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珍》第68章


出国念书,但她一直想 当护士,等爷爷老了她就能在一旁侍奉不必借外人之手,这个愿望和那份喜欢背道而驰,她选择让男生走,一个人承受其他。
可是,她真的很喜欢阿乾,家里人不知道她车祸时正处于失恋,认为只是天意,但我知道她有多么失魂落魄,以至于 车子冲向她时她根本毫无知觉。
我多希望那一刻她没感受到丝毫痛苦。
那个阿乾真是古怪的人,我用黎阑的账号登入他们学校内网,竟然一点和他有关的线索都查不到,问黎阑的同学朋友 ,他们一个个讳莫如深。后来一个机会,我们学校几个保送生去参观他们学校,我问老师我可不可以去,老师同意了,他 们学校医学系一年级的几个人接待了我们,磨合之后,我问其中一个要到了内网账号,这样一来我才得知为何我查不到邱 清乾的原因。
原来,内网的技术和留言版的版主几个人都是阿乾的好友,他们对黎阑的账号设置了搜索屏蔽!
后来,我又花了许多精神寻找阿乾的去向,因为我得告诉他黎阑死了,几乎是因为他死的!一个周末的时间我都耗在 这上面,终于知道,原来阿乾也不是出国了,因为那年的交换生名额里根本没有他,而且,还有一些风言风语在流传,大 抵是他得了什么重病,不能再进行学业。
我还想再多知道一些什么,账号的密码却被原来的主人修改了,并且那个姐姐打电话来很气愤地质问我,为什么再翻 一些陈年旧帖,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是,而且她从我同学那儿得知我根本不会去他们学校念书……
从此以后,与阿乾有关的线索便中断了。不过,去年妈妈整理黎阑遗物,却让我有了一些新发现。
我无意间得到了一张往返城乡的车票,我检索了地址,问了爷爷是否在那儿有我们家的故交,爷爷否认了这一点,我 很兴奋,所以认为这或许与阿乾有关,我对照了车票上的日期,日记本上的那一天是空缺的,只花了一个笑脸。
黎阑遮掩心事的手法很拙劣,因此,我几乎断定这和阿乾有关,或许阿乾就住在那个乡镇呢,或许黎阑拜访过他的家 呢,或许……
这里面有太多可能了,但原谅我没有勇气去亲身求证,无论阿乾是健康还是疾病,就从他托朋友将自己的痕迹抹除不 让黎阑知道这一点,就足以推断,他的这一举动,若不是十分厌恶黎阑,那么就是爱她爱得深切。
我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可我想象了一下,只觉得可怕。
他若疾病在身,如果知道他处心积虑阻挡的爱人,已经先他一步离开人世,他的表情……我不敢看。
他若健康完好,时隔一年,这段空缺的岁月,他若有了新的恋人,我该怎么办?
我没经历过,所以,德珍姐姐,原谅我不能亲身去求证。
说到这里,两件事都已说完,此时我心里遗憾只剩一半,想起明天我就要离开惊雀巷,终于能够轻装上阵,不由得松 了一口气。
至于其他的,我想,今后我会变成更好的样子,回来弥补剩下的那一半遗憾。
命运从不曾当过我的朋友,反倒是我失距的敌人。而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旷阔淋漓地奔赴下一个未知。但我终将会回来。
稚巧。
德珍读完信,脸颊已湿,放下信笺,打开那本日记,扉页夹着那张簇新的车票,她怔怔看了一会儿,陷入了一个人的深思。
她叫人去查的,无非也就是得到了一个名字,她也知道黎阑喜欢的男孩名叫邱清乾,可是她却比稚巧晚了那么多。
黎阑啊黎阑,你究竟爱上了一个怎么的人?他竟然可以做到不留一丝痕迹,叫人费尽周折?
海上繁花(一)
送孙女回来后的岑润荩独自静坐在书房,房间内茶香袅袅,是尚好的春茗香气。他的桌台上放着几只相框,有他的妻子,他的儿子,还有全家福。
全家福上众人都将自己打扮了一番,黎阑稚巧穿淡蓝色长裙,头发乖巧的披散在肩头,黑皮鞋配白袜子,这是经得起时间洗礼的装束,而他心爱的德珍彼时已有婚约在身,着了一身潇洒套装,温柔婉约的东方美人配上这样一份简单足以,她生得不偏不倚,穿得不丰不俭,姿态不疾不徐,正是一个美人应有的样子。她是很多人心里的眷恋,而他这个糟老头愿意为了多看她几眼勉力多活几年。
然而,抽屉中那只蓝盒子已被尘封一载,如今尘埃落定,是时候将东西归还给原主了。
德珍被叫进爷爷书房的时候心里是不安的,那间屋子上演过她的心碎,时隔多日,依旧历历在目。她在门口呆立多时,宝凛从洗衣房出来见她杵着,刚想出生,她将食指比在唇上,继而敲了敲门,闪身进去。
“你来啦?”岑润荩停下整理资料,摘了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搁在玻璃台上,“坐吧。”
“您叫我来有事吗?”
