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赋》第77章


他整理好思绪,也越发觉得柱子说的有道理。皇后若真的要处置霜儿,他其实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往几次,看着母子情面上,他去求个情或许还可以。只是出了淑妃的事情后,太子大概也没有勇气再去求皇后这个杀母仇人了吧?
然而,打死都不承认终归只是缓兵之计,该如何打消皇后的顾虑又成了问题。玉致如今身在病榻,与她继续在皇后面前演戏已经不可能。更何况皇后这种城府的人也不会再相信了。
柱子知道太子心中的顾虑,他谨慎的回道:“皇后想要的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太子能认真地对待太子妃,可皇后即使迫切却不会强逼太子,那何不就顺了她们的心意。我想霜儿知道你是为了救她也不会有怨言的!”
柱子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捅上太子的心窝。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假戏真做而已。可对嘉轩来说,在他有了霜儿之后,没有什么比这样的虚情假意让他更痛苦了。
柱子默默地退出了殿外,他需要给太子独自思考的空间。让他好好的想想将来的路该如何走。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3)
太医已经明白太子的意思,看来是要将太子妃的病隐瞒到底了。他又行了个礼后,缓缓走出了长街。
霜儿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心里也有感动,太子终究是太子,对待谁他都不会用恩怨来衡量。因为卧榻之上的那个女人,不只是他的臣民,还是他名义上的妻。霜儿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微凉,她凝视着太子,心中全是敬仰。
寂静的长街上只余下二人,霜儿心里难得的轻松,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人了。霜儿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下什么,反而是太子先开了口:“今日是个意外,照玉致的意思,她也不想声张这件事,就先让她安心地度过这几天罢。”
霜儿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并不觉得委屈。毕竟这件事对玉致的打击也太大,身为当事人,能够保全下自己已是万幸了。
太子满意的看着她,牵起她冰凉的手指向前走去。霜儿侧眼看了他一下,随后只觉得他宽大温热的手掌温暖了她因恐惧而变得冰凉的身心。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太子希望的那样发展下去。
一场咳疾引出了玉致的陈年旧疾,心力交瘁之下病症越发凶险。看着玉致的境况越来越严重,而她却压着不让声张,她的贴身侍女缇萦最先沉不住了。
缇萦是自小就跟着玉致的,她的身体情况她了若指掌,从小跟她一起接受礼仪教育,缇萦对这位的感情自然不必多说。为了能让玉致安稳地挺过这一关,并且整肃后宫。缇萦在当晚玉致入寝后去了交泰殿……
缇萦深夜而来,莫言有些始料未及,但她知道缇萦是玉致的人也不敢耽搁,忙进殿唤起了皇后。皇后一听,知道必定是玉致有事,遂未来得及穿好后服便走了出来。缇萦此时一见皇后,多日来的提心吊胆终于在此刻爆发,她惊慌地跪了下去,连跪带爬地上前抓住了皇后的裤脚。
皇后见她此时发作地如此厉害,心里也不禁沉了下去。她看了一眼莫言,莫言已经领会她的意思,连忙弯腰扶住缇萦:“有什么话还不快说,这样一直哭有什么用?”
缇萦已经吓出了泪珠,听见莫言规劝才想起正事,赶紧说道:“皇后娘娘快救救我家小姐吧!她犯了病快不行了!”
皇后听她语无伦次,心下一阵烦闷:“什么小姐不小姐的?进宫这么久了,话还说不清楚!”皇后嘴上虽然斥责,却马上又说道:“犯了病就要请太医,在这里哭天抢地的作什么?”
缇萦心里更是委屈,她努力让自己说的清楚:“太子妃不让奴婢们请太医,只太子传过一次太医后便再也不许了,只是自己忍着……”
听到这里皇后好像听出一点苗头,她摆摆手示意缇萦停下来:“等等,玉致为何不让请太医?”
缇萦顿时语塞,她纠结着要不要告诉皇后实情。莫言见她犹豫,也察觉出其中的隐情,她大喝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说话还敢如此躲闪。难不成还有什么要瞒着娘娘不成!”
缇萦一惊,顾不得别的只能照实说道:“太子妃的病不好外传,因为是自小落下的病根。”
皇后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她渐渐冷静下来,随即声音也不再那么热切:“到底是什么病?”此话一出,皇后分明看见了缇萦眼中的慌张。
缇萦今日既然到了交泰殿,自然也没有想过要全身而退,半晌,她直直地回答道:“是女儿痨!”
