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_谦心诀》第89章

与震惊的顾显对视，没一会林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老师，你、你搞错重点了吧。”
顾显困惑地看着眼泪都快笑出来的林园，“什么搞错重点。”
“你现在该质问我的不是为什么不用电脑学习念书，而是……”少年洋溢着青春的笑脸陡然欺近，顾显下意识后退，却在后背撞到靠垫的那一刻，被林园捉到，嘴巴也精准地印了上来。
比起刚刚要显得舒缓且饱含温馨的吻并不浓烈，嘴唇相交后撤开，但与对方迷离的眼神撞上，又忍不住吻在了一起。
“而是，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做那些准备的吧。”
一吻完毕，林园在顾显耳边低声说。
顾显恍然大悟，不敢置信地看着目露精光的林园，他红着脸，过去的记忆纷至沓来，脑中白光闪过，许久，才不确定地问，“难道……那个樱桃蒂……也是你故意学的？”
“哎呀，老师你终于明白了。”
看着又一次被自己的无知和迟钝惹得哈哈大笑的少年，顾显后知后觉地生出一股被欺负了的感觉。
这小子……不仅吃他豆腐，还会寻他开心，就这样没有骨气地妥协，今后的生活……真的不会变糟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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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生活的步奏没有被打乱。
由于要参加补考，林园隔天就和顾显一起返回小城，临走时他们又和阿旺见了面，见到顾显完好如初，阿旺毫不吝啬地松了一口气，那表情似乎在说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他哪里那么容易就翘掉！顾显想，比起宁默，林园对他可是好太多了。
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才对。
可即便这么想着，临进检票口前，顾显还是拍了拍阿旺的肩，“上次我去你家，叔叔阿姨都很想你，你该回去看看他们了。”
阿旺立刻眼泪汪汪的，“嗯，我会回家的！要不然……”
忽然，阿旺祈求地看向宁默，“阿默，我现在可以和顾显一起回家吗？”
宁默不声不响地将视线从阿旺身上移向顾显。
空气骤然紧绷寒冷起来。
顾显垂下头，干咳了一声，“哈、哈哈，林阿旺你在说什么鬼话！林园我们快走，要迟到要迟到了。”
抓着林园飞快地穿过人流跑去，顾显后怕地擦擦冷汗。
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他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老师，放心吧，有我在，阿默哥不会再找你去打篮球了。”林园微笑着说，那高了自己几公分的少年在阳光的照耀下忽然就有了一份令他安心的力量。
顾显脚下一顿，呆呆看了林园片刻，在发觉对方的笑容隐约变了味，带上了让人脸红心跳的电流后，猛地别开脸。
喜欢……
会的。
被人牵着手，被人温柔地吻着，被强势的拥抱着，用不了多久，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绝对会喜欢上林园的。
这次的恋情和高中时代不一样，那时他年轻，和莫涵打打闹闹地交往了一年，回想起来的确是快乐且青春的，却并没有刻骨铭心过，就连分手也是草率的决定，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只是像朋友一样相处，否则在多年后的今天，他怎么会乐意照顾甚至让自己陷入有可能恋上情敌儿子的窘境中呢？
“对了，早上爸爸打电话过来了。”
上了火车坐定后，林园握着他的手说，“他和莫涵从以前开始就支持我们呢。”
顾显奋力抽回手掌，都不敢看附近的人看到林园对他的亲昵态度后的反应。
“连你爸都知道？！”
林园耸耸肩，“老师，不要这么激动，爸爸不会反对我们的。”
“为什么不反对？如果我家老头子知道，他绝对会……”想到被锅碗瓢盆追打的恐怖场面，顾显咽了口口水，“林园，我说你啊……没见过世面所以才会……”发觉有陌生的目光投射过来，顾显压低嗓音，“等你长大了，遇到更多的人，绝对会……”
“我说过老师，请不要随便猜测我的心情。”
