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一些话,兰泽清实在是无法当着其他人的面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他唯一的愿望。
“你确定能彻底的治好零么?”库洛洛再一次确认。
“彻底治好?从这就可以看出你们根本不是这里的人,你太小看科学的力量,那种力量造成的缺陷怎么可能治好呢?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学生需要接受治疗。即使是我,也只能做到那一步。”
侠客不禁皱起眉头:“那一步?”
“具体的方式必须在你们把我弄出去后我才会告诉你,”似乎是接收到侠客充满杀意的眼神,兰泽清接着补充道,“不要想着读取我的记忆,这一招没用的,很多东西连我自己也遗忘了。”
库洛洛蓦然抬起头,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讯息。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谨慎,仅有的几次会面中他绝口不提交易的事情,一直耐心的等待着最后的机会到来。要不是他不慎说漏嘴,库洛洛还没办法确认一些他推测的事情是否是真实的。
果然,这个男人隐瞒了最重要的一点。他当时发现了零的能力正体,为了保护她,选择杀掉自己的几个心腹和所有知情人员。但是这个还不保险,因为还有一个知情人,那就是兰泽清自己。为了确保秘密永远的被埋葬,这个男人还对自己的脑子也动了手脚。
非常狠毒和决绝的男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不惜对自己动手。库洛洛想,要是他成为杀手,那么一定会是一个相当棘手和危险以及优秀的人才。
那么零的能力正体是什么?会不会和返老还童有关系?
“做交易么?”这个男人终于有些坐不住了,看样子他真的很着急出去,已经保持不住镇静了。
有意思,这个男人那么着急出去不会是为了见零吧?
同意吧!
反正就算这个男人出去了,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坏处,反而还会给他们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和兰泽清单独见完面后,库洛洛又单独去见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月见。
库洛洛能顺利的拿到零的抚养权,然后在法庭上击败冯岚,也多亏这个少年在暗中帮助。
听到库洛洛的来意后,月见抬起了头。
“你知道他现在得罪了多少人吗?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吗?多少人想从兰泽清的脑子了挖出林莞的事情?他呆在牢里才是最安全的,要是出了那里,我就没办法保证他的生命了。”
库洛洛知道,零到现在没有出事,一部分是归功于库洛洛他们,而另外一部分,外部的很多协调因素,都是这个男人在做。
“零病了,需要这个男人来进行治疗,我没有选择。”
闻言,月见皱了一下眉头,有些生气的质问:“我把她交给你。你就这样对待我的学生?我记得我有说过你必须确保她的安全才行,对吧?”
库洛洛默不作声。他还是失算了,过度的自信让他忽略了一个重大的事实——他对这个世界不了解,小看了所谓的科学。
过度的后果就是让零遇到了危机,这个危机还是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的确有点打脸了。
“有些能力者有一些极端缺陷是绝对不能碰触了,否则会对学生造成不可恢复的伤害,请你记住这一点。”
几天后,有人出了一大笔钱将兰泽清保释出来。本来库洛洛有的是办法将兰泽清通过非法手段弄出来,但是这样出来的兰泽清毫无意义。
他出来的当天晚上,库洛洛带着零来到了他指定的地方——当初负责开发零的云梦泽研究所。
因为兰泽清被抓,他所负责的云梦泽研究所几乎已经完全停止运行了。随处散落着废弃的纸张,中性笔和一些卡片。还有几台电脑在运行着,不过上面只是一些无意义的代码。
零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差,她自身的精神调整就如同饮鸩止渴,无法真正让她摆脱精神污染带来的痛苦。她变得神经质、易怒、暴躁和敏感。奇犽只是和她开了个玩笑,她立刻哭起来,随后忽然握起刀子朝着奇犽刺去。若非奇犽时杀手世家出生,从小无数次面对这样的突袭和暗杀,那么他的肚子很可能要开一个大口子了。
只是很让大家吃惊,先这样失控的零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聪明的奇犽猫,抓住这次机会,使劲的欺负了零一次。又是亲又是摸,小姑娘大发脾气,可是精神异常的零连能力都使不出来,只能如同抱枕一样,被奇犽抱在怀里。
“快放开我……要不杀了你……”
“不放,除非你说你嫁给我,一定做我的老婆,我就放开你!”
