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第67章

心。”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回看血泪相和流（4）
叶贞玉说完这句话之后心中的紧张忐忑消去了一大半，和瑶月的互动也逐渐热络起来。
瑶月许是真的在深宫寂寞了，拉着叶贞玉的手海阔天空般地说起来。
瑶月先是和和叶贞玉说起以前东林书院春游集会的往事。叶贞玉已嫁为人妇，参加集会也是很遥远的记忆了，于是便说起西市里戏班近日的新戏。
“眼下西南那边不是正和我朝开战嘛，这戏班的新戏就赶着这个时机新排了个新戏。嗯……名儿忘了就是那个戏排得不错，唱戏的优伶虽然不是红角但很难得演得真情意切。这四月初演的时候那是一连好几天都是满座的。”
瑶月道：“那嫂子是什么看的？”
叶贞玉回道：“大概……是四月中的时候。戏楼人杂，夫君怕我进戏楼有个闪失就派人把戏班请到府中来看了。”
瑶月笑道：“谨哥哥竟是这么贴心的人，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又仔细瞧了瞧叶贞玉，见她说起夫君之时一脸的甜蜜，佯装醒悟：“怪不得古人说修身齐家才能平天下呢，谨哥哥那是娶了嫂子才学得这般细心啊！”
叶贞玉被她说得脸红，嗫嚅道：“圣上对娘娘的隆宠也是天下皆知，何必再来拿妾身说笑……”
圣上……听到叶贞玉提到燕临瑄，瑶月的笑反而淡下去了一些，所幸叶贞玉此刻娇羞未曾察觉。
她们说着说着不觉已到日中，祝双上前禀报：“娘娘，午膳已经送来了，您现在用吗？”
瑶月对叶贞玉道：“午膳已好了，嫂子就同本宫一起吃吧。本宫特地吩咐御膳房做了补身子的膳食，是专门给嫂子预备，嫂子不要却了本宫的盛情啊。”
听瑶月这么说叶贞玉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她也并没有想过要拒绝。“那，劳烦娘娘费心了。”
圣上圣宠正隆的昭仪娘娘说的话御膳房哪有不听的，这一餐抬上享月阁桌案的珍馐美味不知几许，因是要给昭仪娘娘有孕的嫂子补身子的，御膳房的老母乌鸡顿时遭了秧。
叶贞玉看到这一大桌的补膳佳肴的时候就饱了。她在心中无奈地腹诽：自从怀了孕，公婆要让我当猪、夫君要让我当猪，现在好不容易不在家里、进了皇宫，昭仪小姑子还让我当猪！
可是她一看到瑶月满怀期待的殷切笑容时，只好认命自己是有当猪的潜质的。
别看这本来是瑶月的午膳，瑶月却没有吃几口，一只手举箸十次十次是要把菜夹到叶贞玉的碗里的。
最后叶贞玉碗里的菜都堆成小山包了瑶月都不肯罢休，叶贞玉只得推拒道：“娘娘，这菜太多了，妾身吃不完。”
瑶月这才停了停手，目光柔柔地看向叶贞玉，恳切地道：“嫂子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慕容家的宝，可得好好养。只有宝宝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长得强壮，以后身体才好，才能长命百岁呢！”
叶贞玉颔首：“娘娘说的是，娘娘以前怀着长皇子的时候——”她倏忽住了口，歉疚地看着瑶月瞬间煞白的脸，呐呐道：“娘娘恕罪！妾身口不择言，还请娘娘恕罪。”说着就要起身谢罪。
瑶月连忙扶住她让她坐好，面上的痛楚之色也消弭了大半，“嫂子还记得承元，我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怪嫂子。”
叶贞玉听到她这么说，心中不由刚要又是替她酸楚，刚要开口安慰安慰她，瑶月已然笑道：“嫂子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到里间去，昨日从箱底找出了个给男孩子戴的小玩意儿想给本宫的小侄子，嫂子跟我过去看看吧。”
叶贞玉知她是怕伤感的情绪伤到了自己才这般强颜欢笑，心中止不住一叹，遂乖乖随她进去。
瑶月给她的是一个纯金打造的麒麟长命锁，叶贞玉先是推拒说“太贵重，娘娘早先又送过了，不便再要”，瑶月却塞到她手中说：“上一个是个玉做的，上面雕的都是瑞草什么的那适合女孩，这一个是金麒麟适合男孩——就当本宫先祝嫂子一胎得双，龙凤呈祥！”
叶贞玉见她这么说只得收下，接到手中看了看，忽而道：“娘娘这个金麒麟妾身这么看着有些眼熟啊。”
瑶月愣了一下，猜想道：“这是内府监交由京城中的金坊所做，也许是图样没有销毁，或是先前的残次品流出也是有可能的。”
