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记(女尊)》第59章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她的声音喑哑低沉,隐隐含了一丝脆弱,“为何要和舒妙泉在一起?”
话语问完,一滴冰凉直直地落在沈玠的脸上,带着蚀骨的凉意,渐渐融入肌肤。
“妙烟……”他直觉地抓住了她渐渐失却了温度的怀抱,指甲差点就深深地掐进了她的肉里,“不要走!”
“你真是忍心!”舒妙烟的声音是难抑的悲怆,她低下头,发泄似地重重吻着他的唇,嘶咬蹂躏,真恨不能将他拆吞入腹才肯善罢甘休。
沈玠吃痛地闷哼一声,却死死地揪紧她,生怕她在下一刻放手离去。
他的黑发散落在额前,璀亮的眸子里蕴着执着的孩子气,语气含着低软的哀求,“妙烟,她救了我的性命,我心里只有你!”
“是吗?所以你多年来置我于不顾,甚至以死相遁?你宁愿一直陪在她身边,缱绻相守,连一块点心都不舍得让与我?甚至她不惜忤逆圣意,也要娶你为夫?”
“你敢说你待她没有半分情意?她待你不是情深似海?”
她的目光冷寒刺骨,冰得没有半点温度,那里面涌起一片沉寂的荒凉,渐渐连最后一点光亮都熄灭。
“沈玠,你很好,”话语自她唇中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人明明近在咫尺,距离却又像是隔了荒海远山般的遥远,“但愿你明天醒来,会忘记所有的一切。”
“那至高无上的地位,我定会如你所愿!”她暗暗咽下了喉口的腥甜,毫不留恋地抽离他的身体,指光一闪,拂过他的睡穴,顿时,那双带着惊惶的眸子蓦然一暗,慢慢地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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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愁人酒断肠,点点滴滴,千杯难解情思怅。
千安跪坐在桌前,默默地斟着酒。
自舒妙烟从沈玠院中回房之后一直在埋头喝酒,一语不发的样子看得人实在有些担心。
除却当年那位小公子的死,他还从还从没见到她这般伤心欲绝的样子。
桌旁的酒坛已经空出了三个,于她的酒量来说,早就已经过了极限,可即使已经醉得连睁眼都困难,她还是丝毫没有放下酒杯的意思。
一直喝到天际发白,房内的灯火渐渐抵不过晨色的鲜亮,舒妙烟这才醉歪歪地靠到了一旁,摆摆手示意千安收拾残局。
“主子,上床睡会吧。”千安抑下满腹心疼,轻声劝慰道。
“不用,叫安眉。”舒妙烟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手下的力道也因为宿醉有些控制不住。
忽然,她用力抓住千安正帮她擦脸的手,嘴角扬起一抹挣扎的涟漪,“千安,你说我哪里比不上舒妙泉?”
“主子!”千安喉头一酸,用力地回答,“在千安心里,谁都比不上主子!”
“可是,他喜欢她……”舒妙烟手中的力道大得几乎能将他的手腕捏碎,出口的声音渐渐支离破碎,“他喜欢我身边那个位置,却在意别的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无助地看着千安,只一会,就苦涩地垂下了眼帘。
“主子,沈公子是喜欢你的,哪怕他再喜爱权位,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将自己交给一个不爱的女人。”千安涩涩地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
舒妙烟一动不动地蜷在那里,许久,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他但凡是对我尚存有一丝情意,也不可能一直瞒着我。他明明尚在人世,却不来见我一面,这也就罢了,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他为何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和舒妙泉在一起?”她自嘲地笑了笑,一双清雅的双目中凄荡荡没有半点光度,寂如死灰。
“或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罢——”舒妙烟疲惫地阖上眼帘,沉默了良久,低低苦叹,“我又何苦要执着这么多年?”
这一生,她只对两个男子动过情,邵含雨已经成了一个无法再提的错误,沈玠——她最初所爱也是多年来魂牵梦绕之人,原以为今生已无缘再见,不料造化弄人竟有幸再相逢。
可是,为何要将她置于如此难堪的境地!
