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水边城》第11章


八、血仇
黑衣人挟着上官策轻轻掠下地来,将上官策挟到他父母小妹尸身之旁,伸手解了上官策身上穴道,却并不解上官策哑穴,防他伤心大恸悲号。这时黑衣人轻声对上官策道:“上官公子,乘着夜深官府暂不收尸,对你父母叩几个头吧,明日官府收了尸后,你只怕再也对你父母叩不成头了。”
上官策双目中泪水又滚滚滴落,双手双足趴在了地上,对了自己父母尸身“咚咚咚”叩了头来。待立起身时,上官策额头叩得已是红肿渗血。这时上官策紧闭着嘴唇,牙齿咬得“喀喀”作响。上官策伸手要去将父母小妹尸身摆放齐整,黑衣人从后一把将上官策抓了回来,轻声道:“上官公子,动不得的,动了官府中人察觉,咱们便难隐藏了。”黑衣人顿一顿道:“上官公子,咱们走吧。”
上官策瞧了黑衣人一眼,忽地跪下对黑衣人叩了头来,黑衣人忙伸手将上官策扶了起来,对上官策道:“上官公子,你不必如此。”上官策一转身,又趴在地上不住对了自己父母尸身叩头。黑衣人瞧着不由双目一酸,一串泪水从眼中滚出,滴落地上。黑衣人伸手抹了一把双目中泪水,深吸了一口冷气,接着长叹一声,知道上官策悲痛已不能自已,又伸手把上官策挟在腋下,行了几个转折,到了上官家府院后院墙下,挟了上官策轻轻一窜,便趴上了墙头,探头向外张望,墙外街巷四下漆黑一片。
黑衣人挟着上官策墙头悄伏一阵,见无甚动静,便轻轻一掠跃下,双足刚一着地,便听得一人道:“什么人?”接着火光一闪,一支火折子燃亮,却是俩个伏在墙下的劲装汉子,这时已立起身来,举了手中刀剑向挟着上官策的黑衣人冲了过来。
挟着上官策的黑衣人一动不动呆立着,似是怕了他二人。那俩名汉子冲到近前,黑衣人仍是一手挟着上官策,另一只手上却忽地多了一柄剑。黑衣人身形几晃,剑光几闪,风个起落,便还剑鞘中。那俩名汉子瞪大双目吃惊地瞧着黑衣人,忽地身子一晃,噗噗俩声,二人一前一后倒在地上,顿即一动不动死了。他二人的刀剑亦随了二人倒地之时,发出叮噹落地声音。
黑衣人正待去将二人尸首扔进院中,忽见街巷远处有人燃了几支火把,一人道:“方才什么声响?好像是刀剑。”另一人道:“不错,是刀剑落地声音。”又一人道:“走,过去瞧瞧。”说着火把晃动,几人走了过来。
黑衣人知得杀死两名劲装汉子行藏已露,急忙挟了上官策紧挨着上官家院墙悄悄而退,转过一个转角,挟了上官策往长安城外方向疾窜。不一刻窜到城墙脚下,黑衣人挟着上官策拔高一窜,窜上长安城城墙头上,之后一掠,掠下城墙,挟着上官策展开轻身功夫发足往荒避无路旷野中一阵疾窜,待窜到离长安城甚远的一个土坡之上,方才停下身回头瞧向长安城方向,只见长安城城门方向一片火把光芒晃动,显是众多人马在城门口汇聚。不一会儿,火把光亮分了几路往城门口几处官道上追了下去。
深而黑的夜里,天空上星星便特别地亮,不时流星划过夜空一闪而没。黑衣人伸指解了上官策身上穴道与颈上哑穴。上官策一声不响呆呆站着,口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黑衣人顿觉不对,急忙矮身对上官策道:“上官公子,这里已没有了恶人,你心上悲痛难过,想哭就放声哭吧。”上官策听了鼻头抽了一抽,双目中泪水如散落珠子大颗大颗下落,却紧紧咬着嘴唇,咬得一股殷红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却仍是不发一声。
黑衣人见了,大吃一惊,急忙对上官策道:“上官公子上官公子!哭,你得哭,放声地哭,你懂不懂,要放声地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上官策听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便再也忍耐不住,“哇”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凄惨之极。一个十多岁孩子的凄惨哭声,只怕是天下最凄惨的声音了!黑衣人此时方才立起身来,抬头望向夜空,大口大口吸了冷空气,早已泪流满面了。
