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都佚事》第5章


地走进跟前,声音低沉地向主人告知;“夫人,客厅那边,抓阄仪式已经结束,老爷一会儿就能回来。”
看到美慈面色不悦,夫人的脸上也增添了几分忧沉。随即,瞧见丈夫推开房门,迈进屋内,她迎面便问;“先瑞,你抓中了哪一家的姑娘?”
郑先瑞心里烦乱,一时口舌打结,懒得回言。他一脸晦气,目光淡然,穿过了外间屋子,直接进入了里间寝室,走近了床铺跟前,身子一趄——就倒在了被裰上。随即,则是两手托着脑勺,脸色有些发白,内心焦灼不安,并且胸部重喘、大叹粗气。
于氏随后跟进了寝室。看到丈夫愁容满面,目光里显出一种迷惘失神的样子,关切地询问;“先瑞,射中了纸阄,就是喜事告成,人选落定。不论抓到那一家的姑娘,还是结果怎样?咱们都算是了却了一份心思。而你,怎么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悲观样子?”
郑先瑞眉锋突起,脸色发青,似乎感觉有种不祥的兆头。他猛然地坐起身来,懊悔地两手一摊、灰心丧气地抱怨说;“抓阄纳妾,这本来就不是我的意愿,母亲却是非得逼我就范。这下可好;斗坛里面——投进去厚厚的一层纸阄,我伸进手去,简直无所适从,不知所措,不知道应当如何下手?一时头脑恍惚,鬼使神差,竟然抓中一个没有过眼的兰姓姑娘。从客人的评论和谈吐之中,就能猜测和预感到,这户兰姓人家的家风名声特别不好?令人十分沮丧,感到心里非常别扭?”
于氏听了,也是心里苦涩,脸上布满了愁云。她温柔娴淑,深知婆母的强制态度和厉害手段,对待此事根本就是无可奈何?接着,她镇静了一下情绪,仍然心平气和地安慰说;“先瑞,现在——设坛仪式结束,抓阄的人选已经确定下来,马上就会宣传的满城皆知。此事,则是老太太的硬性决定,由老人家一手操办安排的。只怕母亲认准的理儿,岂能容得你我轻意奈何?况且,事情公布于众,已经俗定即成。我们只有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先瑞听得劝慰,心态缓和了一些,嘴里长长地吁出一口闷气说;“此事,暂且缓缓再议,等到拖延一段时间,看看母亲如何处之?”
这边,获知人选已经公布,春花立即跑向老人房间。推开了房门,大声向主人回报;“老太太,抓阄仪式结束了。老爷纳妾的人选已经确定下来,女方是位十九岁的兰姓姑娘。”
老太太坐在室内的太师椅上,品过茗香,刚刚放下茶杯。听得设坛抓阄结果,她高兴万分,欢喜至极,目光忽而一闪,洋溢出满面的笑容说;“是嘛,姑娘年方十九,正是女人生育的最佳年令。那位算卦先生说的一准没错;这一次,先瑞娶回家的媳妇,一准能为郑家生儿育女,繁衍后代,我就一心等着抱孙子喽。”
春花身为丫头,很会顺情说话、立即跟着捧场;“老太太,等到老爷筹办完喜事,郑家就能福星高照,双喜临门!您就高高兴兴地等着抱上孙子、享受天伦之乐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3。第三章
第三章
(1)
岫岩这块地方,重重群山孕育了清澈的河流,环抱诸多的小块平原和盆地。这里的土地不算肥沃,只要勤劳耕作,田地里就会有好的收成。其中,贫瘠的土质是极少量的。这儿的一方水土,虽然说不上人杰地灵,倒也多出人文志士和忠厚的贤良百性,至于那些耍赖行恶者呢、也是少而有之。
古镇西郊,有一块地势低洼、土质贫瘠的薄地。当地人称“西下洼地”。
西下洼这块地场,旱天的时候黄土干裂,涝日时期土质湿粘。庄稼树木侍之不长,而一旮一撮的蒿草杂类,无论人们怎样收割烧刮,却是仍然生长的有齐腰之高。
麻脸子走出了郑家大门,心里得意极了,窃自欢喜地笑了好一阵子。他穿过了城区,高兴地仰着脖颈,哼着惬意的小调,快步朝西下洼地奔去……。
洼地对面,老远就能望见一座独门小院。院落周围杂草丛生,旁边不远处有一天然的大水泡子,阴沟内外,满沿的青癞蛤蟆——“呱呱呱”地鼓腮叫天。龌龊之中,又孽生繁衍了许多凶猛蚊蝇,“嗡嗡嗡”横飞乱串,叮扰的人不得安宁。
