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们这里年景还好吗?”常善和农户家的男人聊了起来。阿骨则在旁边的火上烤着一支大野兔。野兔浑身直流油,散发出扑鼻的香气,让农户家的两个孩子直流口水,连那男人都不时望上一眼。听到常善问他话,不得不收回盯在野兔身上的眼光,对常善道:“唉,年景不好啊!又是旱又是雪,明年还不知道如何啊!我只希望两个娃儿过得了这个冬天才好,其他的不敢想了。”
常善心中有些难过,望着脸呈菜色的父子三人,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对阿骨道:“阿骨,再烤一只,这只给他们。”阿骨头都没点一下,但还是将手中已经烤好的大野兔递向了旁边两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两个孩子几乎是抢了过去,连谢都没有谢一声,就开始在一起啃了起来。
“这两个孩子,快多谢叔叔和爷爷。”那男人咽了口口水,眼中含泪地道。
常善道:“那你们村子现在都靠什么过活?”
那男人摇头叹惜道:“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吃。今天孩子他娘去看看能不能从雪下面再挖点火薯,只怕也不多了。我昨天挖了一天,才挖到三个。”
常善知道火薯是图龙高原的一种特产,可以吃,但不容易消化,吃多了很容易胀死。但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因此他帮不了这些人。在这个时候,他真希望自己拥有天羽云虎的势力,那样就可以救援这些人了。
阿骨默默地烤好其它几只野物,有野兔,小麻雀,老鼠,还有一条冬眼的大蛇,让两个小孩和他们的父亲,以及刚回来的母亲饱餐了一顿。小孩的母亲劳累了一天,又冷又饿,只不过挖到了两个火薯,回来的时候还很心满意足。
就在常善准备动身的时候,阿骨忽然说道:“有一个骑马的过来了。”常善知道他的本事,马上从门后开始观察外面。不一会儿,果然有一匹马从他们来的方向急驰而来。“是炎龙军人。”老远常善就看清了马上人的服饰,是帝国正规军团的青色军服。“是力威。”常善看清了来人,发现居然是要斩他的力威将军,不由地怒哼一声。他不是为了力威要斩他而怒,而是因为力威反对他的做法而怒。在常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忠君思想,因为他一生中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君王帝皇的恩泽,这直接影响了他现在的为人处事。按他的想法,当兵的第一任务就是保民平寇,所以他不能同意力威的说法,认为他救那个小村庄的行为是错误的。他的这种思想与力威这个阶层的思想是对立的,不能相容的,一个是民为重,一个是君为重,所以产生了激烈的对撞。但是常善是不明白这些道理的,他只是单纯地认为当兵就是为了护子爱民、保家卫国,而不是为了帝国皇之家,这将让他站到权势阶层的对立面,而不自知。
“有没有人在?给本将军出来一个。”马蹄声在远处停下,然后响起一个声音。
常善一听就知道是力威将军的声音,他马上带着阿骨出了农户的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并非是他想去接近力威将军,而是他想知道剑生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将军大人,小民实在没有东西吃了,您就行行好,放过小民吧。”一个衰弱的老人声音响了起来。
“住嘴,你们这些刁民,定是受了图龙反王的蛊惑,背叛了帝国。若不赶快给本将军奉上食物,定当立斩不饶。”力威将军吼叫了起来,但中气不是很足的样子,看来腹中久未进食了。
常善和阿骨拐过屋角,就看到了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正在一户人家前面大发雄威,却正是禁卫军骑兵师师长力威将军。他一身狼狈,满脸胡子,显见这两天过得不如意。马前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满脸菜色,一脸惊惶。常善在雪地上踏得吱吱响,马上让力威将军听到了,他转头发现是常善。不禁脸色大变,叫道:“常善,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还没有死吗?哼,让你多活了几天,现在就让本将军亲自结果了你。”说着,他就催马上前,长枪前点,直向常善冲来。
