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当关》第8章


“老爷,夫人,真不是小人们的错。昨儿个午休,奴才和王管家不过一同去了个茅房,回来那锁就被打开了,小人真心不知道还有谁配了钥匙……”
“放肆,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和老爷偷了银子不成?不中用的老匹夫,先拉下去打三十大板,看说不说实话。”魏明芳抿了一口茶,狠狠朝桌上“吧嗒”一放,溅得茶几上水花四溢。
“哎呀~~,夫人也别动肝火。兴许是我昨日个临时挪去用在了哪处,一时忘记罢。好了好了,夫人先回去,不就是两千两银子么?这事儿我来办就是。”
大老婆发火,后果很可怕。禾大富讪讪陪着笑脸,依旧一身淌着汗水的白大褂黑裤衩,满脸肥肉直往下搭。虽说被偷了银子,心尖尖都在滴血的疼,可是若让宝贝儿子受了罚,那却是连胯/下的二弟都要跟着萎喽。
两名又粗又壮的家丁提着竹板走了进来,不容分说,抓了两掌柜就要往院子走。
夫人下手一向狠烈,吓得那掌柜再也扛不住,一嗓子嚎出了真相:“夫人、夫人饶命啊……是少爷,少爷逼奴才拿的银票啊……天爷爷啊,奴才真的冤枉啊……”
“老爷~~,我说是俊熙做的鬼,你却还不信,这下没话说了吧?”大夫人魏明芳这才徐徐开了口,凛冽眸子向下首埋头不语的十二姨娘扫了扫:“早便说过抱到我这儿同鸣远一起养着吧,怎也不肯。看看,如今都成了什么样?书也不肯好好念,不是赌博就是逛花楼……听人说,前些日还在外头租了宅子,说是包了个小窑/姐在里头藏着呢!”
“嘿,嘿嘿~~夫人说的是,一会那小子来,老子定揍他个屁股开花。唉,老王呢?让他去喊人怎么这许久还不来?!”一席话说的禾大富肥脸一塌,赶紧谄笑着错开话题。
儿子如今成了这样,却与自己过分的娇宠离不开干系的。方才不过只想找个台阶下下罢了,怎一碰到儿子的问题,夫人就这么不给面子?
“就是我拿了,怎么着?”正说着,门外迈进来两道颀长身影。
略矮了半头的少年禾俊熙挑眉与魏明芳对视了片刻,吊儿郎当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扔了过去:“不过是借了自家银子一晚上,今天还了便是。咱们禾家家大业大,区区两千两银子而已,早晚都是我一个人的。大娘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呵呵,我这不也是为你了好吗?你小小年纪,总也不肯学好,咱们家就你一根独苗,我做长辈的不操心谁操心?”魏明芳闻言努力匀出一张僵硬笑脸,将那两千两银票细细看了,这才递向禾大富:“老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事儿,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仔细着了他人口舌,你自己看着办吧。”
此刻她关心的却不是这些,不过是借此机会先压一压禾大富的底气罢,见到达目的,白润手指掂起茶杯在唇边抚了抚,方才眉心一凝叹了口气道:
“倒是春儿那个傻闺女,本就是个十分不好嫁的糊涂人,如今又出了这事。来日方长,若坏名声不小心传了出去,好人家怕是更进不得了。老爷,你前些日不是说那黄家的上门问起过么?怎也不见再来信儿?”
“姥姥,你不提我倒忘了!那衰祸,打了一早上楞是一句话也不肯说,枉了老子一大把力气。”提到傻闺女,禾大富火大了,宽大的白褂子一扯,生生往椅子上一砸,啪嗒坐了下去:
“你说上回那黄老头,多有钱的一个主?老就老些,嫁过去还能吃亏么?硬生生被她装神弄鬼给气走了,如今哪儿还肯再上门?……倒是昨儿个州上的老秦员外问起过,说是今儿要来看看,怎么到了这会也不见来?”
“姨妈大人,春儿表妹年纪尚幼,受不得老人家的苦,侄儿这厢倒是愿意承下这桩姻缘……”一直不语的杨鸣远突然温声开了口。
他暗暗猜测着,姨妈一辈子只生了二表妹一个女儿,但凡能将他留在身边做半个儿子,怎也舍不得派他出去的吧?若是娶了春儿这个傻妞,自己便可名正言顺地在这个宅子里住下,何乐而不为?
