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第188章


傅彻一筹莫展,焦心绞索一团。萧菲儿眼泪已收住,她不说一词,解下遥思剑塞给傅彻,人直往楼梯口走去。黄致崇、湘蓉、吴剑鸣及李泽进等不明所以,纷纷站起。傅彻疾步追去,已没了方才的老态龙钟。他紧抓住萧菲儿小手,焦急道:“菲儿,听我说。”这时忽听沈松惊叫道:“师父……救命……”傅彻蓦然回头,却见拭泪举剑抹脖子。他怒气也上来了,五指虚抓,夺过拭泪佩剑,怪责道:“你没事凑什么热闹!”
第四十四章 伫倚斜栏风满袖 缠绵方寸泪沾巾(4)
萧菲儿使力欲挣脱他手,可他抓得很牢,挣之不得。吴剑鸣和李泽进见他对萧菲儿无礼,各自拔出兵刃朝他招呼,嘴上喝道:“老儿,快放开菲儿小姐。”傅彻心烦意乱,顾不得给他们留颜面,头也不回,右手一把乱抓,一气抢下二人兵器,道:“吴先生,李大哥,是我。”吴剑鸣和李泽进一招之间兵刃尽失,只觉颜面扫地,怒汹汹道:“什么是我了?你是谁啊?”水芙香信步而至,笑道:“他当然是傅彻了!”
此言一出,满座愕然,秦孝明明是个老翁,如何变成未及弱冠的傅彻了?这也怪赵柄传授傅彻的易容术过于精妙,起到以假乱真之效。傅彻身份暴露,索性一把除去易容物,恢复本来面目。李泽进陡见其真容,大力拍打他肩膀,大笑道:“傅兄弟,原来是你啊,早不说。”他又朝萧菲儿道:“菲儿小姐,咱们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找到傅兄弟了,你干嘛要走了。依我看刚才那小子准是喝醉了说混账话。”
萧菲儿直直盯着傅彻,没有丝毫表情道:“那你自己说。”傅彻苦恼道:“好菲儿,你要我说什么呢!”萧菲儿惨然一笑道:“你不说就是承认了,那你给我放手,我们从此一刀两断。”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傅彻心知必须做个抉择,他放弃谁呢?梁絮决然不行,纵使是死也不行,所以他选择放弃萧菲儿,这样于人于己都是个解脱,他的手渐渐松了。便在萧菲儿手即将脱离他手心时,他心底却忽然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不能放手,一放手就会永远失去她了,于是他又把手抓紧一些。
梁絮自傅彻恢复原貌后,一直愣望着他。傅彻手抓住萧菲儿,眼睛却望向她。四目隔空交接,空洞无物。待见傅彻再一次抓紧萧菲儿手时,梁絮芳心碎成一片片,泪光一闪而逝,她不想再见其他人,只想独个儿排解这肝肠寸断之痛。她没和赵云说话,身形一转,已从窗口飘出。傅彻大急失色,高叫道:“姐姐,等我。”手臂揽伸,一把抱住萧菲儿,几乎同一时间飞出窗外。
梁絮离去时在座众人已感不可思议,等见到傅彻怀抱一人,以更快的速度而去,简直不相信他是人。傅彻出窗之际梁絮已远在一里开外。他知道以梁絮的轻功,自己要追上得大费周章,不敢稍有懈怠。萧菲儿被他强行抱住,气愤不已,粉拳雨点般落在他胸口,恨恨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傅彻不能运气护体,任她捶打,柔声安慰她道:“菲儿乖了!”萧菲儿气道:“傅彻,你个大坏蛋,放开我……”她越挣扎傅彻抱得越紧,她挣扎累了,乖乖伏在他怀中,心中却在谋划如何报复他。傅彻抱着萧菲儿一路奔出数十里,出了长安城,与梁絮的距离已拉近到十丈左右,话音可闻,他边追边喊道:“姐姐,姐姐,你停下来,你听我说……”梁絮充耳不闻,只管前奔。
萧菲儿又不安分了,她扯着傅彻耳朵,凶巴巴道:“死傅彻,我警告你,这次你会死得很难看。”傅彻满不在乎道:“菲儿你能消消气,我怎么死都无所谓。”萧菲儿这次是狠了心的,不因他花言巧语而心软,扯得他耳朵差一点脱离身体。傅彻一心一意追赶梁絮,浑不知疼痛,这又愈加激怒萧菲儿,她心想:“哼,你想的只有她,不把我当回事,好,你不在乎我,我何必跟你纠缠不清,等会我就走,再不相见便是。”
她想及此,满腹心酸,可却不折磨傅彻了,毕竟她想通了,今日一别,她是她,傅彻是傅彻,两不相干,她没理由去揪打一个外人。傅彻见她安静下来,只道她原谅自己,满心欢喜,溢美道:“我就知道菲儿最乖最懂事了。”萧菲儿道:“别叫我菲儿,你不配。”语气冷冰冰,陌生而又决绝。傅彻心头大痛,嘶哑道:“怎么了?”萧菲儿不想再多和他交谈,樱口紧闭,保持缄默。
