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凶险,小心狼犬》第14章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她只扯着他的袖子闷头走路,他总是欲言又止。
一个半时辰的路因为照顾他走了两个时辰,她把他扔在村寨附近,道:“我走了。”便转身离去。
她心中忽又忐忑,他尚失明,南疆又是是非之地,若是出意外怎么办?何况他又是盗窃圣物之人……她用力晃晃头,将担心之意甩出脑海,现在他就算死了也不关她的事。
她回头,他依旧立于树下,未动一步,此时已是繁星满天,夜色将他的身影暗淡,看上去寂寞又无助。
她转念一想,不论如何他是她救下的人,若是出意外不是浪费了她煞费心思为他解毒?她咬咬牙,还是转身走到他身后。
他听闻她的声息接近,似乎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微微露出笑意,“你……”
她不语,突然将银针刺入他的后脑,他对她已卸下防备,却不料遭此一击,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倒下。
她心中别扭,即使要陪他到明日,也不愿跟他说话,不愿与他相见,索性让他昏迷。
她把他拖到隐蔽之处,让灌木与大树遮住两人身影,在周围洒下驱虫蛇的药粉。
在他身边坐下,她看着他毫无意识地躺在身边,如同每日他在她身边熟睡一般,她心中更难受起来,她说不清这种感觉,于是怨愤地踢了毫无知觉的他一下,喉头哽咽,眼泪渗出,自言自语地嘀咕:“娘说得对,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
不,他其实并未欺骗,只是从来不与她明言,从来不反驳推拒,一直乖顺听话,伏低做小,令她自己陷入自以为是中,让她心甘情愿竭尽全力为他医治……可是,即使他与她明说,她也不会不为他解毒,归根到底,其实他从未信任过她吧?
她是怨恨他的欺骗与不信任,还是觉得自己的希望落空,又要回到孤寂的时日中?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她并不愿意深想下去,只换个念头想明日便寻个孤儿带回去,即使卯蚩寨不许外人入内,那么以后让瑶师父收这个孤儿为徒便好了,瑶师父一向对她好,她会答应的,她遇到他之前便是这般打算。反正她只是要人陪伴她,又不是非他不可,不是么?
待他悠悠转醒,睁开眼,一把扯下布条,耀目的天光透过茂密蓊郁的枝叶刺入眼中,令他眼中微生眩意,但黑暗已不复存在。他立刻环视周围,早不见她的身影,细听之下,也丝毫不闻她的声息。他知道她始终不放心他,在他身旁守护最后一夜,却在他醒来前离去。这一切便如一场梦境,始于他的昏迷,终于他的醒来。他摸摸腰间始终不能完成的竹笛,或许,这便是记载他这段时光的唯一信物。
他敛起心中的怅惘与愧疚,向前走去,他走出了那个平静淡泊的村寨,走向他的过去以及将来。
安平从睡梦中醒来时,脑中依然昏昏沉沉,她昨日虽疲惫,但睡得并不踏实,还梦到了许多旧事,这几年她有时也会零星地梦见一些片段,梦见那个少年,可是从未有过这般完整的梦境,是因为睡在相似之处,还是身边躺着相同的人?
身侧之人早已不在,他一向起得早。安平跳下床,换上珠古送来的衣服。她才更衣完毕,楚归云便推门进来,对她道:“珠古姑娘送来了朝食。”
“知道了,”她应道,或许是昨夜梦见太多旧事,她鬼使神差地问他道:“你怎么能认出我?”
他微微一愣,复又笑道:“你这是真承认了?”
“反正你都知道了。”她走到桌前,气闷地道。
他在她对面坐下,淡淡道:“我后来有回去过,见到你和另一个小姑娘一起,便放心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的失落酸涩,他的欺瞒对她的影响似乎并未延续多久,即使他走了,她仍可以另寻人陪伴,他对她来说并非是不可替代的,而她对他而言,却并非如此……
她抬头,诧异问道:“卯蚩寨周围布有奇门,你如何回去?”
“你带我走过那么多次,我如何不记得?”他笑道,“正因为看不见,才会更铭刻于心。”他似乎就事论事,又似乎意有所指。
她却如未闻他的弦外之音,只道:“后来我也想明白啦,我们相识不久,你又要从南疆逃出,按当时我表现出的样子,你不信任我实属正常,便不怨怪你了。” 
“那你为何装作不认识我?”他问道。
“我不知道你见过我呀,”她笑,“难道我要对你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对我好点哦’么?”
