美,就连现在正做着的活计也觉得轻快许多。甚至嘴里没意识地哼唱着歌儿……
“你唱的是什么词?”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林贞娘吓了一跳。扭过头才发觉竟是林静倚在门口,扒着门往里看。平常如玉总说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话,从不让林静靠近厨房。所以,林贞娘根本就没有防备。就这样在只有她一人的厨房里彻底放松下来。
待林静出声问出那一句话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中哼唱的是周董那首《千里之外》。虽然是中国风,但无遗在宋朝这样的曲子根本不过是下里巴人的小曲罢了。
咽了下唾沫,她故意扭过头不去看林静,只是闷声问:“你跑厨房来干什么?”
林静顿了半晌,见林贞娘根本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才讪讪地出声:“那个,汉奸为何?”
这个嘴贱!
眨了下眼,林贞娘捏着手里的薄铲,猛地回头,气势汹汹地瞪着林静,哼道:“说的就是你这样出卖亲人、出卖朋友的坏小子!”
林静的嘴哆嗦着,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猛地转身跑出了厨房。
林贞娘松了口气,可看着那瘦小的背影,心里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那小子,不会躲在什么地方哭吧?
把面糊统一烙成薄厚一致的饼片,又切成大小相等的长方形,用蜜蜂涂抹将饼片粘在一起。虽然不能真个千层,却也足有十层。
准备好了点心,又把银耳雪梨糖水盛好,林贞娘径直出了厨房,在院中略作停顿,便进了上房。
眼一扫,还没看到陈氏,就先看到坐在外间桌前看书的林静。早就听到脚步声,可是林静却没有抬起头,只是在林贞娘笑着叫“娘”的时候偷偷瞥她。
虽然知道林静在偷看她,可是林贞娘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招呼陈氏,“娘,快来试试我做的点心,别处没有有得卖的!”顺手从陈氏手上抢走已经绣了一半的佛经,她嗔怪道:“娘,你这些天身子也不舒服,还这么劳神做什么?再绣到三更半夜,咳嗽又要加重了。”
“不辛苦,”陈氏先是笑着说了一句,顿了顿才又道:“说好了的,我绣些佛经拿去戚姬寺,莲实师太也好多为你爹颂上几部经……”
这事,林贞娘虽然知道,可是这会儿听着陈氏平淡却又难掩一丝哀然的语气,不免有些说不出的难过,“我知道娘是想着爹,可若是爹在,也不会让娘这么操劳的。”
自古来痴心女子负心汉,纵是被负了,可在陈氏心里还是最在意逝去的丈夫,不像厢房里的那人——好像也有些不对!虽然林父是纳了妾,但那是三十无子后的事,而且好像在林贞娘的记忆里,林父一直对妻子很好……
晃了晃脑袋,一直以后世思维模式思考的,但残存的记忆又告诉她,林父其实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很好的男人了。两种思维方式让林贞娘有些混乱,不过这些似乎不是她现在应该想的事情。
“静哥儿,过来吃点心。”
听到陈氏的声音,林贞娘没有出声。托盘里两只小碟,各放了两块千层糕,又有两盅银耳雪梨汤。陈氏把其中一份推到林静面前,又叫林贞娘过来,只拿了一块千层糕,就把碟子往她面前推。
“娘,我刚才吃了。你放心,还有呢!我一会儿再给东伯送一份。”
正在小口咬着千层糕的林静抬了下头,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吃过一块后,就没有像往常一样再吃另一块,而是低声道:“母亲,我一会儿把点心拿回房吃可以吗?”
林贞娘嘴角一扬,却没有抬眼。
陈氏点头,淡淡道:“那你先回去吧!记得一会儿再把功课写两遍,明个儿上学先生要考的。”
林静应了一声,夹着书,一手端碟,一手端茶盅,颇有些狼狈。林贞娘睨着他,却没说把托盘递过去。
陈氏张了张嘴,到底没喊林静,只是轻轻推了下林贞娘,“你这孩子,就没看出来?”
