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春光》第135章


就是卖荷包、香囊的小贩都把这一天看作是最佳商机。不过是几十米路,林贞娘就被小贩笑着拉了好几回。
荷包虽好,可她买了也没人送。
笑着摆手,一一让过,林贞娘挤进人群,尽量往场中挤去。
人实在太多了,龙王庙庙小容不下这么多人,索性这祭龙王的仪式是在龙王庙外的空地上举行。所幸这里临近城门,周围没有多少民居,才有这庙会的场地。
虽然匾额上写的是庙,可是这庙里却没有和尚,主持庙中事务的乃是道士。没人觉得奇怪,反正龙王本来就是道教的神仙,由道士奉养也是应当的。
在场中,摆着一张长一米左右的香案,铺着直拖地面的杏黄罩子,上有香炉、黄纸、朱砂盒,又并一把明晃晃的上清宝剑。
林贞娘踮着脚,想看得更分明,她只是看个热闹,全看不出哪里不妥。倒是身边有人低笑:“这是祭龙王又不是捉狐妖,还用什么宝剑——你说是不是,玉梅小姐。”
乍听到玉梅小姐四字,林贞娘心里一突,不由扭头看去。
她刚才挤进来时,全没留意,现在才看到,在她左边,那一块地方几乎是被人圈起来的。站在外围的,是几个年轻男子,还未入夏,已先带着拆扇,时不时地摇上一两下,怎么看都像是纨绔子弟。而被护在里面的却是几个衣着鲜亮的女子。其中最美艳的那个,可不就是林贞娘见过的玉梅小姐。
想来,这大宋的情人节,对这些青楼女子也很是重要,所以也都随着这些平日相好的恩客出来逛庙会了。
虽然见过,可毕竟不熟,林贞娘也不过是瞄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
偏她虽然不注意了,可耳朵却好似有自主意识似的,竟是仍能听到后头的说话声。也不知是哪个女子在低笑,“玉梅姐姐,怎么今个儿没见到沈师傅呢?小娟说,沈师傅有约你出城踏青的……”
玉梅小姐默然,还未曾言语,旁边一个男人已经皱眉冷哼,“胭脂小姐,你这可不对了。玉梅小姐已经与我等出来游玩,你怎么还好当着我们的面,又提别的男人呢?”
“哟,梅大官人,您还真生气啊!那沈师傅不过是个琴师,穷酸一个,根本就不足挂怀,您何必在意呢?再说了,我们玉梅姐姐,要是不在意您梅大官人,怎么会和您来,而不是和那沈师傅……”
“胭脂,”玉梅突然冷声唤了一声,“你话太多了……”
那胭脂讪讪笑了两声,掩了唇,果真不再说话。而玉梅姑娘却未与那梅大官人言语,只是目光冷淡地望着前方,也不知是在透过人缝看场地里面,还是根本就是在看前面的背影。
那梅大官人似乎也觉得无趣,忍了会儿终于还是恼道:“玉梅小姐,你既与某出来,为何还这样冷若冰霜?难道是某让你觉得失礼?”
“梅大官人,”转目望他,玉梅淡淡道:“玉梅不过是一青楼女子,艺技娱人,以色伺人,实在是最最轻贱之辈,梅大官人又何苦与我们这样的人认真呢?认真说起来,不是梅大官人失礼,而是玉梅丢了大官人的颜面……”
似乎一声轻叹,玉梅现出哀色,“大官人,玉梅轻慢之处,还请大官人莫要计较了。今日,到底不是在楼里,可否容玉梅也享一享良家女子的矜持……”
第十七章 大宋的情人节
第一卷 春色渐至 第十八章 美人!英雄?
第十八章 美人!英雄?
声音淡然,玉梅说这话的时候,眉间隐有哀伤之色。虽未垂泪,但美人轻愁也是令人怜惜的。那说话的梅大官人,看得一呆,一时间竟没有再说下去。
可偏偏,与他同来的一个锦袍男子却是哼了两哼,啐道:“我呸,装什么假清高啊!一个青楼里卖笑的*子,也好意思还说什么做一日良家妇女!真金白银捧着你,你还敢当着爷们的面扮这样的苦瓜脸,难道大爷们的钱不是钱吗?!”