小院的栅栏腐朽损烂,参差不齐。院前的板门,经过长年的风剥雨蚀,已经龟裂罅隙,仅能看到一些桐油的斑斑残痕。院子里面,有三间坯砌的草披矮房,墙体衰颓,有些沉裂歪斜。房脊上面,有些腐烂塌凹,凹塌之处长出绿绿的茅草,一撮一撮葳葳蕤蕤,且若临风,茅影儿飒飒有声。
大凡人间,年复一年,华夏大地自古就沿袭一个不变的习俗。每逢春节,家家户户的大门上,都贴有一幅红红的春联,即表示招祥纳福,亦寄予了主人的企盼与梦想。
兰家房屋破旧,春联必不可少。小院门上,那幅红色的春联经过日晒雨淋,虽然褪了颜色,字迹却仍然辨得真切;
探得发财路
寻找致富门
常言道;穷富不扎根。贫困人家,大都维善节俭,勤勉劳作,以务实求进。可是,兰姓一家却是家风不良,为人不善,反其道而行之。
兰小鬼出身汉族,大名;兰守业。他一家六口,有妻子、儿子、儿媳、姑娘和一个孙子。
兰守业年近五旬,早年家境尚可,曾经读过二年私塾。由于父辈好逸恶劳,在三十几岁就吸上大烟,家业很快就败落下来。此人奸懒馋猾,心术不正,为人处事尽耍花花肠子,甚至就连自己的亲戚朋友也不放过,经常毫无廉耻地算计和盘剥人家。所以,则被外人送一绰号“兰小鬼”。
前几日,兰小鬼来到城里,参观财神庙会。在烧香敬神的的时候,偶然地获得消息;玉石矿主郑先瑞,家境殷实,年轻有为,搬来城里不久。因为婚配数年,膝下尚无子女。近期,郑家则是选定了吉日,准备公开设坛抓阄,以确定纳妾人选。
兰家有个姑娘年方十九,闺房待嫁,正愁找不上富贵人家。因此,兰小鬼探准实情之后,便是找来心眼活络的内弟佟麻子,预谋奸计,盘算和商议对策?想要趁此难得的机会,设法将女儿许配与郑先瑞,以图攀上富贵亲家,改变家中的贫困境况。
兰小鬼经过详尽缜密的思考,与麻脸子匿定了诡秘的行动计划。在郑家设坛之日,唆使麻脸子如期地混入现场、前去参与投阄仪式。
(2)
麻脸子走过洼地,奔向了小院。小院的大门虚关,麻脸子无须招呼、就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院子里地方不大,柴草及破缸碎罐堆放的一塌糊涂。
小院里三间矮房,东西各有一间寝室,开门进去就是厨房。厨房里面,锅台饭灶歪七裂八,很不规整。锅碗瓢盆,以及餐饮用具零乱不堪。
房屋里面低矮潮湿,墙壁灰暗,条件和设施非常简陋。西头的屋子,是兰姑娘的哥嫂及小侄子的寝室。东头的这间屋子,有一铺连通的火炕,且用木板——间隔成一大一小的两个房间。大一点的屋子,是兰小鬼和妻子的寝室,地上放着两个长条板凳,墙边有两只破旧的木箱。里间的小屋,就是兰姑娘的寝室,炕面仅能容睡一人、屋地也仅够一人磨身。
此时,全家人聚集在东屋,都在急切地等待麻脸子的凯旋消息。
兰小鬼中等个头,身骨略瘦,面色发青,脸上的颧骨挺高,眼睛显得有点凹陷,目光里总是带有一种猜忌和狡黠的神色。他身上穿的衣裳黑黑乎乎,头顶是一片半秃的脑瓢,脖颈后面拖了一条干巴焦黄的小辫。坐在板凳里头,他手握烟锅,眨巴着小眼,正在“叭哒,叭哒”地闷闷抽烟。
老婆子佟氏,脸庞挺大,下巴挺长,眼珠凸圆,也是年近五十。她的身形骨架比较高大,身上的衣衫皱皱巴巴,脑袋后面挽了个稀松的抓鬏。盘腿坐在炕头上,酷似一副男人之相。
兰姑娘身材高挑,眼睛很大很圆,脸型挺长,薄削的嘴唇,面庞长的很像母亲。她上身穿着一件茄紫色的粗布偏襟小褂,黑色的裤子有些半长不短。坐在炕沿边上,因为情有所系,眸子里饱含一种急切盼望的神色,心里就像怀揣个兔子,一时七上八下,有些魂不守舍、坐不稳神。
儿子兰得财,年近三十,身体粗壮彪悍,紫红脸色,眼睛挺大挺圆,竖立的眉毛又黑又粗,面庞长了一副凶相。他穿着一身黑灰色的粗旧衣裤,坐在一条长板凳上,腆着癞癞嘟嘟的满脸胡茬,嘴里呼出一股股的酒气。
得财的妻子王氏,个头不高,瓦刀脸型,嘴唇有点地包天儿。她身穿一身紫色衣裤,样子有些骄横泼辣,与丈夫同坐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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