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32章


湘蓉瞅了瞅他道:“尽胡说八道,我和你一道可以,可你别乱叫我嫂子。”傅彻笑道:“那我叫你姐姐!”湘蓉展颜浅浅一笑。傅彻顺势而上玩笑道:“以后我们姐弟相亲相爱,谁敢欺负姐姐你,我绝不放过他,包括黄大哥。”湘蓉道:“你小小年纪武功那么高,连徐显龙都被斩断一条手臂,不知道怎么练的!”傅彻戏笑道:“或许是打娘胎练的!”湘蓉道:“儿子这么俊,你娘一定是大美人!”傅彻哪晓得母亲的样子,只是听明灭真人言及他酷肖其母,浑不在心道:“也许吧,她在我出生后不久便被人害死了!”
湘蓉不明白他何以忆及亡母全无凄意,莫非生来冷血无情。傅彻道:“姐姐也说一下自己的身世吧!”湘蓉回思道:“我是陇西人,六岁时爹娘不幸惨死在战火中,我被师父所救,跟他学艺十年,十六岁那年师父遭奸人所害,他老人家尸骨未寒,小师弟又羞愧自尽,我无依无靠,随师兄到了酒泉,至今已近四年。”傅彻道:“命运上天注定,悲苦也是徒然。我师父常说,人生在世不应悲痛逝者而凄凄度日,而该追求活得逍遥无羁绊。像我们道脉大宗师庄周在妻子死后,非但不痛哭流涕,反而鼓盆而歌,遭人耻笑谩骂却毫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湘蓉不以为然道:“尽是些奇言怪行,难怪别人都讥笑你们道脉空言虚无不切实际。”傅彻笑道:“说到怪,阴阳门才叫怪。门下弟子全都阴阳怪气,男不像男女不像女,被他们奉为圭臬的教条便说这世上男未必男女未必女,总有一天男女会合成一体,而世人寻觅伴侣原意是找回自己身体的另一半,男欢女爱则是为了实现男女融为一体,是追求个体完整而非传宗接代。凡事皆有其理,我们道家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易经称无极而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一’和‘太极’和男女本来一体不是如出一辙嘛,‘二’和‘两仪’不就等同于男阳女阴。天晓得阴阳门祖师爷会不会是先知先觉者。”湘蓉越听眼睛睁得越大道:“歪理邪说,亏他们想得到!”
夜渐深,傅彻精力旺盛倒无倦意,湘蓉则因毒伤初愈眼皮渐重。她不欲重回酒泉仙居便只好在山洞里暂歇一夜,傅彻为了避嫌守在洞外。次日湘蓉醒来,发现在洞外静立一夜的傅彻已衣裳露湿,起身道:“露气潮湿对身体不好,你怎么不进来歇息?”傅彻听她问话,知她已醒便弯腰入洞,笑道:“我不碍事的!”湘蓉道:“我们既是姐弟,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呢?”傅彻笑了笑,低眼处却见洞底的壁上有一行血红小字:“有缘者见字,盼速至枯山。”血迹殷红应该新写不久,湘蓉循着他的目光也已看见,她道:“这人割血留字,想必有非常紧要之事,我们要不要去一趟枯山?”
傅彻问道:“你可知道枯山在哪?”湘蓉点了点头。傅彻道:“那我们便去看看。”湘蓉道:“不能就这样去,我们得先到不远处的鬼王祠去拜祭一下鬼王爷,才能进枯山。”傅彻不解,追问原因。湘蓉道:“枯山一带原是古战场,阴气极重,鬼怪时常作祟,只有祭拜了鬼王爷,得到鬼王爷的保佑,才能安全进出。”
去枯山有一段路程,傅彻奔行如飞无关紧要,湘蓉轻功则难以胜任,两人遂返回酒泉仙居去找汗血宝马。刚下后山,遇上数十人正在山底搜查,湘蓉杏眼含愁,指着为首那人道:“他就是酒泉仙居的大老板司马尚,今日突然现身还亲自带人来此搜查,肯定发生了重大之事。”司马尚五十来岁,中等身材、相貌儒雅,同属地方豪强却不似徐显龙那般一见就知是个江湖大豪。傅彻笑道:“看人观貌,司马尚应该比徐显龙强多了!”湘蓉道:“司马尚武功号称酒泉第一,依附地方军阀,并借酒泉仙居收拢江湖豪杰,势力强极一时,这些年不停打压飞龙帮,害得偌大一个飞龙帮四分五裂,帮众分作鸟兽散,故此徐显龙才处心积虑要除掉他。”傅彻笑道:“司马尚不会是见你夜不归宿,心急如焚之下才亲自出来请回你的芳驾吧!”湘蓉微笑道:“我有那么重要就好了!”傅彻笑道:“你就有那么重要,我看酒泉仙居失去了你,不日便要关门大吉。”
