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42章

盗玉的事，各位意下如何？”众人皆道：“一切但凭大人吩咐。”
傅彻回到小楼，身心俱疲，躺下不久便渐渐睡去。恍惚过了一夜，次日醒来他忽觉自己力有不殆懒得起床，勉强运行真气，提起力量爬起来。出了房门遇见正在自己门外徘徊的湘蓉，冲她展颜笑了笑。湘蓉看他精力不济，颦眉道：“你平时几乎都不用睡觉今天却沉睡不醒，我有些担心便来瞧瞧，你脸色可越来越差了！”傅彻笑道：“姐姐且放下心，我是铁打金身死不了的，哦，对了，金城现在乱成一团，你和萱儿没事不要到外面随意走动！”
萱儿恰巧在不远处听见他的话，走过来冷声冷气道：“你半死不活管好自己就行了，别真一命呜呼，本小姐的事不用你操心。”前怨未消，显而易见。傅彻身子不适，外加日间有事，无心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缓步外走，气色不佳、脚步虚浮，正遇走向小楼的李泽进和孙志良。李孙二人是奉宋建之命来协同他追查库银线索的，二人没想到隔了一夜他精神会如此之差，心泛隐忧。李泽进关心道：“傅公子，今天还是我们先去查探，你且留下来好好养伤！”傅彻自称无碍，坚持同行。
三人城中，金城一如往常，那些人依然是那些人，该干么的还是干么。李泽进道：“我们这无异于大海捞针，说不定盗了库银的人已经出城了。”孙志良道：“盗贼可能已出城，但那么一大批银两要运到城外不可能不被发现，所以银子肯定还在城内。”李泽进道：“孙兄，那你说银子会被藏在哪呢？”孙志良道：“银库重兵严守，江湖中人要接近都不容易，何况还要盗走大量银两，除非有人居心不良，监守自盗。”
李泽进一拍脑袋道：“应该就是这样，可又是哪个呢？”孙志良道：“我师父今早也与宋大人论及此事，宋大人说只有三人最可疑，分别是护城都尉王瓮、长史李协以及银库主管彭慎。”傅彻道：“我们同样也是三人，孙大哥你和李大哥又都武艺超群，足可独当一面，我们现在分成三路各自追查，我去查探王瓮，孙大哥你去查李协，李兄去查彭慎，两位意下如何？”李孙二人无异议，三人稍做计议，便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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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彻根据孙志良的指引找到了王瓮府第，王瓮宅邸不及宋建的奢华，可气派亦不小，在金城这种穷山恶水之地，要找与其相匹的恐也不易。王家大门紧闭，鸡不鸣犬不吠，静悄悄的。傅彻转到后门，看左近无人便越墙而入。现在已是巳时，照说王家主仆都该起来了，可楞是没半个人影。傅彻潜到前院，情状也是一样，心知事有蹊跷，暗想莫非王畏罪潜逃。他转向厢房，脚刚踏进就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入。傅彻心头悬起，找到血腥味最重的房间，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数十具层层叠叠的尸体，妇仍有，血迹鲜红未干，可以推想这灭门惨案发生至今为时不久。傅彻摇摇头，粗略查看了死者的伤口，都是一剑致命，想必下杀手的人是个一流的用剑高手。
傅彻撤出王家，匆忙赶往宋建府第。半途一孩童递过一张纸条，纸上写着：“欲知王家灭门之因，黄昏请至兰香小舫。”后面注明兰香小舫停靠在黄河中断。傅彻应承下宋建托付之事必会尽心竭力去完成，加上艺高人胆大也无惧别人设下诡计陷阱引他自己入瓮。他抬头望望天色，尚未到午时离黄昏犹有几个时辰，当下决定先回宋府交代王瓮灭门一事再作计较。
他折过一条小巷，荒径人踪灭，隐觉身后有人跟踪，并不立时不叫破以静候其变。跟踪之人似也已知行踪暴露，驻足不前。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动，此乃行走江湖不二法门，傅彻反开主一闪身掩近跟踪之人。跟踪之人显然没意识到他的轻功高明至斯，逃避已来不及。两人不巧而巧打了一个照面，傅彻乍见跟踪之人，情不自愣了一愣。跟踪者乃一十六七岁的韶龄少女，翠衣黄裳裹着玲珑身姿，如梦如画，娇美不可方物。
