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第195章


任天琪点点头,转过话题笑问:“三哥今天来不只是看看我吧?”
任天翔故意板起脸孔质问:“怎么这样说?难道你怀疑三哥的诚意?”
任天琪狡黠的笑道:“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对你可称得上是了如指掌。我知道只要你开始不自觉的搓手,就是在说谎。”
任天翔吓了一跳,没想象到妹妹竟然看穿了自己这个从未意识到的小动作。不过他也是机灵之人,忙笑道:“你的鬼心眼还真多,不错,三哥这次来是有件事一直搁在心头,不找你问清楚我始终心有不安。”
任天琪忙问:“是什么事?”
任天翔正色道:“就是上次在义安堂,你为什么要公然说谎,不承认将任重远传给我的玉片转交给了我,让我与义安堂彻底翻脸。”
任天琪顿时有些尴尬,讷讷道:“是娘让我这样说的,娘跟我说如果不这样说,舅舅就做不了义安堂堂主,而且娘还会被追究假传爹爹遗言的往事。依照义安堂的戒律,娘和舅舅都会受到严惩,所以……”
“你别说了,我理解,这事不怪你。”任天翔打断了任天琪的话“这是既然已经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如果我是你,在那种情况下也会这样做。”他嘴里说的轻松,心中却暗暗发狠道:萧倩玉假传爹爹遗言,让萧傲做了堂主。既然他们是以不正当的手段窃取了义安堂堂主的位置,那么就别怪我以同样的手段将它夺回来!
兄妹二人聊了近半个时辰,就见洪邪兴冲冲的进来道:“三哥,酒宴已经备好,请三哥入席。”任天翔正色道:“今日只是家宴,我不要任何不相干的人作陪。就我跟妹妹还有妹夫,咱们三人好还喝个痛快。”
洪邪无奈,只得答应道:“好!我这就让下人撤去多余位置,小弟陪三哥一醉方休。”
片刻后酒席准备妥当,洪邪便领着任天翔入席。席间任天翔显得异常高兴,每每酒到杯干,不大一会儿就喝得醉醺醺的。任天琪怕他喝多了伤身体,多次阻拦却哪儿拦得住?不仅没能拦住,他还借着酒意对任天琪发火道 :“这是我跟妹夫……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女人瞎掺和什么?我要和妹夫说几句男人间的悄悄话,你……走开……”
任天琪无奈,只得红着脸退了出去。待她走后,任天翔揽着洪邪的肩头,
大着舌头道:“妹夫,你知道我今天为撒没找你喝酒?因为我心里高兴呢!”
洪邪陪笑道:“三哥有什么高兴的事?说出来让小弟也乐呵乐呵。”
任天翔看看左右又对洪邪吩咐:“你先去将门关上!”
洪邪依言关上房门,就见任天翔神情得意的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压着嗓子道:“我最近得了一个宝贝,堪称价值连城,给妹夫你开开眼。”
洪邪好奇的打开锦盒,就见盒子中只是一块粗劣的墨玉碎片,看起来很不起眼。不过她眼中却泛起一丝异色,显得十分吃惊。这没有逃过任天翔的目光,他故意问:“见过这样的宝贝吗?要不是我,你这一辈子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洪邪顿时有些不屑,撇嘴道:“这样的玉片我爹爹手中就有一块,也没什么了不起。”任天翔醉眼一翻:“你爹爹手里有一块?我不信!你吹牛!”
洪邪不屑得笑了笑,却没有争辩任天翔依旧不依不挠,拉着洪邪道:“你在吹牛,是在我跟前说大话自己罚酒三杯。”
“我真没吹牛!”洪邪急道,“我爹爹手里就有一块,我没看出来这东西有什么宝贝,值得拿出来炫耀。”任天翔大着舌头道:“你爹爹手里如果真有一块,只要拿出来给我看一眼,我就将自己的这块输给你,如果你拿不出来,就得承认自己在吹牛,马上给我喝酒赔罪。”
洪邪犹豫起来,最后一咬牙:“好!你等着!我这就拿给你看!”
洪邪出门而去,没多久就拿个锦盒进来。他仔细的关上门,打开锦盒递到任天翔面前:“我没吹牛吧!这东西毫不起眼,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宝贝的。”
任天翔惊讶得拿出那块碎玉墨片,一眼就认出他是义子璧最后的那一块。他翻来覆去的看,又拿出自己的那块做了对比,最后终于承认:“不错不错!他跟我这块是一样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洪邪好奇道:“它究竟有何稀奇?能让三哥如此看重?”