力威这一枪颇似游龙出海,自有一番气势。他本身是帝龙城醉武堂的弟子,而醉武堂在天下武技门派中排名第三,还在叶破山的重意剑派之上,因此他的身手也是极好。但是由于这两天未曾进食,战马也一样饿着肚子,因此这一枪的后劲显得不足,到了常善面前时已经变了形,被他凭借强横的肉体力量随手一刀破了。
第三十九章 发泄
常善一刀挡开长枪,身体朝旁边闪开两步让过了冲来的战马,腿下使劲一拨,一蓬积雪便扑上了马头,将战马惊得人立而起。力威将军猝不及防,被战马一下就摔在了雪地之上。还未等他爬起来,常善的军刀便放在了他的颈上。他一瞪眼,怒道:“混蛋,你竟敢这样对我,我……”
“我,我什么?你不服么?”常善轻推军刀,将抬起头来的力威将军又压在了雪地上。
“当然不服。本将军已三天粒米未进,战马也三天未沾马草,全身乏力,你又使些下流手段,如何能使本将军心服?有种就让本将军吃饱了再打,看本将军不收拾了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力威将军倒不怕死,兀自发泄不满。
常善毫不为力威将军的话所动,军刀死死地贴在他的颈上,道:“就算你十天未吃东西又怎么样呢?你以为我们这是过家家,可以重新来过吗?我绝对不会给猎物重新攻击我的机会。”
望着常善冰冷的脸,力威将军闪过一丝惊惶,道:“你想怎么样?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尉,本将军是堂堂……哎哟……”
“不要再给我废话。说,现在太子殿下在哪里?”常善一拳轰在了力威将军的下巴上,打得他嘴里血水四溅,不知道掉了多少颗牙齿。
力威将军痛苦地皱巴着脸,道:“我哪知道?三天前我就和殿下失散了,这三天一直到处找到,毛都没找到一根。妈的,该死的魔法帝国,我的骑兵师全完了。”
常善从力威将军嘴里也没问出多少有营养的话,只知道现在是第三天,也就是说他在雪里埋了一天一夜。收刀站起,他放过了力威将军,道:“你走吧,不要再在这里要吃的。我告诉你,这里的老百姓都快饿死了,每天都靠那该死的火薯延续性命。你想吃那玩竟吗?”
“谁要吃那玩意,我可不想被胀死。”嘟囔着,力威将军狼狈地从雪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再捡起雪地上的长枪,蹒跚地走向了战马。
常善本想就在这里结果了力威,但想到他三天没进食还到处寻找太子殿下,不禁对他也有些敬佩,就放过了他。其实力威将军只是不想空手回帝龙城,那一样是死罪,还会连累家人,所以他才拼死在高原之上寻找太子天羽云虎。常善忽然对即将离开的力威将军道:“你等一下。”转而对阿骨道:“去把最后一块肉给他拿来。”阿骨一样没什么反应,只是返回了那户农家。
力威听见有肉吃,眼睛马上开始发亮,吞了一口口水,道:“你哪里弄来的肉?不是说这里的人快要饿死了吗?你竟敢骗我!”
常善手中的军刀一挥,吼道:“闭嘴,那些肉是我打猎来的,你再啰嗦什么都没得吃。”
力威心中怒哼一声,但嘴上可不敢再说什么。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三天没吃东西了,现在给他一坨屎,他恐怕都要去闻一闻,哪里还敢对常善多嘴。
不一会儿,阿骨走了回来,将手中巴掌大一块肉递给了常善。常善随手甩给了马上的力威将军,道:“快吃吧,不然马上就要冻住了。”
力威将军接住肉块,马上开始了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消灭了肉块。抹抹嘴,他回味无穷地道:“真好吃,这是什么肉?”
“老鼠肉。”常善道。
“什么,老……鼠肉?”力威将军脸色一变,马上开始呕吐起来,将刚吃下去的肉一齐吐在了雪地之上。
常善指着躲在门后面的老头,对力威将军怒道:“该死的,你在浪费我的肉。你知道不知道,这些肉可以让他活很久了,你竟然把它们吐了出来……”
力威将军也吼道:“你还敢说,竟敢拿老鼠还唬我。”
常善厉吼道:“老鼠肉不是肉吗?你不吃它,我看你吃什么?阿骨,咱们走。”说完,愤怒的他带着一声不语的阿骨离开了小村,向伏虎坡方向而去。
力威将军在后面冷哼连连,也策马向村外而去。忽然他听见后面有动静,忙回头察看,却见到了一幅让他倒胃的影像。只见那个老头正蹲在雪地上捡他刚才吐出来的老鼠肉吃,还吃得津津有味。力威将军胃口一倒,又干呕了半天。但他也明白了常善没有骗他,这里的人真的要饿死了。“这些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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