玉梅闻言,脸立刻更冷了三分。虽说艳色不减,更显韵光,可是这么冷却也是让人看着心里不快。
那骂玉梅的锦袍男子骂了一噪子,就伸手过来拉扯她。
玉梅身子一缩,虽然碍于身前身后都有人,不好躲闪,却仍是拂开那人的手。皱眉,她低喝一声,“武公子,你不尊重小女子不妨,总要尊重下自己的身份。您武家在定陶可算是无人不知的望族,以你的身份又何必与我这小女子计较?虽说四官人不在定陶,可您这样的事传出去可不好看。”
那武姓男子闻言,更显怒意,“好啊!和大爷说我那四哥了是吧?我知道四哥是你的入幕之宾,可那又怎样?他现在可没在定陶。”
虽然如此说,可是到底他没有再伸手。
梅大官人皱眉,笑着劝道:“武兄弟,咱们是来找乐子的,何必为这些小事生气呢?再说了,名士风流,重的是怜香惜玉,要是动粗,传出去可是有碍兄弟的名声……”
“还是梅大官人这话说得好!”不知是哪个,竟是直接鼓起掌来。
林贞娘听着只觉耳熟,忍不住扭头去瞧。
眼角一扫,却是瞧见好几个相熟的面庞。心头一跳,她慌忙回过头去,下意识地就往前面又挤了几步。
只听得后面沈墨亭笑盈盈地道:“梅大官人,有些日子不见,您更显风采……”
虽然是在夸赞,可是梅大官人却只是淡淡哼了声,并不打算多作客套。虽然平日寻欢作乐时也赞这沈师傅琴技了得,又喜他说话凑趣。可出了楼子,却还是不屑一顾的。
沈墨亭笑笑,似乎并不以为意,只是让到一边,让出身后的几人,笑着介绍道:“与梅大官人介绍,这位乃是本县安主簿——啊,大郎,是我失言,许是该叫县丞大人了……”
“沈兄说笑了……”安容和淡淡笑着,甚至没有去看那梅大官人。
可是这样的冷淡,却更让对面几人诚惶诚恐。不单只是立刻躬身施礼,更是百般讨好。那武姓男刚才还一脸嚣张,可是现在却是连半声都不敢应,只一昧向后躲闪。
武家失利,安容和在定陶的声望可是前所未有的高。
也正是因为安容和的出现,几个邀了相好出来散心踏青的风流客也没了那个心思,没多久,就找了借口散了。
“多谢安主簿解围之恩。”玉梅上前,福了福身,却并没有借此献媚,反是她身后的胭脂,一双眼,盯在安容和身上,好似蜜蜂见了蜜糖般。
“安主簿以前也到过我们楼里,只可惜那时候安主簿就贵人眼高,看不上我们姐妹。以至,今个儿才知道原来主簿大人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哟……”
身子一歪,没倒在安容和身上,反倒差点栽在地上,胭脂白了安容和一眼,媚态横生,“安主簿是瞧不上奴这样蒲柳之姿——不过我们玉梅姐姐可是艳冠定陶呢!”
好似没有听到胭脂的话,安容和有礼地笑着:“玉梅姑娘不必客气,安某没做什么,是沈兄为诸位解围。”
胭脂掩嘴低笑,睨着沈墨轩,虽然没说话,可眼底那抹嘲讽之色却是认不错的。
沈墨亭一个小小琴师,能帮得上什么忙?不过是借着虎威的狐狸罢了。如果不是安容和,哪个给他面子呢?只不知他怎么和安主簿有这么好的交情。
虽然安容和这么说了,可玉梅却根本没有去看沈墨亭,只道:“沈师傅不用谢的。”
这话就说得有意思了,不是不谢,而是不用谢。这明显不是因为沈墨亭不值得谢,而是交情在那,用不着谢了。
说这话的时候,玉梅的眼睛却是在看着安容和身边的少女。那少女,一双明眸,面上隐隐带着笑,虽然不过一身布衫,也没有金银玉饰装扮,却端得是温婉贤淑,一派大家闺秀的体面。
只是玉梅却知道,这少女虽然生得一双好眼,却是看不到的。而且,她还知道,这盲女的兄长就是现在定陶的红人安容和。
“还未请教这位妹妹芳名——方才没有吓坏吧?”温言相询,玉梅在问安媛话的时候,眼角却是瞥向沈墨亭。
她素知沈墨亭生性风流,对哪个女子都是温温柔柔的,就是没情义也是做出三分情深义重的模样来。如今眼见沈墨亭与安媛站得不远,甚至还在安媛行动之时,抬手做出相扶的姿态,如何能不疑心沈墨亭和安媛的关系?
其实,这样——也是好的……
心里闪过那样的念头,玉梅眼底却无法控制地显出几分哀怨之色。
安容和皱眉,在安媛笑着施礼,答了一句话之后,忽然笑着拉了下安媛,“阿媛,贞娘在那边……”
耳尖地听到这一句,一直在往人堆里挤的林贞娘身子一僵,不敢乱动,木然而立,只盼着是她自己听错了。
这么多人,怎么就那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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