易无双坐在霁虹桥旁大树之下,想起这一段凄惨往事,双目中已是湿了,便伸手抹了一把,长长喘了口气。易无双忽地窜进一处林中,便见一处略宽空地,空地上一个土堆,土堆上长满了蒿草。易无双忽地对了土堆跪了下去,不住地叩了几个头,之后立起身来默默地立了一会,之后出了树林,到了先前坐的大树下坐了,马匹兀自低头吃着马料。
易无双取出只水袋,仰头喝了几口水,收了水袋,不由又忆起了旧日之事。
第二章 遥途雪旧怨九、隐藏
九、隐藏
乡下,一乡人家房院,一名汉子负手身后,督着一男一女俩个十多岁孩子练功。那俩个孩子正蹲了马步,那女孩儿已蹲得双腿抖动起来,蹲得皱了一邹眉头,那一双月儿一般的眼睛,却仍是掩不住的灵秀。
女孩儿张了小口对负手而立的汉子道:“爹爹,我……我实是蹲不住了。”那汉子道:“蹲不住也要蹲。”那汉子话方说完,女孩儿却已一跤坐到了地上。那男孩却在坚忍了蹲着,额头上冒出一颗颗汗珠。那汉子见了,嘉许地点了点头,待过得一会,便对男孩道:“上官公子,今日不错,已比昨日蹲得时刻长了。”说罢对早已从地上立起身的女孩道:“湘儿,好好学了上官哥哥,只有吃得苦中苦,方能练得武中武。”说着见男孩上官策仍强撑了蹲着,便对上官策道:“上官公子,可以了,休息一会再练。”
上官策已是一口气强撑着,听了师父言语,立起身来,不想双腿已是蹲得发硬、发麻,居然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女孩儿湘儿咯咯笑着拍了手掌道:“上官哥哥也跌到地上罗!”上官策揉揉腿从地上立起身来,那汉子伸手抚了上官策的头道:“上官公子,不是师父让你吃苦,这实是咱们练武之人的第一关,须得换去练武之前昔日的粗力!这几日你蹲这马步桩会觉着愈蹲愈是无力,那便是正在退去那粗力,待蹲得十数日,你便是蹲上一柱香时分也不会觉着累了,那便是换去了常人粗力。”
上官策嗯一声应道:“韩师父,我知道了。”原来救上官策出来的汉子叫韩世俊。韩世俊对上官策道:“上官公子,我瞧你这些日子来从未笑过,这可不对,心事能藏着,可不能憋着,憋出病来怎么报仇?何况恶人正望了你憋死了他才高兴,咱们可不能让他如意了,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这人世间的惨事又不是没有,只是要记住了血债血偿。”上官策嗯一声点了点头,目中透着仇恨。
一日,韩世俊集市上去了,韩世俊夫人正在门外一道溪水旁洗着衣物,湘儿在一旁帮了母亲。韩夫人见远处道上驰来十数骑马,马上之人一色的劲装,腰上挂着刀剑,忙对一旁湘儿道:“快去让上官哥哥藏好了,说不定来的是恶人。”湘儿嗯一声应了,如飞般跑进了自家院中,上官策正握着一柄长剑在一招一式练着剑招。
韩湘儿忙不及分说,一把拽了上官策到了院门旁墙角,搬开一只水缸,水缸下露出一个洞口,便让上官策下到洞中,对上官策道:“上官哥哥,无论有甚天大的事儿,你都不许出来。”上官策已知定是有了紧急变故,便点了点头。湘儿将水缺复了原样,急忙到房檐下一只凳子上坐了,拿起一块绣布刺绣了起来。
湘儿方才绣得几针,便听得一阵衣袂呼呼风声,数个劲装汉子从墙头上窜了进来,有几人却是踹开房院院门进来,另有几人却在门外围住了,待见除了院门院墙别无后门,便也进到院中。
这时众人中一个高叟精睿长者对房檐下刺绣的湘儿道:“小丫头,上官策哪里去了?”湘儿瞪圆了双目眨了一眨问道:“什么上官策?我不知道啊!”长者嘿嘿冷笑数声道:“小丫头,骗我?你太嫩了,快说实话,少受皮内之苦。”湘儿道:“我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实话?”
这时丑得像鬼一般的黄河老鬼,人却是不老,不耐烦了对湘儿骂道:“他奶奶的,你再不说出上官策在哪里,瞧我怎么收拾你!”湘儿害怕了道:“我……我实在不知道上官策是谁,我……我……怎么说啊?”
黄河老鬼倏地一窜,窜到房檐之下,伸手去抓湘儿。湘儿一伸手,已抓住自己坐下木凳击向黄河老鬼头上。黄河老鬼伸掌一隔,便拍碎了湘儿击来的木凳,手指一点,便一招点了湘儿身上穴道。之后一把揪住了湘儿头上发丝,揪得湘儿双脚离了地面。湘儿痛得紧咬了嘴唇,眼中滚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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