第八章 片心兼爱存天地 一剑非攻纵古今(3)
二人避过司马尚一众人耳目,潜回酒泉仙居,遇上曾两次接引傅彻的那龟奴。一回生二回熟,何况已是第三回了,傅彻打发他一些赏银,叫他去把汗血宝马牵来。龟奴有赏银可得自是乐意效劳。龟奴快手快脚,不一刻便把宝马牵到。傅彻见爱马精神昂扬,心中欢喜,但怕它余毒未清,忙喂它吃了一颗解药。相别一日,马儿再见主人,摇头晃脑,欢声嘶鸣。傅彻轻拍着他笑道:“好孩子!”马儿似听懂人语,马头频点。傅彻请湘蓉上马,自己牵马而行。湘蓉过意不去道:“你把马儿让给我骑,自己岂不累着,要不我们去偷一匹。”
傅彻笑道:“不用,短程我跑得比马还快,你尽管纵马前去,我不会落下一步。”湘蓉将信将疑,一拉缰绳,马儿立时放足奔驰。她回眸果见傅彻不快不慢紧随马后,深感不可思议。马驰如风,人行如箭,不刻便到了鬼王祠。那鬼王祠极其简陋,就一间土屋里放着一尊泥塑雕像,那雕像青面獠牙、张牙舞爪,形态恐怖。鬼神之事虚无缥缈,傅彻无所谓道:“这就是鬼王爷吧!嗯,真不愧称作鬼王,十足一个凶神恶煞!”湘蓉跪到鬼王象前,郑重其事,磕了九个响头。傅彻看她前额都红肿了,道:“你何必这么用力呢!”湘蓉道:“万事心诚则灵,我们怎能欺骗鬼神呢?”她又念念有词祈祷一堆,傅彻听得不很清楚。湘蓉念完后,又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来。
傅彻道:“行了,鬼王爷会保佑我们的。”两人出了门,见远处一人正施展轻功奔来,来人轻功极佳,远在徐显龙之流之上。两人站到马旁,来人看也不看他们,径直冲进鬼王祠。二人见他四十来岁,相貌清癯,身材高瘦,双目隐含煞气。他一入门就怨毒骂道:“鬼王你这个老贼,你个没心没肺的畜生,还装什么好心,你若真能显灵,就不该让那群愚民劣夫进入枯山。都是你的错,你造的孽,害得惜儿尸骨无存!”
他激愤处怒不可遏,一掌击在鬼王象上。鬼王象乃泥土所塑,多年日晒风吹,已濒于支离破碎,再禁不起他那沉浑刚猛的掌力,轰然倒地,裂成碎块。湘蓉颦眉道:“这人莫不是疯了,怎么可以这般呢?”那人内功精湛,湘蓉之言一字不漏入了他耳里,他回目冷盯着湘蓉道:“你说的没错,我是疯了,惜儿一走我就疯了,还疯得厉害!今天我还要更疯,把你送去陪她,免得她一人黄泉下面孤苦伶仃。”湘蓉被他气势逼迫,不敢开口。傅彻问道:“那你自己干嘛不去陪她算了?”那人狂笑道:“我去陪她,我为什么要去陪她?那个贱人,她不是人,不是人,竟然背着我跟人私通,我杀了她,是她活该,她活该……”他陷入疯狂之状,说话颠三倒四、前后矛盾,刚刚还对那惜儿爱得死去活来,这会儿又说自己杀了她。傅彻和湘蓉楞是没听明白他和那惜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人瞪着傅彻道:“不能杀你,不能让你去陪她,那贱人见你这小贼一定又会不要脸和你私通。”傅彻心道这人神志混乱,不惹为妙,拉了一下湘蓉衣袖,示意她上马离开。那人闪身拦住,叫道:“往哪走?”傅彻道:“我们有事,不能奉陪了。”那人喝道:“我没开口让你们走,你们谁也不许动。”傅彻望着湘蓉苦笑。那人大吼道:“小贼,你敢笑就是不把老子的话放在心上,不惩戒你一顿,我向东天有何颜面立足江湖。”
他说打就打,一掌击来,便要将傅彻打成废人。傅彻手一提将湘蓉送上马背,紧接着还了一掌。向东天一接来招,身体一震,心神清醒许多,始知这少年乃是强敌,顿时激起斗气,叫道:“好你个小贼,再接老子一掌。”傅彻不敢托大,天影掌全力展开,以快打快,瞬时拆解十余招,难分高低。向东天叫道:“老子不信收拾不了你这乳嗅未干的小贼。”出招更是暴雨惊雷般,傅彻不与他硬拼,展开游旋飞定与他游斗。向东天一时无处着手,怒叫道:“小子,你这算什么本事,有种和向某人正面斗一场。”
傅彻不理他的咆哮,游旋飞定瞬息万变,声东击西。向东天明明见敌手在左侧,可当自己出招攻击时,敌手却已闪到右侧。他性如烈火,不久便心浮气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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