“住口!娶这宅子里的谁,也不容你娶她!”却不想,反被魏明芳一声怒喝堵了回去。
大夫人脱口而出一句怒喝,让本就安静的屋子越发阴深深沉寂下来。
魏明芳润了润喉咙,像是也觉得自己这一番言词严厉得太过夸张,便又放暖了声道:“不是我反对你的自由,只是你娘去得早,我又只她一个亲妹妹,怎容得你受委屈?来日定是要为你张罗一门好亲事的,怎也不能让你将就娶了春儿这么个不洁女子……唉,一会饭后,你来我屋里一趟,我与你好好说些话。”
“嘁,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侧座上禾俊熙冷冷一声笑,摇着扇子就要走开。才迈出门槛,却见门里门外同时跑进来两个小厮。
两小厮跑得惊慌焦着,齐齐吆喝着嗓门道:
“老、老爷,州上秦老爷递了帖子,说是轿子已经在巷子口了!”
“不好啦、不好啦,老爷,三小姐、三小姐她跑了,溜了!”
第6章 衙内调/戏 。。。 
四月春暖花开,八公县风景怡人鸟鸣花香,赏春之人济济攘攘,很是热闹得不行。而这赏春的人群中,又独独以去往素有“美人镇”之名的桃花镇最为居多。
此刻通往桃花镇的黄土大道上,放眼望去,有背着书篓三五成群谈笑风声的书生秀才,亦有独自拎着小酒壶摇摇晃晃赏风景的江湖落魄侠士;当然,还有若干刁着小肉,吃得香喷喷埋头走路的小傻子。
大财主家的三闺女禾春儿左拎两只热腾腾姚家鲜肉粽,右握香酥小鸡腿边吃边乐颠颠往前赶,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名摇头晃脑、十三四岁少年任阿呆,再背后却是小腿颠颠的肥猫儿小白。三只傻物很规矩地按着高矮一溜儿排成梯阶状,那一副副神色各异的乐呵表情,却又成了路上一道诙谐的小风景。
一阵带着蒲公英花絮的微风拂过,肉香更浓了。任阿呆使劲咽了咽喉咙,颠着小腿和春儿站成了排,眼巴巴直瞅着春儿手上喷香的小鸡腿咽口水。春儿啃一口,他便跟着很享受般“咕噜”一下喉咙,临了还不忘吸溜吸溜小嘴巴。
春儿斜斜瞄了一眼,吃不下了:“阿呆阿呆,再看我以后不和你玩。”
任阿呆十分委屈地扭着脖子不说话。
正午日头暖暖,走了好一会儿路,此刻出了汗,背上一阵咸咸涩涩的疼。春儿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刺眼的阳光,又瞅瞅路边的荷塘道:“阿呆,你去给我摘片荷叶当小伞。”
“哇不……”任阿呆很不满地晃了晃脑袋,晃得两片微厚的嘴唇跟着“嘟鲁鲁”冒出一长串小泡,两只眼睛却只顾瞪着鸡腿不动弹。
“谁让你吃那么快。你看,小白多听话?”春儿皱皱小眉,摸了摸肥猫毛茸茸的小脑袋,大步走到岔路口的柳树下歇凉:“乖啦,等下回我有了零花钱,再买给你们吃。”
“喵~~”小白蹬着肥肥小短腿很不满地嘤呜了一声。明明人家想的是吃鱼。
柳树很大,大得三个人才能勉强环住它。
岔路口上明明没有人,却有细碎的低低人语。春儿没细看,只管捡了片破青瓦垫着坐下,正要闭起眼睛,却听“扑通”一声,凭空竟然划出两道肥肥瘦瘦的人影在面前跪了下来。
“姑娘、春儿姑娘,我就知道我们跑不了……我就知道啊……惹谁也不能惹你这个小克星哇~~虽说我们家文清污了你,可是文清他是个好孩子,他只是一时糊涂~~看在咱多年邻居的份上,春儿你不可以这样纠缠他,求求你,算我们老夫妻求你了喂~~”
粗嘎的嗓门巴拉巴拉自顾自说着,哭完后,紧接着又是两声“砰砰”的磕头声。磕得春儿一时间脑袋晕呼呼像团浆糊。
茫茫然吸了吸鼻子,这才闻见一股熟悉的淡淡书卷香:“文清哥哥?”
“啊呀,别!别喊他啊小祖宗~~”听到春儿竟然开始叫唤儿子,矮胖的秋家老妇大热天竟生生打了个寒颤。天爷爷,这哪是克星啊,这分明就是个天煞的小妖孽!
昨日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一向谨守礼节的儿子竟然被这妖孽迷了心起了淫。唯恐财主爷找上门来捉人,老夫妻俩便特特趁着中午人多把儿子偷偷送走。
怎知走着走着,抬头却看到那小傻妞竟然就在正前方端端吃着肉;怕她死缠赖亲,急忙改了道藏起来;谁知道方才拐进柳树后藏好,竟然又让这傻妞寻了味儿来——真真的,真真的八字硬得不能再硬了啊!
秋家老妇扭头望着树丛长长叹了一口气,愁得心口抽丝一般的疼,一回头却见春儿竟然傻乎乎一丁点反应也没有,赶紧又抹了一把眼泪鼻涕,痛哭流涕道: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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