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缘》第145章


对面依然沉默。
“胤箴,你在哪?”我惴惴地问。
他始终一言不发。
“胤箴,我怀孕了。“我咬咬唇说。
他终于有了回应,口吻清淡残忍,“如果亲子鉴定是我的,我会付赡养费。”
我气结,“你……”啪一声合上电话。
心一阵一阵地抽,不听话的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我静静坐着,唇角慢慢翘起。
活该,不是吗?
荧光闪闪,是他打回来。
我拿起来,按下接听键。
两个人都倔强得不肯出声,听筒里一片静音。
许久,我终于决定打破沉默,完成“把话说清楚”的任务。
于是我开口问他,“在何家婚礼上见到我之后,你有没有把我的下落,想法透露给李挚?”
他迟疑好一阵,“我没有,但也许……是与我有关。”
“那么,在希腊,恰巧你见到我,楚言就找到我,也与你有关了?”
他语气缥缈,“或许是吧……”
“那么,你真的不知道停车场对我用迷幻剂的是什么人吗?”
他没有回答。
“是谁?”我追问。
“我父亲……”半晌,他低低出声。
“是为了栽赃给李挚?”
“是……”
又隔了许久,我听到自己十分冷静的声音,“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金家不会接纳我,对不对?”
他不说话。
“谢谢你的诚实。”我轻轻挂上电话。心突然不再痛。
10
因为考虑到我的实际情况,我的孩子出生会面临无法想象的压力和困难,我决定趁着肚子还未显就隐退人后,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开始就首席执行官一职招贤聘能。
办公桌上,累着三本简历,是经过人事挑选,最后递交我择定的。
才翻开第一本,我就懵了。
沉静的眼神,素淡的笑容,端严的气质,不是那个人又是谁?
他竟然在上周辞去了雍远全部的职务。
我完全不知情。雍远居然把这个消息收得这么密,一丝没有外泄。
我看到联系方式那一个空格,号码不是我熟悉的9字头,而是139。
我对着那一行数字发呆好久,才拿起座机,拨过去。
“你好。”真的是他。
“……”我无法言语,只是簌簌掉泪。
“琴,是你吗?”他默片刻,问。
“……”
“你在哭吗?”他迟疑一阵,柔声问。
“你在哪?”我用手背抹一把泪,哽咽问他。
“我在你楼下的友谊商店。”他顿一下,“琴,我看到一件很可爱的小T恤。我们买下来,好不好?”
我的泪又一次汹涌泛滥,“你不要走开,我现在下去找你。等我!”
童装,童装在哪里?
“琴。”身后一声轻唤。
急忙转身。
他提着一个小袋子,安静地站在通道中间,温柔地对我微笑。
九个月后,我诞下一个男婴。
我和胤箴给他起名叫金乾。
满月酒的时候,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胤箴的妈咪,乾儿的奶奶,金太太。
“像,真像……和胤箴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她抱着乾儿,喜上眉梢。
临走,她握着我和胤箴的手说,“有空的话,带孩子回家,给老爷看看。”
“嗯。”我与胤箴相视一笑,点头。
“我想,这回我可以补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了。”当晚,胤箴抱着我说。
“我不在乎那些。我只要你。有你,就什么都够了。”我深深吻他。
半年后,香港。
我穿着绣凤红褂,平端茶盏跪下,“老爷,饮茶。”
“嗯。”他接过,呷一口。
端起另一个茶盏,“奶奶,饮茶。”
“嗯。”她含笑接过,呷一口,拉过我一双手,套上一对剔透的翡翠镯子。
一年后,我诞下和胤箴的第二个孩子。
按最初定好的,女孩跟我姓,于是起名叫钱多多。
我和她的爸爸,都希望她能有多多的快乐,多多的健康,多多的幸福……
李挚用他最后的财富在维多利亚港盖了一座高楼。
楼名叫悦琴湾,顶层的悦琴餐厅从景致到食物都超正。
他一直没有娶妻,倒是收养了许多不同国籍、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孤儿。
同时,他还做了乾乾和多多的干爹。
许是因为多多长得像我,所以他格外喜欢多多一点,常常用芭比诱惑多多,要多多叫他爹地。
可是多多很酷,从来不受他这一套,给就拿,不给转身就走,然后他又嗲着脸追上去,塞给她。
每每看到这一幕,我总是忍不住捧腹,大笑不止。
多多十八岁的时候带回来一个男孩。
男孩大她四岁,叫严念,穿着一身白衣白裤,眉宇清朗秀气,双眸黑亮澄澈。
看着他的眼睛,我有一瞬失神,蓦然湿了眼圈。
多多惊慌地坐过来,抽纸巾给我擦眼泪。
“没事。妈妈是高兴。高兴……”我轻拍她手背,含泪笑着说。
真的是高兴。
阳光透过巨大落地窗照进来,满室明亮。
我阖目,安详地躺在靠椅上。
胤箴在给我染发,动作很慢、很轻,一缕一缕分开来,细细涂上药膏。
六十年岁月,像水一样滑过我的眼前,每一天,都盈满幸福,胤箴给我的幸福……
唇边缓缓浮起笑意。这样的一生,应该算是完整无缺的了。
医院。
我勉力摘下氧气罩,扣上他的指间,微笑,“胤箴,我先走一步。你别急,等我在下面把屋子都收拾干净了再来。知道吗?”