皇后乍一听,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她敏锐的直觉察觉出这其中的诡异。玉致入宫已经三个月,从未听说过她有什么不适。可今天……
皇后心中的怒气随着她的推想渐渐升起,自从出了淑妃的事情以后,她越发觉得身边的人都已不值得信任。养了多少年的儿子,却一直在她的背后耍手段。即使疼爱这么久,也抵不过生母的一面……
想到这些,皇后渐渐有些失控,一向端庄的她终于没有忍住,她伸手指着宫外的方向大声吩咐道:“去把文显给我找来!”莫言听到后,迅速跑到殿外去宣旨。后族之中,文显如今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妹妹贵为当朝皇后,女儿出嫁东宫,也在预示着国母的诞生。是当朝名副其实的国舅。
缇萦没想到会连累到自家老爷,身体渐渐地有点颤抖,皇后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她,缓缓吩咐道:“既然你知道自家小姐有这病,为何还要继续跟着她?”
见皇后这么问,缇萦终于松了一口气:“奴婢打小卖到国舅府,是跟了太子妃才有安稳日子。奴婢这辈子只跟着太子妃,绝无二心!”
皇后嘴角微微一笑,她侧目看了一眼莫言。忽的想起了年轻的时候,自己不受皇帝待见,也是亏了身边有个忠心可靠地人才渐渐挨过那么多的难关。她的语气渐渐平和:“很好!玉致有你我也放心。现在你回去,什么都不要怕。去太医院请最好的太医,我要亲自询问玉致的病。”
缇萦认真地点点头,起身准备告退。她都已行至殿门,却听皇后忽然问道:“你刚才说是太子请的太医,是不是玉致在太子那受了委屈才犯病的?”对于玉致的病,皇后反而希望是小两口吵个架拌个嘴什么的,她清楚的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偶尔地磕磕绊绊反而比一直平淡无味要好得多。
然而缇萦的话却出乎她的意料。缇萦眼中渐渐流露出了哀伤,她摇摇头淡定地说道:“太子妃是因为听到了太子和霜姑姑的流言蜚语才犯病的。”
缇萦只想着给太子妃请太医的事情,说完后也顾不得皇后是否什么态度,就又告退退出了内殿。
皇后愣在一旁,耳边一遍遍回响着缇萦刚才的话。本来稍微平复的心情这下好像燎原之火一般烧的她难受。继她之后,她的侄女也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玉致进宫许多天,她天天晨昏定省,无一日例外,偶尔和太子同行,也是如胶似漆。她原以为她的故事不会在玉致身上重演,却不想还是逃不开。皇后心下感叹一句:这父子二人,还真是像!
皇后忽的一转念,这件事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出在太子和玉致身上,而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霜儿。她一次次放过这个看似普通的宫女,而她,却一再触碰她的底线。皇后捡起桌案上的器皿往地上砸去,一屋子满是狼藉。她越发觉得这个女人留不得,无论流言是否是真的,且看她流传的趋势就断定此事绝非偶然。她对莫言厉声说道:“今夜就去漪澜,把那个霜儿给我拿下,随便找个什么地方把她给我了结了,这女人不能再留着了!”
莫言知道她说的是气话,立在那里半天没有动。皇后一阵急火,冲她吼道:“还等什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么?”
莫言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枉然,因为皇后生着气,她肯定什么都听不进去。但是该劝的还是要劝的:“娘娘,当初忌惮着太子没有动她,如今也动不得了。”
皇后先是一诧,待她稍显平静后,莫言才继续说道:“整个后宫中,能动霜儿的人屈指可数。若此时在流言满天飞时处置了她,无异于告诉太子,这事就是娘娘您做的。如今您与太子的关系正处于微妙的时候,难道非要让一个小小的宫女子坏了娘娘的大计。您再想想,若太子真的对霜儿有意,怎么会任由流言传着也不给她正名。流言嘛,本就虚虚实实,眼下让太子妃度过难关才是最要紧的。我看太子妃,也不像是没有主意的人,也许她自己也在盘算着该怎么安置霜儿好呢!”
莫言稍稍一顿,看见皇后怒气渐消,她才继续说道:“既然太子传过太医,也许她已经知道太子妃的病情了。先前已经有太子妃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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