“并无什么大事,只不过你妹妹也上飞机了,哥哥嫂嫂忙着照顾孩子,我想问问你未来一阵你有什么计划。”
德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吸了一口气,答道:“我可以帮妈妈经营她的生意。”
岑润荩端起茶微抿一口,“不,德珍,你知道你不是那块料,你妈妈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名女人,她是你外公的宝贝,她天生八面玲珑,而你,你是我岑家的孩子。”她应当是单纯善良的,智慧,却不及机智的地步,而她又生长地过于美丽,既单纯又美丽的女人并不适合做生意。
“或许我也可以去哥哥那里帮忙。”
“如今你爸爸回来了,淳中他们那里有他,你以为他会愿意将自己的心肝丢进狼群里?”
德珍泄气,“您是在赶我回伦敦吗?”她可以继续经营母亲的48张椅子,可是,她目前提不起劲。
“不,我希望你待在我身边,所以这件事不急。”岑润荩指了指自己的头脑,“可是我需要你迈开脚步离开困境去计划未来。不过,在那之前,你仍需要处理一件事。”
岑润荩拉开抽屉,取出那只总叫少女疯狂尖叫的小蓝盒,推到德珍面前。
德珍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求婚戒指。买下这只戒指的男人肯定很爱那个女人,不然也不会在求婚戒指上就如此大做文章,她是在珠宝堆里长大的女孩儿,自然知道这只钻戒的份量,因而,那个男人不但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甚至是有些用力过猛的。
“这是?”德珍疑问。
“去年我住院治疗期间,他曾带着这只戒指来探访我,用意很简单,要么我把黎阑交给他,要么他拿着这只戒指向你求婚。”
德珍瞬间明白了,是了,爷爷选了前者。
“戒指已经在我这里放了一年,期间我无数次想揣测那个年轻人的心意,毕竟凶狠的演戏并不需要购买如此贵重的道具,不过,如今事已至此,我希望你亲自处理。”
德珍垂眸注视那只熠熠生辉的钻戒,一年前,一年前爷爷住院期间,一年前他们如胶似漆的日子,他买了一辆车给她开,他们躲在车里吃棒冰,后来他要出差去纽约,问她要怎样的手信,她在那个夜晚对他交付身心,她不要任何手信,她只想他早日回来。而他,在一个浓雾的早晨出现在了惊雀巷,将睡意朦胧的她从床上叫醒,拐走。当晚,他们在外头约会用餐,他提起了自己的学业与爱好,讲到了知更鸟的蛋。
回忆遵循着故事的脉络重现在她脑海,而故事的节点成为了那只钻戒上的一点闪耀。
她如梦初醒。
原来,那晚他夸张的赞美,粘人的眼神,和知更鸟蛋的故事,悉数都是为了这颗钻戒做铺垫。
“想到该怎么做了吗?”岑润荩在她的恍然中询问。
德珍咬了咬下唇,合上盒子,抓握在手心,眼眶有些微红,“是的爷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岑润荩莞尔,摆摆手,“那就去吧。”
德珍转身离开书房,回到房间,原先的号码因为寻猫启事被曝光在网络上已经无法使用,因而箫尘接到电话的当下,分神愣了一会儿,才转而笑道:“德珍小姐,好久不见。”
“是的,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有活力。”
箫尘看着乱糟糟的办公室,强打起精神来,打了手势让秘书处的姐姐给他再来一杯咖啡。“我也只有年轻这一资本,德珍小姐谬赞了。”
德珍心下怅然,原来自己一旦成为“外人”,连箫尘也开始用起官腔来敷衍。不过,这不重要。
她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手中的盒子上,“仲寅帛先生是否在公司?我有一件东西需要退还给他,需要他亲自查收。”
箫尘先是不明所以,复又想起那辆在停车位上停了一年之久的mini,便擅自替老板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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