他抿紧了唇不回答,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坠落在我苍老干皴的皮肤上,激起点点刺痛。
“不要哭……”我又一次昏过去。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二十二岁的我,在一个秋天的夜晚,因为一块玉,灵魂穿越了时空。
“爱新觉罗·胤禛对钱惜琴起誓:任风云变,人事改,在此心中,独卿一人。不论今生来世,乃至生生世世,你我二人,生生不离。”
原来故事是这样……我笑起来。
“胤禛,我爱你……”我轻声呢喃,“胤禛,我爱你……”
然后我听见,“我也爱你……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滴……”
(正文完)
错爱(胤禛番外)——未完
纵被无情弃,不能休。
十二岁那一年,我失去了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我的皇额娘。
那一天,我跪在灵柩前,悲痛欲绝,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里,流了满手鲜血淋漓。
偶然一个抬头,我看见她,我的亲额娘。
她静静地站在飘拂的白帐之间,凝视着我,妆容完美无瑕,找不到一丝悲伤的痕迹。
我的心中腾地窜起一簇怒火。
不是不知道在场的这些泪水基本都是伪装出来的,但她竟连伪装都不屑!
从这一天起,我就明白,我们这一双母子不合。
从这一天起,我就清楚,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
不过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心中的那个目标,本来就是孤寡之位。
皇阿玛一直不厌其烦、苦口婆心地教导我们,太子以外的每个儿子,“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要我们老老实实地为人臣子。
可他忘了,忘了我们的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爱新觉罗的血……
我们是一群来自草原的雄鹰,他却寄翼我们做那梁上看家的燕子,这怎么可能?
太子要推翻,但是推翻他的人不能是我。
于是,我积极地相应皇阿玛的号召,向太子靠拢,成为他最为信赖、倚靠的皇弟。
同时,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合作伙伴。
尽管,他并不知道我们这一层关系。
这个人,就是我的八弟。
胤禩。
当看到太子将他踹倒在地时,他眼中一瞬即逝的那一抹恨意,我就知道,他就是我一直等待的那个人。
他,会帮助我达成那个目标。
剩下的,只是等待。
我戒急用忍,深谋远计,步步为营,环环相扣,一万个小心地生活,却终究还是跳不出命运之手。
一缕不知由何而来的幽魂,就这样毫无先兆、突如其来地闯进了我的生活。
她的出现,完全在我的计算之外,更糟糕的是,还避无可避……
不是没有察觉到其中危险,只是她看来似乎丝毫无害,性子清淡,无欲无求,只是一门心思疼爱弘历,于是我起了侥幸之心,决定容下她。
多年以后,我才觉察到,当初这一个轻率的决定,搭上了我的整个后半生。
然而,无可奈何的是,这时候的我,分明知道错了,却仍旧不识悔改……
原来,她并不似我预想的那样无害,正正相反,一直状况不断,令我无得安然,要么披伤挂彩,不然就会生病。
接二连三的祸事,就连福晋也瞅着不对劲,修书来问我,是不是该请高人来打场斋,去去邪气?
邪气……紫苑地里,想着这个词,我手底下一个不留神,锄头横上了自个的脚。
我吃痛轻轻闷哼一声,她居然听见,快步奔过来,不由分说地将我按坐在地,麻利地褪下我的鞋袜,检视起来。
足掌落进她柔软温暖的手心,一丝奇异的麻痹感沿经络窜进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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