“对了,救命之恩直至今日我仍无以为报,”他摸着下巴对她坏笑,“现下我有两个报恩的方法,第一,在下以身相许……”
她对他翻白眼。
“第二,在下以身相许。”
“喂,两个怎么一样的!”她好气又好笑道。
“谁规定两个不能一样?”他理直气壮道。
“滚!”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传说
二人用过朝食,便去寻族长,请求他遣对附近地形熟悉之人帮忙寻找同来之人。
纳木寨百年封闭,对外形势不明,且对能过项洞之人仍有几分好奇,一阵沉吟,便道:“那便让保古随你们去吧,他虽年纪有些大,但年轻的时候是最好的猎人,对这附近熟悉得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两人谢过族长,又去寻保古。
保古正在自家门前树下吸着水烟筒,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偶尔吐出一两口烟雾缭绕,看起来很是惬意。闻二人之言,便唤来珠古把水烟筒拿回去,随二人向寨外而去。
“你们下来之处是附近唯一的瀑布,距离那里不远还有一处从项洞流出的水道,”保古便走边道,“我们便先去那里吧。”
“保古阿叔,纳木村寨为什么通向外面的路都被封起来了?”安平见保古怔愣一下,又道:“若是寨中秘密,我便不问了。”
保古笑了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这件事没人说的清。”
安平疑惑道:“为什么?”
“百年前的事情,谁说得清,”保古道,“不过,倒是有个传说流传下来。”
“什么传说?”
“纳木寨曾经有一个小伙子,他打猎时在深山中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告诉小伙子,他本是天上仙人,因犯了错被贬下凡,现在他已经找到能让他重新成仙的方法,若是小伙子帮助他,他便以仙法相赠。”保古显然是个喜欢说故事的人,他这时故意停顿了一下。
“那个小伙子同意了吗?”安平便顺势问道。
“当然同意了,”保古哈哈笑道,“小伙子帮他找到要用的材料,那人也没有失信,先祖的身体越来越强壮,而且还有飞天遁地之能。后来有一天,那人突然消失了,然后人们便看到山崩地裂,金光万丈,想来是那人已飞升成仙。但是本来纳木寨与外连接就只有一条在山谷中的小路,在那阵山崩地裂中,那条路也被堵住了。” 
“后来那个小伙子呢?”
“后来他成了寨中最能干的人,娶了寨中最漂亮的姑娘做妻子,生了六个孩子,活了一百多岁。他还把仙法传授给寨民们,从此我们寨的人个个都身强体壮,长命百岁。”
“那你们不恨那个仙人将你们寨子通向外面的路塞了吗?”安平问道。
保古摇摇头,道:“那时候外面正在打仗,各族之间也很乱,纷争不断,我们祖先就是因为这样才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扎寨,自从道路断了之后,我们就彻底远离纷争,过上了平静的日子。”
这时,三人已渐渐接近山洞洞口,只见洞口处积水冲积成一个深邃水潭,潭中水极清澈,可一眼望见底。水潭岸边伏着一个人,毫无声息,似乎昏迷了。
楚归云一惊,道:“那似乎是沈翎!”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将人翻转身来一看,果然是沈翎。
安平替他检查一番,道:“是中毒了,服过解药,但中毒太深,余毒未清。”便把解毒的丹药塞入他的口中。
他的身上、四肢皆有不少蛇咬的伤口,明显是所中之毒的来源,保古也上前帮忙,替他一一清理毒素,给伤口上药。
处理完伤口,又等了许久,沈翎终于转醒过来,他恍惚着揉揉发晕的脑袋,道:“我还活着?”
“死不了。”楚归云笑道。
“归云?”沈翎坐起来,似乎有些诧异,楚归云已换上当地服饰,他方转醒时才未认出,“安平姑娘也在……”
“能站起来么?”楚归云扶着他,问道。
沈翎点点头,顺势站起,解毒之后,内力运转已无大碍,只不过身体仍有些疲惫。
三人领他回村寨,楚归云告诉他,此处便是纳木村寨,沈翎微感诧异,问道:“你们似乎早就得救。”
楚归云半真半假道:“安平所带药物不少,且我们没走多少弯路,很快便出了山,你的情况如何?。”
“我们云水楼之人水性皆是极好,一开始便摆脱了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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