这时已赶上了梁絮,傅彻来不及细推萧菲儿的反常,他右臂前探,拉住梁絮手臂。梁絮不回头,欲甩手挣脱。傅彻心急当头,不虑其他,一力把她搂入怀里,温柔道:“姐姐,你别这样,千错万错都是我一手造成了,你有什么不快,只管打我骂我,不要闷在心上苦了自己。”梁絮娇心一软,没有再挣扎。萧菲儿惟觉这话极是耳熟,稍一转思,忆起傅彻在祁山曾用近乎相同的话语劝慰过自己。
记起这点,她无名火又起,暗想傅彻可以当着自己面用相似语言抚慰另一个女子,分明不把这些话当真,也就是说他傅彻根本没把她萧菲儿放在心上,保不准还逢女子便说,这实在可恶之极,不容宽恕。她天之骄女,心比天高,若是自己主动抛弃傅彻,虽难免黯然但犹能够接受,可如今傅彻不把她搁在心上,她自尊心遭受剧创,绝对不能忍受,所有幽愁怨恨一股脑迸发,她不杀傅彻不足泄愤。
梁絮被傅彻搂在怀里,念及自己这些日子为了寻找他吃尽苦头,默然神伤,心事茫然。她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提不起怨也提不起恨,不知道往后如何是好。她始终知道傅彻重情重义,不会舍弃自己,但她不想让他在夹缝中处境两难,看着他痛苦,她比他痛逾十倍。可她能怎么办,也许选择自己离开会好些,可她又怎舍得离他而去呢?她身处矛盾焦灼之中,主意迟迟拿捏不定。
傅彻怀抱二女,天降洪福。不奈福大命薄,他无福消受。他搜索枯肠想说些什么打破僵局,可张口结舌,只感这时候所有语言都苍白无力,不如沉默抵事。假如能沉默至永恒,他求之不得。心乱偏逢多事秋,不教断肠肠自断,他不禁又想起甄桐。如今两国交锋,他一心二用,左哄右骗已力不从心,一旦三足鼎立烽烟四起,更叫他如何料理。心事滔滔逐流水,一波还胜一波高,他长叹一声,束手无语。
时间静静流淌,也许只短短一瞬,也许已很久。阴沉的天地,落寞的人。傅彻率先打破沉默,因为他发现有几个人朝这边快步而来,自己三人搂在一块总不好叫别人撞见,否则未免太不成体统,便道:“姐姐、菲儿,有人来了,我们到一旁躲一躲!”他不问梁絮和萧菲儿同不同意,知道问了也白问,抱起她们掠到旁边一大树后。大树枝繁叶茂,树干足有两三人张臂合抱之粗,二女身材纤细,傅彻,躲在树后不露一片衣角。
傅彻耳力奇佳,静谧环境中方圆三里可闻,三人躲入树后好一会来人还未至,萧菲儿立时找到话头,冷嘲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亏心事做多了的人,一有风吹草动就心虚疑神疑鬼。”她肯一开金口,傅彻已大喜过望,还哪顾得了语气冷热善恶,忙讨好道:“菲儿说的对,我胡言乱语。”萧菲儿仰起高傲的头,瞅也不瞅他一眼。傅彻冷水浇头,不尴不尬回看梁絮。
即使傅彻判断失误,梁絮也不会挖苦他,何况她已发现来人。傅彻深知梁絮疼惜自己,爱怜地握了握她手。梁絮的手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冰凉彻骨。傅彻不以为意,因为梁絮、萧菲儿及甄桐三女都一样,体寒如冰,极类冷血之物。二人的亲昵动作萧菲儿看在眼里,却佯装未见,芳心深处一阵酸楚。
又过了一会,来人已出现在三人视野中。来人共有五个,三男二女,三男为一老两少,二女子是二十左右的少妇,看五人情状应该是两双青年夫妇陪伴一长辈。那老年男子已步入古稀之年,长须斑白,鹤发如霜,可精神矍铄,红光满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比寻常少年人还犀利。两青年男子相貌不俗,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二女子长挑身材,样貌甜美可人。五人行色匆匆,看行路方向是赶往长安。
萧菲儿存心捣乱,见五人到近处,张口便唤道:“喂,你们去哪呀?”傅彻自己事已烦不过来,不欲多生事端,可要捂住她嘴为时已晚。五人闻声同时停步,转头望向树后。傅彻暗叹口气,拉着二女小手便要现身。梁絮无言相随,萧菲儿则甩手不让他碰。傅彻强行抓住,低声道:“好菲儿,你乖一些,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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