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一现》第15章


风飘絮的笑容宛如从九天之上倾泻下来
的月光般美好,“卑微之人,怎敢劳将军行此大礼,况且此事我早已不以为意,也请将军忘了它,不都已经过去了吗,更何况将军攻下邯郸,首功一件,飘絮还未谢过将军完成在下心愿。”
关子义缓缓抬起头来,他从那人举世无双的眸子里看见了无比的真诚,“姑娘如此说,真是让在下无地自容啊。”
风飘絮笑着摇摇头,“将军不必介怀,此次我方大获全胜,有一半是靠将军的智勇,飘絮再次谢过将军。”
关子义愧疚地叹道:“姑娘…姑娘如此深明大义,以后姑娘但有吩咐,我关子义一定遵从。”
风飘絮笑道:“好!”
此时一侍卫突然进帐,向风飘絮禀报道:“飘絮姑娘,外面有一人,自称是您的故人,请问您要接见吗?”风飘絮疑惑道:“故人?那人大概是什么模样?”
侍卫说到此处,想笑却又不敢笑,“那人是个女子,好像比较老了,但是涂的脂粉很厚,首饰戴了满头。”她略一思量,随即吩咐道:“请她进来吧,不必惊动任何人。”
侍卫道:“是。”风飘絮此时却摇头苦笑,“将军,在下的麻烦要来了。”关子义却拿出一个锦囊,“飘絮姑娘,刚才我忘了告诉你,这是主公赐给你的黄金一百两。”
风飘絮从关子义手中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多谢将军,说不定这些钱财待会儿就能帮我解决掉一个大麻烦。”她的眉目间充满了狡黠的笑意,关子义大惑不解的望着她,而她只是淡然一笑予以回应:“子义将军暂在屏风后面避一避,切记不要出来,在下实在不忍有污将军法眼。”
那女子进来前四处打量着这整肃的军营,她时而用风流妩媚的眼神打量着那些将士,却未有一人理会她,这种烂到骨子里的萎靡让带她前去的侍卫有些恶心,因此他将那女子送到风飘絮营帐前就厌恶地走开了。
那女子进去的时候,风飘絮正收拾书册,她打量着并不宽敞的营帐,仅有几张普通的案几,上面放着几卷书册,床榻也并没有帷幔装饰,中央悬挂着一幅地图,暗黄的颜色略显破旧,上面还有许多圈点之处,一切都是如此简单,却摆放得极其恰当,极其整洁。
那女子试探地唤了一声,“絮儿?”风飘絮转过身来,如云的华发挽成新月髻,一支并不华丽的步摇插在青丝间,身着淡紫色外衣,内里是一件白色的莲花绣裙,清新而不失雅致,“妈妈如何到了这儿?”
那老鸨面对着这个以前她敢打敢骂的女子,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是过来看看你。”风飘絮知她来意,却没有挑明,“妈妈觉得此处如何。”“比飘渺阁相差甚远。”风飘絮将案几上的最
后一卷书放入木箱,“军营条件简陋,怎可与飘渺阁相比。”
那老鸨还未听懂其中的意思,只是堆笑道:“那你何不回飘渺阁?”风飘絮浅笑道:“我已将生命放在了这里。”这一句话在那样柔和的声音里却显得沉重至极,这是她对自己的承诺,亦是她对天下人的承诺。那老鸨望着她平静的神情,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这个平静的女子,此刻让她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妈妈来此,是为了那张卖身契吧。”老鸨此时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继续换上满面渗人的笑意,“是。”风飘絮拿出刚才那袋金子:“这些是否可以还我自由之身?”
那老鸨欣喜若狂,嘴角上扬得几乎有些夸张,脸上由于兴奋和激动,原本涂抹了胭脂的脸颊更加透出血红的颜色,不住地道谢,风飘絮送她出去后,关子义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飘絮姑娘,这等人真的不值得你如此对她。”
风飘絮宛若星辰的眸子中,透露出一种不可抑制的哀愁,“她毕竟将我养大,对我有恩,况且这本来就是我欠她的。哦,将军刚攻下邯郸就来这儿请罪,已经很劳累了,若将军不嫌弃,就在还未撤走的帐篷中先住一晚,明日随我一同去见主公可好?”