傅彻不由拿她与瑶丝作比较，她们分属不同人种，一个身属西域一个降于中原，一样的是二人都有动人心魄的美貌。西域女子有时看起来比中原女子更有韵味，关键在于她们肤色纯白棱角分明，可中原女子美到极致同样有棱有角肤白赛雪，而且中原美女线条明晰的同时不会如西域绝色那么生硬刻板，她们身材更加纤秀，五官更加精致，皮肤更加细腻，棱角分明又不失柔和，不至像西域女子那般刚硬突兀，可以说，中原美女更具女性阴柔之美，西域绝色则略显刚性。当然中西两种美女都要臻于极致、称得上绝对之美才好对比，一般美女各有所好，更多的优劣互补，比不出一个整体。
这少女显然是艳冠群芳、足以倾倒众生的绝色美人，甚至比瑶丝还胜一分，多了份我见犹怜的娇弱。论姿色，傅彻生平所遇女子，除却记忆中的梁絮能够稳胜不输，（其实还有秦嫣，只不过他当时幼小没印象。）余人皆难相媲美。那少女嫣然一笑道：“你是傅彻？”傅彻想不明白这么个绝美少女跟着自己做什么，点了点头木讷问道：“你跟着我作甚？”少女娇脸泛红，一个女孩子家大白天跟着一俊美少年被撞破，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她美眸一转计上心来，如怨如慕道：“你好没情趣，问得这么直接，人家找你陪我说说话不行嘛！”
傅彻料她所言八成是假话，笑道：“我自没有姑娘格调高雅！”少女问道：“你这是夸我还是笑我呢？”傅彻道：“姑娘自己认为呢？”少女笑道：“我不知道才问你的，你不解答就是笑我了，你这人不厚道，初次见面就讥笑人家。”傅彻为之哑然，过了片晌才道：“我和姑娘素不相识，姑娘怎么找上我了？”少女反问道：“现在不就熟识了么？”傅彻道：“此言有理，可惜答非所问！”
少女含笑道：“想有问必答也容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听鲁师伯说你很有些本事，怎么看起来病恹恹的？”傅彻不真不假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一不小心被人打了两拳！”少女颇感失望道：“这么说来你未必如鲁师伯所说那般厉害了！”傅彻道：“姑娘口口声声说你的鲁师伯提及我，敢问姑娘的鲁师伯是谁，怎认识我？”少女伸个懒腰道：“懒得和你说了，我走了。”傅彻道：“姑娘这是言而无信，须知人无信则不立。”少女笑道：“你想知道那先胜过我！”她身影一幻，从腰间取出一条飘带，飘带忽软忽硬，直攻傅彻。傅彻笑道：“姑娘这身法不赖嘛！”身体旋动手臂前探，去扣她皓腕。
少女本料他身负重伤身手不济，没想到他还是出手如风快捷异常。她急忙换招，左手攻向傅彻腰间。傅彻身体侧倒，转向她身后，长身站起拍拍她香肩。少女身子一颤，忙向前掠出，傅彻如影随形。少女甚是机灵，知傅彻不会伤害自己，右脚单立左脚后踢。傅彻手一伸牢牢抓住她脚踝，少女不甘示弱，用力要挣开，可恨徒擂功。但她机诡百出，处变不惊，收回飘带，玉掌转身拍来。傅彻不欲下重手伤她，一时倒拿她没法。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中斗了近十招。
傅彻看清她的武功源流，快意笑道：“原来是采补门妖人，那你的鲁师伯一定就是鲁女生了。”少女送他一假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啊，真是傻了。”傅彻用力一拉她脚踝，她顿时摇摇晃晃立身不定，陪笑道：“傅公子，你武功盖世，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你就放了我吧！”傅彻摇头道：“你是采补门妖人，这事不好商量了！”少女反正站立不稳，索性娇躯一斜倒入他怀里，笑道：“那你杀了我吧！”佳人在怀，傅彻手脚无处放，道：“你耍无赖，算什么英雄好汉了。”少女笑道：“我一个弱女子，怎配称英雄好汉，你真是太抬举我了。”傅彻用力拽住她脚踝往上提，道：“我看你骨头有多软！”少女娇声道：“别那么用力么，弄疼人家了！”傅彻笑道：“你这是装蒜，我不理会！”
少女整个人依偎在他身上，软语道：“我几时装了嘛？”傅彻推开她腰肢道：“你想把我当炉鼎以供采补不成？”少女咬了咬她那娇艳欲滴道：“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傅彻严色道：“我的话是不顺耳，可你们采补门所做的事却灭绝人性。”其后他松开手掌道：“今天我饶过你，以后别叫我再遇上！”少女得获自由并不马上离开，摆出一副可怜状，娇嗲嗲道：“你干嘛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