有些时候奇犽欺负的狠了,帕里斯通就会收拾他一下。
直到兰泽清出狱这一天,为了让零安静下来,侠客不得不再次用天线控制住她。
看到那样呆愣愣的零的时候,兰泽清勃然大怒。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库洛洛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同伴出手。但是零已经很衰弱了——就好像那天遇到的第二个【精神侵蚀】一样,情绪上不能再出现大起大落,要不然肉体会无法承受而崩溃。不得已才让侠客动手控制住她。
兰泽清走近,发现零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她的眼眶下全是浓重的黑影,一看就是彻夜得不到休息而造成的。
难怪这个男人这么着急,如果再慢几天,这种严重的精神侵蚀可能会让零出现抑郁症或者精神分裂症,那就无法挽回了。
“她最近治疗过什么人?”
帕里斯通简单的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兰泽清是越来越愤怒。“果然不能将零交给你们这些外行人。”
“什么意思?”
“我给你们的资料上不是说了吗?零是绝对不能治疗精神类的疾病。你们没当真是吧?”
“……”
“真是愚蠢啊,莞儿的能力运用得当的话,也是非常强的。”
侠客想了想,的确,以前在猎人世界,这个女孩从来没有治疗过精神类的伤害。她本人也强调过,她的能力只能治愈肉体伤害。只是侠客没有想过,越界的后果那么严重。
“零的缺陷最主要体现在精神方面,我想她也和你们说过她不能做梦。”兰泽清点了一根烟,一脸疲惫,“不能做梦,看上去没什么,可是按长远来看,这个缺陷却相当恐怖。没办法做梦,就没办法让精神得到真正的修复。人是一种依靠着做梦而活下去的动物,没有梦境实现,没有精神宣泄,人是会崩毁的。”
当然,也不是时时做梦就是好事。过度的做梦反而会让精神负担过重,从而导致‘睡了好像没睡’。没有和过度都不行,人就是这样一种脆弱的生物。
兰泽清将零放入特殊的治疗仪器,里面充满了液态氧气,可以支持呼吸,在特殊波的作用下,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能安稳的睡上一觉了。
“需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莞儿第一次治疗Lv5级别的缺陷,可能治疗要花很长的时间了。”
库洛洛不由得皱起眉头,把零放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主意,陌生的地方,很容易遭到袭击。
“治疗谁不好,怎么偏偏是那个姬归山,那可是个疯子。”
帕里斯通敏锐的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字眼:“姬?我记得那个月见董事长的真名里就有一个姬字?”
“你们不知道?”兰泽清显得有些意外,不过随后释然了,“也是,这件事姬家做的十分隐秘。你们不知道吧,那天晚上遇到的能力者是月见的双胞胎弟弟,他们都是最终幻想计划的牺牲品。”
最终幻想这个计划兰泽清也略有所闻,但是并没有参与其中,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实验就算成功了,付出的代价也极大。兰泽清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做人还是有点底线的。他担心将来有一天这件事被零知道了,知道自己‘谋杀’了那么多的学生后,会害怕自己,甚至从此憎恶他,远离他。这都是兰泽清无法承受的。
“参与这个计划的学生从头到尾起码有十万以上,最后成功的只有这对兄弟。不,”兰泽清冷笑一声,“那十万人斗不过是试验品陪葬品,为的就是让这对原本是Lv0的兄弟获得超能力。一直以来早就听说过在滇南能和蓝家匹敌的姬家一向心狠手辣,没想到……”
没想到,连自己的儿子都送来做试验品。兰泽清见过几个试验品的下场,就算是他那么心狠手辣的人,也被那样的死相所惊呆了。即使没死,曾经在实验中经受的痛苦也难以比拟。
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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