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女》第172章


绯霞面色苍白,战战兢兢。如意尽力站得笔直,一字一句道:“坤仪宫正四品温人,邱如意,前来服侍皇后娘娘。”
说着,取下腰间所佩腰牌双手递出。
几名羽林卫互视一眼,点点头道:“容在下前去通禀。”
过了约摸半柱香的时辰,那羽林卫回来道:“姑姑请。”
如意压下急促的呼吸,定定神,膝间仍有些颤抖,一步步走进大殿。
如意走进寝殿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红烛高烧,灯火通明,数十名太医围在苏田床前,或躬身弯腰,或跪地俯首,还有的不断静静磕头。而玉轻尘,面若寒冰,声音有些暗哑:“毋庸多言,一力救治,皇后若有意外,你们全不必活着。”
浓重的药味萦绕鼻端,如意的心沉了沉,心道:娘娘该是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啊!
她含愧跪下,膝行到玉轻尘面前,磕了几个头道:“皇上,皇上。。。。。。,娘娘伤重,都是奴婢害的!都是奴婢呼喊,那些贼人才知道那是皇后娘娘。。。。。。”
玉轻尘看也不看她,如意泣道:“皇上,请让奴婢伺候娘娘,待娘娘安好之后,奴婢任由皇上处置!”
说完不住磕头。
良久,玉轻尘才垂下目光看她一眼,抬抬手指,示意如意上前。
如意额角早已经撞破,红肿血污。见玉轻尘首肯,狂喜不已,还没有爬起就踉跄着奔向苏田。
来到苏田床前,不敢抬头,哆嗦着手,碰了碰苏田衣袖,奇道:“为什么让娘娘一直穿着这样脏污的衣衫?”
她慢慢抬眼,怔怔看了看卧着的苏田,十数处伤口,胡乱敷着厚厚的药膏,却几乎不曾包扎。她颤抖着嗓音极小声问道:“为什么,竟没为娘娘裹伤?。。。。。。”
她迟疑着抬头,良久也不见苏田胸前有任何起伏,眼睛渐渐瞪大,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眼泪滚滚流下。
皇后娘娘。。。。。。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握住苏田指尖。手心传来的冰冷瞬间将她的心冻结:皇后娘娘。。。。。。
眼前一阵昏黑。
泪水没有尽头一样,源源涌出:如果不是自己呼喊,那些人就不会知道苏田的身份。。。。。。,更不用说之后的刺杀。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苏田不必独自跑开,将自己置身于完全无依无靠的境地。。。。。。。如果她抛下自己,只让御手带了她逃跑,尚有生机。。。。。。。如今,活下来的,却是自己!
、先生
往日重重浮上眼前,如意无声哭得如痴如醉。
良久,擦擦红肿的眼睛,挂上一丝笑颜,向玉轻尘叩请:“皇上,皇后娘娘的衣衫被血迹弄脏,沾在身上只怕很是难受,奴婢斗胆,想为娘娘擦洗一下,换件衣裳,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玉轻尘怔了良久,点头道:“是朕疏忽。穿着脏衣,一定很不舒服。。。。。。。快些为皇后更衣吧。”
说着,看殿内跪着的太医一眼,突然怒道:“你们还不退下!”
众太医如蒙大赦,霎时退得一干二净。
如意让宫女打来热水,用巾帕蘸了,小心泡软被血痂粘在身上的衣物,含泪一层层解下,将所有血污药膏擦拭干净,再换上洁净衣裙,喃喃道:“娘娘,这是您最喜欢的颜色,衬得您格外清逸呢。”
说着又忍不住呜咽起来。
许久,止了哭泣,请玉轻尘进殿:“皇上,奴婢已经为娘娘更衣。”
薛瑛中闻声向如意看去,只见她双靥有着异样的潮红,眼中却是决绝之意,心中疑惑,暗暗不动声色趋近。
如意引玉轻尘来到床前,凄然一笑,再次大礼跪拜,深深看苏田一眼,然后一咬牙,右手握紧,向胸口刺下。
薛瑛中早有防备,见状急忙一脚踢开如意手臂,斥道:“荒唐!你还要再惊了圣驾吗?”
如意手中银钗落地,没入厚厚的地毯中。
玉轻尘皱眉看她一眼问道:“为何如此?”
如意悲泣伏地道:“是奴婢,害死了皇后娘娘。。。。。。,是奴婢!奴婢百死莫赎!”
玉轻尘目光如刃,刮过如意,叱道:“一派胡言!皇后只是受了些伤而已!”
如意惊疑不定地看了玉轻尘一眼,瞬间明白:恐怕,更加伤恸的是他吧!过度的伤痛已经使他神智有些模糊。。。。。。,只是,这可如何是好?!