“看出什么?”林贞娘哼了声,“他自要孝顺自己的亲娘,宁可自己不吃也要给她带回去,我难道还要挡着不成?”撇了撇嘴角,“我就是再小气,也不会在一口吃食上短了她——娘,你别又瞪我,我是说真的。那点心我送了份给姨娘了……”
不过,是放在那紧闭的房门外头,会不会叫哪儿钻进来的猫儿狗儿叨了去,或鸟儿啄烂了,她可就不管了。谁叫如玉关着门,叫了也不应呢?
陈氏看着她上翘的嘴角,也猜着女儿必是还有些话没说,只是却也不再问,拉了她坐下,正待开口,却听到东伯的声音:
“娘子,有客来访……”
客?!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
陈氏站起身,忙捋了援头发,回眸看向林贞娘,一半探询一半惶惑。
第一卷 春色渐至 第十一章 善意
第十一章善意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林父去世时,林家母女早已看得清楚。连订了亲的姻亲都已经做得那样绝了,何况他人?
林家原本就不是定陶本乡本土的,在林贞娘祖父辈才搬来定陶。也因此,在定陶并没有什么亲戚。就连陈氏,也是邻县人,早年家到中落,连唯一的亲弟弟也远走他乡讨生活,至今音信全无。
所以,这会儿东伯突说有客至,陈氏和林贞娘不免奇怪。等见着了来人,更是惊讶不已。而来客,在抬头刹那,唇边的温善笑意也不由僵在唇边。
“是你——”同样的话,却是两个不同的声音。同一时间,林贞娘和那少年竟是不均而同地惊“咦”一声。
陈氏转目看了林贞娘一眼,便问:“贞娘,你认识这位小郎君?”
林贞娘眨了下眼,看着面前已经另换了身墨绿暗纹锦衫的少年,嘴角轻扬,只道:“刚才见过——在肉铺门前——娘,这位小哥儿好像是父亲的学生!”至少他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父亲是这么说的。
敛去最初的惊讶之色,少年上前两步,再施一礼,“师母,小子刘原,从前受教与林先生。先生后来身染恶疾,这才无奈转至别的学堂。”
“刘原?”陈氏呢喃,瞥了林贞娘一眼,倒想起她刚才说过肉铺,“莫非是刘大官人之子?先夫曾与我说过,说他有个学生最是古道热肠,颇有其父之风——我依稀记得应该就是叫刘原……”现出怀念之色,陈氏的眼神有了几分朦胧。
见她露出这般神情,林贞娘不由皱眉,瞪了刘原一眼。颇有几分恼他又惹得陈氏想起往事,“小官人怎会来此?不是忙着卖梨吗?”
刘原嘴角牵起,很有几分不甘之色,但旋即就又露出笑容,“不瞒师母,小子从启蒙开始,换了几个先生。但家父最最钦佩林先生,常对小子说先生为人坦荡,生性高洁,有前人古风。自知道先生……后,时常唉声叹气,感慨我定陶又少了位人杰!”
这一番话说得不可谓不漂亮,可是就是因为说得太动听了,才让陈氏更为动容。
眼见陈氏眼角又湿润起来,林贞娘恨不得立刻缝上刘原那张嘴。可此情此景,却只能陪着小意,用哀而不伤的表情回应刘原的感怀。
就在她恨得牙痒痒的时候,刘原终于说到了重点,“今日家父在市集上巧遇贵管家与令郞令爱,一时粗心,说错了些话。家父深为此惭愧,所以才特命学生来为他赔罪。”
“这是从何说起?”陈氏眼见刘原深深弯腰,竟要行大礼,忙起身虚扶,又回过头去看林贞娘。颇有些责备她回来怎么竟没说起遇到刘大官人之事。
林贞娘也觉得冤。不就是说要送他们肉吗?那算多大点儿事啊!还值得让儿子郑重其事地赔罪?
“师母,家父是诚心诚意致歉的,他说自己是一个粗人,也学不会那么多礼节,所以,就叫小侄特意带了些赔礼过来,还望师母不要嫌弃!”
刘原此言一出,陈氏的表情更显阴郁,“何必如此?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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