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策》第86章


悄训玫拿牢丁?br />
送进火堆里的鸟蛋受不了烈火的炙烤,“啪”的碎裂开来,沉沉睡着的厉景琛吓了一跳,睁开酸涩的眼睛又看到一张花猫脸,心更是跳得厉害。仔细看,花猫脸是祁承轩,一脸傻笑的看着自己,这样的祁承轩是厉景琛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相处这么多年,他就没有从祁承轩的脸上看到过真正的笑容,心蓦地柔软,长叹一声,在回去之前就这么着吧,也给自己一次放纵的机会。
“醒了,我做了面饼汤和鸟蛋,这就给你拿过来。”祁承轩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兴匆匆的跑出去将破罐子端过来,稳当当的放在木板床旁边,这才火急火燎的跳脚,“烫,烫,先放一会儿,面饼汤等会儿吃,我这就去拿鸟蛋,我都闻到香味了。”祁承轩含着手指,含糊的说了一声就又跑了出去,从火堆里面扒拉出鸟蛋,一个已经彻底的碎了,只有一些渣渣,还有一个半裂着,揭开蛋壳,里面竟然是一只没有孵出来的小鸟,脑袋、羽毛看得清清楚楚,祁承轩厌恶的扔掉鸟蛋,虽然听说有一道菜名叫毛蛋,吃那些没有孵出来的小鸡,但祁承轩本身十分的厌恶这些,只可惜好不容易找到的两个鸟蛋给厉景琛养养身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挫败,祁承轩期期艾艾的走进了窝棚,有些难为情的对厉景琛说:“鸟蛋是坏的,我们还是吃面饼的,你想得真周到,出来的时候还带了这些,景琛你就是我的大宝贝,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用什么来填饱肚子了。”
厉景琛虚弱的扯扯嘴角,眼睛干涩难受,喉咙火烧的疼,身体上的不舒服让他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但看着现在的祁承轩,他还是想笑,作为记忆的一部分,他只想永远珍藏现在的一切。
祁承轩说了一会儿这才发现厉景琛的不对劲,一抹额头,滚烫,他的心猛的往下缀了缀,从指尖传来的热度,甚至比刚才的破罐子还要烧灼手指上的皮肤,反应过来,连忙翻找着包袱,除了金创药,只有一瓶固本培元的药丸略有些用处。
祁承轩连他们在那里都不知道,窝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找个大夫都是千难万难,喂了历经吃了药,又勉强他吃了一些面饼汤,又甜又咸的面饼汤有着说不上的味道,破罐子此前也也不知道是放什么的,一股子老咸菜发酵后的酸臭,合着黄桥烧饼的味道更是怪异,但祁承轩还是全都吃了,还几次三番的喂了厉景琛吃了一些,厉景琛烧得昏昏沉沉,做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反应。
将干净的衣服都套在了厉景琛的身上,祁承轩胸前挂着包袱,身后背着厉景琛寻找着出路。
要活着,大家都要活着,好好的活着,谁都无法从他手里面夺走东西,老天也不行。
晋城外灾民数量庞大,就连距离晋州城十里外的永年乡也成为了灾民的聚集地,还有源源不断的灾民往这边赶,大家的目标都是富庶的江南地区,听说晋州城有稀粥馒头吃,有棚子遮风挡雨,简直就是梦想中的天堂,要去那里,一定要去,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喝上一口浓香的米粥。
有些人在恍惚的梦中睡去,就再也没有醒来,软倒在地上的尸体不一会儿就失去了踪影,在哪一个角落传来了亦真诡异的肉香,江老汉护着自家的小孙孙,挡在老婆子的身前,浑浊的老眼警惕的看着四周,他们走得是早,但老的老、小的小,行程满了许多,不出两天丰城那儿的堤坝就被冲毁,大批失去家园的灾民逃了出来,江老汉一家三口很快就淹没在难民堆里,他们的行李被抢了、驴车被拆了、连拉车的老骡子都成为了其他人的盘中餐,要不是江老汉有些力气,他们一家三口都无法囫囵的走到这里。
眼看着晋州城就在眼前,穿过了晋州就是广陵,他们的儿子啊,到了那儿就好了!只是到了永年乡,江老汉的老婆子病了,耽误了行程,滞留在了这里。
队伍中一阵骚乱,有两个年轻人闯了进来,背着人的年轻人一脸煞气,衣衫不整也难挡满身的贵气,他身上的年轻人面色苍白,显然是正病着,两人身上都带着伤。
江老汉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开口喊住了青年,“小伙子别往里走了,永年乡被土匪占了,人数很多,还吃人,别进去了。”
说是土匪,也只不过是一群凶悍的灾民,以往不是游手好闲的懒汉就是街巷上厮混的流氓痞子,这样的人往往比普通人活得更好,灾荒竟然还给了他们机会,占地为王,当起了一方的“霸主”,永年乡里原先的居民闻风都早跑了,空空的镇子反倒是便宜了这帮子土匪。
祁承轩看了一眼江老汉,抬腿还想往里走,前路却被几个男人挡住了。
第六八章 :弱肉强食可乘之机