任天翔微微笑道:“你想知道?”洪邪连忙点头:“想。”
“那好,你去将门插上。”任天翔淡淡道。
“门外有我的人守候,不会让人闯进来。”洪邪忙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插不插?不插拉倒!”任天翔说着作势要收起玉片。洪邪无奈,只得道:“好好好!我去将门插上。”就在起身去插门的短短一瞬间,任天翔飞快的将他那块玉片放入
自己带来的锦盒,关上盒子使劲一压,然后又赶紧拿了出来,放到原来的锦盒中。待洪邪转过身来,他已经做完了一切,面对洪邪的疑问,他大着舌头道:“你听说过秦始皇的长生不老药么?这块玉片上就藏有长生不老药的秘密,如果谁能破解这个秘密,然后将它献给皇上,那你说皇上得赏他多大官、多贵重的金银财宝?”洪邪闻言大失所望,收起自己的锦盒调侃道:“那我得将它好好收好,升官发财就全在它的身上。三哥那块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可不想夺人所爱。”
任天翔连忙收起自己的那块玉片,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不禁一拍脑门:“对了,差点忘了,今天是我在宫中当值,怎么我竟将此事忘得干干净净,我得赶紧回宫。妹夫告辞,这酒咱们改日再喝!”
匆匆忙忙离开洪胜帮总舵,任天翔拿出怀中那个锦盒,小心翼翼打开一看,锦盒内是满满一盒印泥,方才洪邪拿出的那块玉片,其花纹和轮廓清晰地印在了印泥之内。任天翔立刻对褚刚吩咐:“马上去找最好的工匠,照着这轮廓和花纹,做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片!”
长安城金城坊是金银玉匠们聚集之处,任天翔很快就在这里找到了一家手艺精湛的老字号。他将锦盒交给那经验丰富的老玉匠。老玉匠没有多问,立刻拿出一块玉片照着样子打磨斧凿,不到半个时辰,一块仿制的玉片就做了出来。任天翔拿出自己的玉片与之一对,边沿严丝合缝,上面的花纹也一一对齐,除了成色和年代,与原来那块几无二致。
任天翔兴奋地一跳而起,想着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就拿到了最后这块玉片,他不禁得意非常,转头对褚刚吩咐:“走!”
“去哪里?”褚刚忙问。
“郊外!”任天翔跳上马车,志得意满地吩咐,“我要去拜祭任重远……也就是我爹,我要让他知道,我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义字璧最终在我手中破璧重圆!”
自从得知自己一直在误会任重远后,任天翔懊悔异常,如今二人天人永隔,再没机会挽回和补偿,他心中就一直有一种无法解脱的负疚感。如果能实现任重远一生都未能实现的抱负,或许便可告慰他在天之灵。
伫立在郊外那座几乎看不出轮廓的古墓前,任天翔在心中暗暗对任重远发誓:你没做到的事,我会替你做到,我会让他创立的义安堂,在我手中发扬光大。
就在任天翔高高兴兴的离开洪胜帮总舵的时候,洪邪也高兴的向躲在内堂中的父亲,详细汇报方才任天翔与他喝酒之机,激他拿出义字壁碎片,并以印泥拓印碎片的情形。洪景略显以外,打开锦盒拿出那块碎片,递给身旁的洪胜帮智囊段天舒,淡淡问:“段长老怎么看?”
段天舒将玉片凑到鼻端嗅了嗅,沉吟道:“我以为这小子会用假的玉片换走这块真的,所以在上面下足了千里香,没想到他只是用印泥盗拓。这倒是出乎老夫意料,让咱们无法靠跟踪千里香追踪玉片的下落。不过我们已经在义安堂插有眼线,如果再派人日夜不修的追踪那小子,那么只要他有所行动,都逃不过我们的耳目。与其追踪那些玉片的下落,不如等他们找到墨子墓之后再出手!”
洪景欣然点头赞同:“不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让他们为我们奔波操劳,待他们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再给他们来个连锅端,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人兴奋吗?”
三人哈哈大笑,胸中都充盈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得意。洪邪更是怨毒的道:“任天翔啊任天翔,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若不十倍百倍的报答你,我就不信洪!”洪景满意的拍拍儿子的肩头:“不错,这才像我洪景的儿子!别看姓任的小子现在春风得意,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御前侍卫副总管,其实他在官场没有任何根基,更没有任何背景和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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