她不由求助地看向薛瑛中。
薛瑛中虽看出玉轻尘有异,但迎苏田尸身回宫之前,就听玉轻尘说过“只恐凶多吉少”之类话语,没有料到他竟真的会被刺激失神。眼见如此,不由蹙眉,大是踌躇。
思来想去,拍拍玉轻尘肩膀道:“皇后已经睡下,皇上也请休息一下可好?”
玉轻尘想了想,点点头:“朕就在此间陪着皇后。”
说完,径自前去,就要在苏田旁边斜斜侧卧。
薛瑛中不禁犯了难。上前低声道:“玉兄,呃,苏田身上有伤,万一不慎碰到怎生是好?不如到这边榻上暂宿一夜。。。。。。”
玉轻尘深以为然,走到一旁,自行卧于榻上。
耳边突闻一声细细哨音,薛瑛中眉尖一动,叮嘱如意:“好生看着,我去去就回。”
循声来到庑房一带,一名宫女自暗中现身,恭声道:“公子,先生传来书信。”
薛瑛中有些奇怪和头痛:先生?他功成之后随即退隐,怎么突然又有书信?莫非,又有这么重大意外?
看完纸上诡异的文字不由沉吟:先生,要进宫?
出了宫,转过几道弯,来到一处小巷,进了一间民房。
房中,已经有一名年约六十的老者正在等候。那老者身量甚高,腰背笔直,面目虽极为普通,一双眼睛,却仿佛含了无数精华一样,流转处神采奕奕。
见薛瑛中进来,老者点点头:“瑛中,最好今夜便能进宫,你可能安排?”
薛瑛中淡淡问道:“先生何故非要进宫?”
老者道:“自然是有事。”
薛瑛中不退不让:“先生可能据实相告?”
老者摇摇头:“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若我今夜不能进宫,皇后必死无疑。”
薛瑛中看他一眼皱眉道:“先生已然得知?但皇后娘娘确然已经薨了。。。。。。,先生大可不必再跑这一趟。”
老者捻须道:“可是老夫有起死回生之术。。。。。。”
薛瑛中挑挑眉:“先生,我一直敬重你,可是,还请先生不要戏弄晚辈。”
老者呵呵一笑:“老夫虽无十分把握,却还是有六七分的。”
薛瑛中面色一凛:“当初先生为何毛遂自荐帮我训练小鸟?”
老者只是微笑,却不立即答话。薛瑛中又问:“大功告成,先生随即归隐,劳心劳力数年,却是半点利益也无,晚辈与先生,非亲非故,晚辈何德何能,堪得先生如此垂青?”
老者仍是捻须不答。
薛瑛中冷笑一声:“娘娘身遭不测,乃是绝密,先生既已归隐数月,如何这样迅速了解了内情?”
老者微笑道:“我们相处时日已久,你还是这样不信任老夫吗?”
薛瑛中避而不答:“皇后娘娘一出事,先生就要进宫,还是要密见皇上,晚辈安敢不小心以对。”
老者叹口气:“瑛中啊,若你再盘问不休,错过时辰,皇后可就真的救不得了。”
薛瑛中眼睛一眯,目光冷冽:“纵然真的能救,晚辈也不会用别人的安危做赌注。”
老者笑眯眯道:“你这二十余年来,只得三个半朋友,如今,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吗?”
薛瑛中眼睑一抖,随即又冷下声音:“先生,恕罪。”
老者悠然出神道:“若是那位兰姑娘有难,你也是如此不肯通融吗?”
薛瑛中眼中闪过急怒之色,喝道:“你敢!!”
老者狡黠一笑:“老夫便是敢了,又如何?”
薛瑛中顿失冷静,双拳握紧,待要冲上前,又自知绝非敌手,看着老者一脸悠闲自得,恨得双目喷火,片刻,昂然道:“不料先生如此卑鄙,一直以来忍辱负重,为的就是让旁人为你作嫁!薛某自知失察,落入彀中,却不能再累得朋友遭害。”
老者摇头叹道:“那兰姑娘已经等了你这些年,难得能够鸳梦重温,结成神仙眷侣,你竟为了外人将她害了,真是可惜。”
薛瑛中胸口起伏,良久黯然阖眼道:“不必多说,到了泉下,洛儿知道缘由也会原谅我。若为了一己之私,出卖朋友,薛某一生难安。”
说完双手一伸:“不必妄想了,薛某引颈就戮。”
老者眼中顿时光华万千。少顷,笑道:“你可知道,什么是天命之女?”
薛瑛中看他一眼,懒得开口。老者微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命之女,乃是天定紫微命星,于血誓缠身的铭氏一族,有涤荡重生之功。”
见薛瑛中颇有不耐之色,继续正色道:“铭氏后人,一日身怀凤凰之血,一日便被血誓缠缚,须得终生效忠杨氏大周。而想要涤清凤凰血,只有与天命之女结为夫妇,交合欢好。而且,只有天命之女才能为铭氏诞下血液纯净的后裔,继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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