陡然凛冽的嗓音让顾显一愣，他迟疑地抬起头，发现林园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是夹杂着冷酷和坚决的受伤。
胸口被撞了一下，顾显慌慌张张地垂下头，“呃……我……”
“老师是我的初恋。”
“诶？”
“我知道恋爱是怎样的心情多亏了老师，喜欢一个人的酸涩和忐忑我也都明白。”似乎从来不会在意他人目光的林园自顾自地说着。
火车上的风景和他来时一样，嘈杂的旅客，飞快后退的风景，对面的陌生人神情平淡，整个车厢中，只有他身边的人是他能够依靠，并且想要照顾的。
“因为喜欢老师，觉得所有靠近你的老师和学生都很碍眼。因为喜欢老师，所以不知不觉就会使坏，做的事情见不得光，但即使这样，我还是没有愧疚感。”
由于经历和家庭的缘故，林园远比同龄人要成熟，顾显不怀疑他的情商，实际上他怀疑的，只是自己。他真的有魅力吗？连林园这样优秀的年轻人都会卷恋上他。
学生时期有向往恋情的朋友对他说过，喜欢一个人是会发光的。
就算是耍了可耻的小计谋，用了可笑的小心思，但在将来平淡了或者麻木了的某一天，回想起来，还是会感谢发光过的自己。
因为有争取、努力过。所以虽败犹荣。
那么，林园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吗？
在他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逃跑之后，破罐子破摔地将所有情绪吐露出来，为的是明确地告知他他的喜欢不是没有未来，没有规划的。
“小时候和妈妈住，回到家里能够听见的只有自己和自己说话的声音，因为房子太大，声音稍微大一点甚至还能有回音。”林园艰涩地扯了扯唇角，他低沉的嗓音在轰隆隆的声响中断断续续地，传递到顾显耳朵里，“没回应，只有回音的日子太孤单了。那时候的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遇到老师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有人关心自己，是很开心的。”
“林园……”
“故意撒娇要吃零食，居然真的能得到。想要拥抱也只要拽拽你的手就好。老师，是你先招惹我的哦。”
做出这种赖皮结论的少年，顺利地让顾显吃惊地“啊？”了一声。
“喏，明明是你先让我动心的，现在你却要否定它们，大人……总是这么狡猾吗？”
“什、什么狡猾啊。我、我只是对你……”
顾显急切地解释，却见林园苦笑着垂下眼睫，缓缓将脑袋靠在了他的双肩。
大个子偏偏喜欢撒娇。
顾显无奈地动了动，“又在装可怜了吗？你从小就爱用这一手。”
林园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伸手环住顾显的腰。
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承认有故意用可怜的语气博取同情，但感情却是装不来的。他想让心软的顾显放弃挣扎，顺着他的心思点头答应。
“老师在担心是吗？”
列车马不停蹄地驶过旷野树林，对面的乘客也因为他们的动作太过奇怪而受到惊吓，转移到了其他车厢。
林园在顾显的脖颈处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心吧老师，就算我长大了，也一定不会移情别恋的。”
“诶？”这小子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呵。”见到顾显惊诧的神情，林园轻笑出声，“老师的心思很好猜，都表现在脸上了。老师，我可以保证，高中念完之后就去念师范，毕业后和老师一起到母校就职，这样，就没人能分开我们了。”
“喂，不要随随便便规划未来。”
“我是说真的。”
林园直起身体，与顾显对视。
少年的眼睛闪烁着的眸光让人心醉，顾显怔怔凝视，心脏漏跳了一拍。
过去的时间里他也偶尔有过这种反应。比如被对方随口说了“最喜欢”，比如对方猛地扑上来从背后亲密地拥抱住他，比如……
啊，仔细想想，他是不是在很久以前，就潜意识里动心了？
感情总是很奇怪，它悄无声息地潜伏着，需要契机才能被体会到。
“老师是我的初恋哦。”
“那个……你不要再重复一遍……”
“可是老师的初恋却不是我呢，感觉很亏。”
少年颓丧的语气居然真的成功引起顾显的愧疚，他苦恼地皱起脸，“呃……那个……”
“所以在今后的交往中，老师，你要好好补偿我哦。”
下巴被提了起来，顾显还未回神，就见林园蜻蜓点水地吻了吻自己的唇。
初次见面时怯懦又乖巧过头的小孩子，能够像现在这样满足地微笑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