弱肉强食;放之四海都是真理,祁承轩不屑的看着软倒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的拦住者,凭着这么一点儿本事竟然还要挡他的道路,简直是找死。满身的戾气;吓得旁边的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拦路者抖着身体,色厉内荏的喊道:“你;你等着;等我们老大来了,会让你跪地求饶的。”
祁承轩瞪了那人一眼;说话者一个结巴;连滚带爬的跑了,其他人也不敢多留,跌跌撞撞的跟在其后也很快消失。
“干嘛和那些人过不去;阎王易躲、小鬼难缠,咳咳,像他们那样的和水蛭差不多,很麻烦,咳咳。”
虚弱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祁承轩托着厉景琛的手紧了紧,声音中带着些许激动,“你醒了,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要不要下来休息一下,这边是永年乡,往前走不远处就是晋州城了,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了。”
“不饿,咳咳,嗓子里有些干,放我下来吧,你也累了很长时间了。”厉景琛很难受,趴在祁承轩的背上,掂来掂去的头更加晕眩了。
“好,我们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就带你去永年乡,找个地方先睡一觉,吃一顿好的,最好能够雇到一辆车,载着我们去晋州城。”祁承轩的神情中有着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温柔,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好像声音大一些就会把厉景琛震碎一样。
厉景琛抿了抿嘴,苍白的嘴唇干裂的难受,呼出来的气连自己都感觉得到是热乎乎的,眼睛干涩,鼻子发堵,喉咙变成了盐碱地,每吞咽一下,都仿佛凌迟一下痛苦,从来没有这般的难过过,眯着眼看着把自己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的男人,厉景琛有些恍惚的想,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就让它停在这里好了,被呵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四周褴褛的灾民见到祁承轩都害怕的躲到一边,大家的脸上带着麻木的幸灾乐祸,看着这个得罪了土匪的年轻人穿着好衣裳,包袱里看起来还有吃的和用的,以前肯定还吃着肉馅的大包子、有村头里正家闺女那么漂亮伺候着。他们都等着看祁承轩他们的笑话,等着土匪打劫了祁承轩后自己能够捡到一些残渣分分,一路上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灾民们也分了好几个团伙,有麻木等死的、有如鱼得水的、有像是鬣狗捡拾残羹冷放的,当然也有江老汉那样保持着本心的。
祁承轩选的地方就是江老汉一家的旁边,让厉景琛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从包袱里头拿出来一个小水囊,厉景琛准备的真是很周到,有了小水囊他们一路上也没有缺水喝,更没有像其他人喝着路边水洼里头的脏水。
从窝棚到这儿,祁承轩靠着双脚走了一整天,一路上看到的景象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路边随处可见的尸体、骸骨,徘徊在死尸上怎么都无法驱赶走的乌鸦粗嘎的叫着,还有盯着尸体上的肉眼泛绿光的不能够称之为人的行尸走肉,只有亲眼见到过,才能够理解什么叫做人间炼狱、什么是易子而食。
江老汉善意的提醒,让祁承轩找地方的时候就到了江老汉附近的地方,“慢慢喝,里面有很多的,够喝的。”
厉景琛歪靠在祁承轩的身上,虚弱的点头,就着祁承轩的手,喝了一些水,“够了。”
“才一点儿。”祁承轩皱着眉头说道。
“喝不下了,你喝吧。”厉景琛推了推,这水还是此前在窝棚里祁承轩有破罐子煮的,近一个白
天他们就靠着这一小水囊的水过着,小小的水囊早就不剩下多少水,大多数还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祁承轩都没有喝多少。
祁承轩抿了一口,沾湿了双唇和口舌就将水囊塞好放了起来,坐到厉景琛的旁边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祁承轩这才看向一直偷看他们的江老汉,江老汉偷看被抓个正着,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老头儿本来就精瘦,一路逃难到这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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