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若素》第38章


雯惜此时已经方寸大乱,只是在哭,青筹握住她的手,勉强笑了一笑安慰道:“不要哭。”
听见他的声音,雯惜的心才稍稍有了倚靠,人也有些冷静下来,连忙扭头吩咐了丫头们进来收拾。
好在他只那一次后没再吐血,雯惜帮他将唇边和手指上的血迹擦净,又小心的帮他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青筹的脸色自始至终都苍白如纸,十指紧紧的握住她的,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莫大的痛苦,雯惜看着心疼,急的直掉眼泪。 
好在等了没多久郑大夫就来了,雯惜连忙退下去让郑大夫为他诊治,虽然只隔着一层门,她仍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能冲进去。 
在外头只觉得度日如年,偏这一回诊治的时间却又极长,等门打开的时候已近晌午,她连忙进去,却惊讶的发现郑大夫整个人脱力一样的坐在那里,连话都说不出了,只好由他的弟子代为解释:“公子这病发的匪夷所思,实在和以往的病症不像,师父也是费了许多工夫才暂且克制住那股恶气。” 
听见暂时没事了,雯惜稍稍放松,但又听他言中之意是仍未找到病根儿所在,心里一阵发寒,连忙说,“这病究竟是什么,难道连郑大夫都未曾见过?” 
那小徒弟扭头看了师父一眼,郑大夫对他点点头他才说:“医术远无止境,这世上有多少人就会有多少种病症,即便是医者,所见也不过寥寥而已。” 
雯惜无心听他文绉绉的话,只随便点了点头就到了床边,见青筹已经睡下,这样深冬的天气,那才换的一身衣服竟然已被汗湿。 
忙吩咐下人们为郑大夫准备了房间休息,又帮青筹换了衣裳,她就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再没离开半步。 
郑大夫的医术果然还是有一套的,到了下午青筹就缓缓醒来,除了有些虚弱外竟是已无大碍,雯惜还喂他喝了些粥。 
傍晚的时候雯惜去看望郑大夫,就此事向他道谢,郑大夫听了竟也是一脸的惊异,还疯了似地连呼,“怪哉!怪哉!……”将雯惜吓了一跳,连忙从房里退了出来。 
第二日青筹就似奇迹般的好了,郑大夫又来为他诊了脉,却发现已经一切如常,他一脸的不敢置信,直称行医数十载也没有见过如此罕见的现象,一定要留在府上观察几天,确定无恙才肯离开。 
青筹和雯惜自然也不会赶他,就任由他在府上住下,只是青筹心中挂念青釉的事,身子一能下地就往景府去了。 
还是早晨的光景,晨光淡淡的打在红木窗棂上,粉白的梅花开了一树,却在簌簌的发抖。院落里的空地上,岚蔚正在舞剑,淡薄熹微的阳光照在剑上,却是一连串清冷的剑光毫无章法的倾泻而出,昭示了持剑人内心的烦乱。 
青筹已经多年没见他再提过剑,岚蔚自小在剑法上就极有造诣,又得良师指引,自然练了一手好剑,只是后来接了他父亲的衣钵踏入商途,就鲜少再动剑。 
他在一旁静静坐下,没有去打扰,舒若不动声色的端了茶过来,默默立在他身侧。 
片刻,剑势缓缓慢下来,最后在半空停住,他却仍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合上剑朝这边走来。 
他径自在一旁坐下,看了他一眼单刀直入的说:“青釉人在宫里。” 
第29章情迷
门窗紧闭的偏厅里,已至清晨,烛火仍旧通亮,烛台上落满了腊泪,明显许久未熄。
归翊整个人陷在窗边的椅上,脸色透着倦惫的苍白,良久才冲一旁淡淡的问:“他松口了?”
靖淳已在厅里立了许久,但见他一直发呆就不敢开口,眼下才恭敬的回答:“还没有。”
归翊看了他一眼,“那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
“那小子嘴太紧,两天下来大刑小刑都挨着用了几遍了,可就是不说,今早怀璧火了,竟卸了他一条胳膊下来……”他说到这里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归翊的神情。
归翊揉揉眉心,“你们就是把他削了做人棍我也不管,但有一条,这幕后主使是谁,必须让他给我吐出来。”
“是。”
靖淳见他露出倦意,又说:“宇姑娘那边恐怕还要好一会儿才会醒,陛下已经两夜没合眼了,要不要先去歇一歇?”