“主子……”乔安眉平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半只脚跨进门,就看到舒妙烟神态纠结地靠在那里,手指的骨节捏成了青白之色,那样的表情,实在是不可多见。
见她进来,舒妙烟轻轻抬起眼帘,淡淡地点了下头,“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活动了下被酒意麻痹得失去了知觉的身体,慢慢盘膝坐正,开始运功。
也许是动作略微大了一点,正好扯到右臂上的伤口,鲜红的血色立马从淡黄色的衣服上慢慢渗了出来,那伤口并不大,看上去却也悚目。
“主子,你胳臂受伤了!”千安心下一惊,连忙从怀里摸出药瓶,急步上前帮她敷药。
“不用!”舒妙烟拧起眉头,朝他使了个眼色,“等下再处理。”
乔安眉见此情形,暗暗朝千安递了个眼色,便抱胸站到一旁,安静等待。
“这样到底是伤身体——”沉默了一会,她颇不赞同地哼了一声。
舒妙烟居然是在运功逼酒!凭她的功力想要不醉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此大费周折只说明一个问题,她根本是在折磨自己!
能让她这样不爱惜身体,到目前为止,还确实只有沈玠能做到。
那个男子……
“安眉,我要你帮我做点事情。”调息了一个周天,舒妙烟的眼神由迷蒙变得清明,那种几乎能划破人肌肤的精锐视线,闪得乔安眉心头一颤。
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主子了。
“你可明白我的意思?”舒妙烟抬起头,语意深长。
乔安眉心思一动,反应了过来。她单膝跪下地,声音低沉却坚定,“主子放心,属下绝不会让主子失望!”
舒妙烟点点头,指指胳臂上的伤口,看向千安,“备水,沐浴,处理伤口。”
千安眸光微黯,转身出门。
“安眉。”话音落地,乔安眉已经一个纵身大步走到她面前,贴近距离抱拳低首,恭声道,“如果主子信不过我,我自当一死了断。”
舒妙烟微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沉吟了一会,她低声问,“现在有多少是上面的人?”
乔安眉额角一紧,暗声回禀,“安亲军里至少有三成。”
“三成……”舒妙烟冷冷一笑,“那么说来,我们还有七成人马。你马上传我命令,暗中调遣六大副将进京商议要事!”
“主子——”乔安眉难抑心头巨震,惊骇地看着她。
舒妙烟风轻云淡地扬了扬眉,“你亲自去传令,这条消息只能让这六个人知道!”
“是!”乔安眉郑重地点头,“属下告辞!”
“千安,进来罢。”乔安眉一走,舒妙烟就朝门口唤了一声,“我知道你在。”
千安皱着眉头进房,也不吭声,只是满腹心思地看着她。
舒妙烟走到旁边的榻上坐定,阖眸微微一笑,“说说看,你为何能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千安一惊,摁住如擂的心跳,用力的咬了咬唇,“主子心里比谁都清楚。”
“不错,我就是欣赏你这份七窍玲珑的心思,”舒妙烟深深看他一眼,“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比千柳要更明白几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容你到今天。”
千安身子一颤,顿时眼眶就红了,“主子既然明白奴婢的心思,就应该相信奴婢。”
舒妙烟抬眸瞥他一眼,轻笑,“每次你自称奴婢,那就是生气了。我说的可对?”
千安低头不语,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袖,一向淡定的脸庞此时隐隐有些无措。
“真是……”舒妙烟的表情在晨光中显得有些苍白,隐隐有一丝倦色滑过,“从你第一天被派到我身边开始,我就知道你的目的。我本不是个仁慈的人,但终究还是在你一再的以命相护之下放弃了杀念。”
“你也看到了,我注定是个感情失败的人。所以,对你的感情我怕是此生都无法回应,今天,现在,你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她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底是沉寂清寒的淡漠,像是一切都无足为道,这样的表情让千安的神情有一瞬的恍惚,继而有些沉痛地闭上了眼。
原来,她是知道的,什么都知道。
沉默了许久,千安幽幽地叹了口气,恭顺地低下了头,“我……愿为主子守候一生,不离不弃。”
“不委屈?”
“不。”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反而有些释然,“比起之前选择的路,现如今所得,已让我死而无憾。”
舒妙烟静静凝视着他良久,微微地勾起了唇角。
————
沈玠一觉醒来已是午膳时分。
当光裸的肩头触及到微凉的空气,他的心头猛跳了一下。
昨夜,依稀记得那个旖旎的梦境,难道是真的……
低头掀开被子,视线触到自己几乎未着寸缕的身体,他惊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四下扫视一圈,立时又迅速地滑进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身上并没有什么异状,守宫砂还在。可牙齿却疼得厉害,连下颌都疼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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