关子义拱手道:“听凭姑娘安排。”
、马踏飞燕落花柔 婵影娟娟表心迹
繁华的大街上,人们嬉闹着,不时有阵阵的吆喝声传来,构成一幅繁忙的市井画作。北方的春天总是这样,还未觉出春日的暖意,不知不觉已到了伤感的暮春时节,落红凋落,有些埋入泥土,得以永生,有些则是弃之街市,任人践踏。街上的热闹的景象却把这种伤感之情一扫而空。一位风流倜傥美男子,一个倾国倾城俏佳人,并肩走在这宽阔的街道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位已至中年的妇人眸中闪烁着精光,向她身旁的女子说道:“诶,看见那位公子了吗,真是英俊潇洒,谁要是嫁了他,准有好日子过。”
她身旁那人却对此嗤之以鼻,“你呀,就别痴心妄想了,看他身旁的那位姑娘,可是一等一的佳人儿,就你女儿那样貌,怎么比得上人家?”那人顿时气得羞红了脸,“你……”
这一对人儿并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只是巡视民情,含笑地看着这一幅鼎盛的图景,燕王率先开口了:“昨日姑娘到帐,我观姑娘气色,想必是大好了。”
风飘絮双颊微微泛红,比之病中的苍白,倒添了几分独特的风韵,“多谢主公关心,只是我们此次是微服出巡,恕在下不能施礼。”
燕王俊朗的的面颊上露出温和的笑,“无妨,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风飘絮看着城中的繁盛景象,不禁赞道:“这赵王虽然耽于逸乐,靡费财货,但赵括治理的民生还真是不错,百姓的生活还算富足,更兼主公攻城时并未殃及城中百姓,真是他们的福气。”
燕王笑了笑,“我已派艾英将军和轩辕将军去攻打临近的城池,也吩咐他们务必爱顾百姓。”风飘絮眸中有一丝隐忧,“艾英将军也来了,那王城由谁守着呢?”
燕王道:“我已安排凌震将军守城。”
风飘絮黛眉微蹙,“可是他是降将,虽然箭术还好,可是这忠心和计谋……”
“不必担忧,我已让刘敬之及一班老臣留意他,你大可放心。”正谈论间,忽听迎面人喊马嘶,一青年男子手中紧紧勒住缰绳,可是那马还是狂奔不止,掀起一路烟尘,弹指间已撞翻不少摊子,他连忙喊道:“快闪开,马惊了!”
他们正走在街道的正中央,眼看那马就要撞上来,燕王一把扯住风飘絮的衣袖,本想把她拉到安全的地方,不料她没站稳,脚下一个趔趄,后背直直地要摔下去,燕王忙伸出胳膊往后一挡,却恰巧环住她的腰,轻盈香软的身子就那样稳稳地落在了他强壮有力的胳膊上。
来往的人都诧异,风飘絮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白皙的脸颊霎时如芍药般开放,而燕王这时也反应过来,连忙缩回了手,风飘絮微微屈□子:“
多谢相救。”燕王尴尬地笑了笑,两人继续在街上走动,只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忽然,风飘絮被一个小摊上的发簪所吸引,不由得走了过去,拿起一支细细观看。那簪子玲珑剔透,古朴而不失雅致,翠玉的点缀更添几分韵味,燕王见她看得出神,于是上前一步,“老板,这支簪子我要了。”
风飘絮转过头来,诧异的目光从她清澈的眸子里流出,没有一点掩饰,却不料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很快就抢走了那支簪子。燕王急忙去追赶,那孩子虽然跑得极快,像是经常偷东西的样子,却又如何比得上一个会些轻功的大人,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被连拖带拽揪到了风飘絮的面前。“主公,放了她吧,她只不过是个孩子。”
脏兮兮的小手在燕王身上捶打着,头发因为挣扎早已散开,看不清面容,鞋子是破的,有些发青的脚趾上还带着瘀痕,但还在不停地踢打着,这种倔强,让她想到了自己。“可是,她这么小就学会了偷东西。”风飘絮怜惜地看着她,“她应该是没有钱买东西吃吧,”随即一手拉过死命挣扎的孩子,双手轻轻拨开她凌乱的发丝,露出了一张可爱纯真的小脸,只是略涂了些土灰,面颊有些消瘦,“告诉姐姐,你为什么偷东西呢?”
那孩子哽咽道:“我自幼被卖到一个大户人家做丫鬟,取名婵娟,后来主人家遭逢战乱,我也就被遗留在乱军中,没有了生计,只能一直靠偷东西度日,今年是我的及笄之年,却没有人为我戴上一支发簪,所以……”
风飘絮问道:“所以你就想要这支发簪?”婵娟摩挲着手指,低垂下头,一时间竟有些窘迫之态,“是。”
“你信得过姐姐吗?”“你想做什么?”那一双惊恐的大眼睛里满是怯意,乱世中的苦难让她早生防备之心,那微微颤抖的身子已将她的慌乱暴露无遗。风飘絮轻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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