他从椅上起来,靖淳以为是要到后头休息,谁知却径直往厅外的廊上走去,靖淳猜到他是要去看青釉,连忙跟住。
廊子边栽着几株腊梅,如今晚冬时节,落红一地,显然花期快尽了,归翊偏头看到,眉心一皱,心中更添繁乱,脚上不觉加快了速度。
廊子尽头就是一间主卧,他推门进去,几个在近前伺候的丫头见了连忙跪下问安,他看也没看径直越过她们,待到了里头,靖淳吩咐她们从地上起来,人才跟进去。
这间主卧本就是归翊的卧房,自然极尽的奢华,轻纱的绫罗帐子后是一张象牙大床,床上轻覆着一床锦被,青釉整个人蜷缩在那被子里头,双眼紧闭,脸色如纸。
正在跟前守着的云溪看见归翊进来,连忙起身问安,归翊问:“怎么样?”
云溪说:“回陛下,还是那个样子,药喝进去许久,烧却还是不退。”
归翊皱眉,“又叫太医来看了吗?”
“李太医一直守在外头,说宇姑娘这发热是伤口引起的,她失血太多,温度怕是会持续一阵子。”
归翊良久才嗯了一声,在一旁坐下,伸手触了触青釉的额头,果然还是那个灼人的温度。
她睡的似乎很沉,呼吸沉重而灼热,墨一样的长发凌乱的垂了一枕头,更加衬的脸色煞白,整个人蜷缩在那张大床上,残弱如一枝病梅。
归翊一直盯着床发愣,云溪奉了茶过来他也没看见,停了一会儿外头响起脚步声,那人明显已经放轻了步子,但在寂静的房里却格外响。
靖淳朝外看,原来是手底下的一个侍卫长,过来冲他耳语了几句,靖淳扭头对归翊说:“陛下,雍国那边有文书送过来。”
归翊头也不回,只说:“你念吧。”
靖淳接过那文书念起来,内容大抵是商讨两国通商和关税的事。
归翊听得心不在焉,靖淳念完许久才听他嗯了一声,停了会儿又回头说:“回信告诉他们,关税的事我已留够余地,无须再议。”
靖淳应了一声扭头对那侍卫长说:“跟我来。”人就退了出去。
过了没多久,外头忽的响起一阵喧闹,紧接着又是慌慌张张的脚步声,原来是宫里当值的小婢,人一进来就喊:“陛下,不好了。”
归翊扭头,脸色阴沉的看了她一眼,她吓得人一哆嗦,忙压低了声音唯唯诺诺的说:“陛下,余妃娘娘一定要见陛下,奴婢说陛下这会儿谁也不见,她就在外头闹起来了。”
她话音未落,只见余妃人已经闯了进来,一路听到她跟归翊告状,不禁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小婢吓得连忙噤声。
余妃踩着小碎步到了归翊身边,脸上立即变了一副神色,甜甜的叫他:“陛下。”扭头看见床上的青釉,神色却又是一变,瞬时像是被人在眼睛里插了几根钢针。
归翊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问:“谁让你进来的?”
余妃人一愣,没料到他会是这种语气,但仍是娇声娇气的说:“人家来找陛下都不行吗?”
归翊眼下没心情应付她,直截了当道:“出去。”
余妃嘴唇动了动,原本还想说话,但一眼见到他的神情,立即住了嘴,归翊却早已经转回头去,知道眼下时机不对,余妃也不敢再闹,连忙问了个安就退了出去。
兰儿一直等在外头,见她出来就立即迎了上去。
余妃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遇,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身子不住的发抖,扶上身边的梅树一通骂:“宇青釉,好你个小贱人,只剩下半条命还能兴风作浪,本宫以前真是小瞧了你。”
兰儿看她动怒,忙劝道:“娘娘何必为了她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余妃面露森寒,尖利的指甲已然嵌进树皮,“哼,不过区区一个贱民,皇上竟然让她住在这金陵宫里头,还没日没夜的守着,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兰儿连忙附和,她又咬牙切齿的说:“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早知当初就该斩草除根,只是这回你到了本宫的地头上,我看你还能掀起多大的浪,哼,宇青釉,你就是株万古长生的野草,本宫也要拔了你!”
她哼了一声迈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却又停下,回头一脸狠意的说:“对了,还有刚才那个死丫头,给我好好找人治治她,让她也知道知道在这皇宫里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
金陵宫里一室的寂静,空气好像有千钧重,云溪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这时炉里的柴火猛地劈啪响了一声,她整个人乍然抖了一下,走过去拨弄炉灰。
归翊靠在椅上,盯着窗外的一处梅花发愣,外头太阳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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