“不是不是……”叶贞玉蹙了蹙眉，“上次见到的那个相似的做工精良、金色很足，不像是残次品。”
瑶月道：“那就是图样没有销毁了。不过——”她想了想问道：“嫂子这是在哪里见到过？若是世家大族或是名门就算了，要是在街坊之间所见那就麻烦了。”百姓私造内府贡品、内宫金器乃是僭越，实是不赦之罪。
“不是街坊。”叶贞玉困扰地揉了揉太阳穴，又来回走了走，突然猛地大悟道：“哦，想起来！是前些天在苏夫人那里见到的。”
“苏夫人？”瑶月想了想，“是苏素姐姐吗？”
“是。”
瑶月记起那日见到苏素时苏素也有近六个月的身孕了，不由问道：“苏姐姐怎么样了她又怎么会有内宫造样的金器？”
说起苏素叶贞玉是一连串地叹息：
——苏夫人也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这辈子上天要这么惩罚她……
这幼年失怙已是够悲惨的了，可怜她一个女子孤身在京城自己操持这么大大的一个家业，还把这百味斋做出了名儿。因成日抛头露面多了，还没到婚嫁之龄就有有心人到处造谣她‘齐大非偶’好不容易嫁出去却遇上这么一家眼界高、没良心的婆家，为了贪图名利硬是一纸休书把她这个身怀六甲的弱女子休下堂去。
前些日子走路没留神摔了一跤，拼了命才把肚子里的一双儿女给生了下来，气还没喘上一口她那婆家就找上门来，不由分说就把儿子给抢了！”
“诶……苏夫人那是挣了命般护着儿子，可她产后虚弱这么抢得过那些帮凶！最后抢到她婆家人挂在孩子身上的平安锁——呐，就是这个金麒麟样式的平安锁。”叶贞玉和苏素之间的交情不若瑶月顾朝曦与苏素深厚，故而也就把坊间有关苏素的传言都同瑶月说了。
在瑶月的心中，苏素她唯一认同的可以可她最爱最爱的表哥匹配的女子，从她一声一声的“姐姐”就能听出她是有多喜欢苏素。现如今虽然苏素嫁人了，但瑶月对苏素的好感也不会有丝毫影响。甚至当她知道苏素在崔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的时候，她是真的想动用自己可以动用的所有力量去帮苏素，哪怕是通过燕临瑄。
可是，谁让世事多变，承元逝去的噩耗如天雷劈下，她便将苏素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这回经叶贞玉提起，她一定会帮苏素。
听闻苏素所遇不平之事的瑶月脸色已然冷了下来，她问叶贞玉道：“那嫂子可知道苏姐姐的近况如何了？”孩子是母亲心头的一块肉，刚生下的孩子就这么生生被崔家抢走了，苏姐姐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叶贞玉果然没带来什么好消息，“自从崔家做了这件事的消息传出之后，妾身就和夫君到百味斋去探望了苏夫人——诶，以前那么美貌的脸瘦得就只见骨头了，现在连床都下不去，整日抱着那个金麒麟的长命锁不停哭……她的孩子都不是足月生的，又是双胎，那个女婴那么小一点，整天睡也不睁眼。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来。”
“苏姐姐的女儿没有被抱走？”瑶月问。
叶贞玉道：“崔家只要男孙……”
竟然重男轻女！瑶月又磨了一下牙，又问：“那苏姐姐现在还好吗？”
叶贞玉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悲戚的味道：“怕是没有几天了。”
瑶月心头一凉，定定地思索了片刻，对静候在一旁的祝双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圣上今日来不来仪清宫？”
祝双上前回话，却对自家娘娘有些无奈：“娘娘，日央未过，离圣上驾临的时间还早——”
岂料她话音未落，小莹惊讶地截口道：“可是奴婢方才去延英殿打听的时候，夏统领说圣上这两天一下了朝就往百福殿去的……”
“小莹！”祝双扭头呵斥：“娘娘又没有让你说话，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娘娘……”
“到底怎么回事？”瑶月听出了小莹话中的燕临瑄的古怪，问道。
祝双瞪了小莹一眼，小莹一副不知错的委屈样，祝双狠狠地低声对她道：“你提起的，去回娘娘！”
小莹只好一五一十的说：“回娘娘，奴婢和夏统领有些亲戚关系。也就是几天前，夏统领无意间提起圣上这几日频频驾临百福殿的事情，奴婢好奇圣上是去、去哪位小主哪里就多嘴问了问……”顿了顿音，看了看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