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第22章


那人叹了一口气:“或许是在下唐突。在下弈离,对弈的弈,永不相离的离。”
弈离?
她摇摇头:“或许公子认错了。”
“不,不可能认错,小姐的眼睛,在下记得。”
信誓旦旦的模样,由不得人不信。
又道:“小姐可还记得流光?”
流光?他知道流光?
记忆似渐渐清晰。
难不成,他便是当日那个酒鬼?
“当日,因为一些原因,在下不得不乔装一番,小姐不记得也是正常。”
看他那一脸沮丧模样,姜蝉愈发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小姐可随身带着流光?”
姜蝉点点头,除却沐浴,她一直都将流光戴在身上。
她从脖颈抽出一条红线,底下连着的便是当日那枚流光。日光下仍旧华光异彩,内里光影流动,与当日一模一样。
只是弈离的表情却随着流光的拿出渐渐严肃,最后甚至带着紧张的神色。
“小姐能否将流光给在下一看?”
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姜蝉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取下流光递与他。
细看之下,弈离的眉头几乎皱成一团,他道:“小姐能否让在下把一把脉?”
半信半疑地伸出手让他把脉,心中的不详之感愈益清晰。
只见弈离的神色愈发慌乱,甚至带着不可置信。
“公子,可是有何异况?”
弈离犹豫半天还是开不了口,只是看向姜蝉的眼神愈加深不可测,隐约带着点不忍。
姜蝉心急,说道:“公子请尽管开口。”
沉默半晌,终于道:“小姐似乎身处险境。”
姜蝉不由吸了一口气,这句话里的含义,让她胆战心惊。
弈离接着道:“小姐中了毒,且从脉象上看小姐服食此毒已半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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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暗中奇毒 。。。 
中毒?!怎么可能?!自从那次险些被毒害,她的膳食几乎日日都请御医把关,并每隔半月便请御医把脉。做到这般小心,怎么会中毒?
见姜蝉一脸的不可置信,弈离拿起流光指着中央的一抹亮纹:“小姐请看,这抹纹路中间断开,表明佩戴者身体有异。在下适才把脉,发现小姐中的是一种名为兰薰的毒,此毒……”他犹豫良久才道:“可使人绝育。”
姜蝉猛地吸进一口气,心骤然痛了一下,像千百根针在扎。脑子里反复着几个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弈离道:“兰薰无色五香本是助人通畅心绪,加以健体的良药,但若连续服食积累过多,便会中毒,且普通医者根本无法发现。今日若不是看见流光中央的亮纹断去,在下怕也探不出此毒。”话锋一转:“不过,幸得小姐贴身戴着流光。流光乃千年神玉,有抑毒之效,使得毒性尚未扩散全身。”
“公子言下之意……?”
“只要小姐禁断此毒,加之流光和在下所配药方为辅,假以时日,便能痊愈。”
心中松一口气的同时,是加倍的胆寒:原来自以为是的小心谨慎还是难逃处心积虑的步步为营!
“由此便麻烦公子……”话没讲完,忽然听得身后脚步声甚是熟悉。
段慕华回来了!
不知为何,她的下意识便是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话到嘴边,硬生生转了口:“为妾身作画。”
那厢,弈离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段慕华已然来到她身边,十分戒备道:“他是谁?”
姜蝉强颜笑着介绍:“这位是弈离弈公子,与妾一见如故,还道要为妾丹青一幅。”
一见如故?弈离冷笑,搂住姜蝉的肩,不可置否。
段慕华这样强烈的占有欲令他有些心寒,仍是尽力配合道:“夫人天生便与这风景浑然一体,在下心痒,实在想为夫人拙作一幅赠与夫人。”
见段慕华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姜蝉便主动应下,道:“如此有劳公子。明日此时,妾身在此恭候。”
也不理会段慕华脸上的异色,径自拉着他离开。
刚走下桥头,段慕华便不悦道:“为何会与这人熟稔?以致赠画?”
“不过志趣相投,情之所至。”姜蝉淡淡道。
“好一个情之所至。”
听出话中的言外之意,姜蝉道:“你疑心我?”
目光直直看着段慕华,看得他有些心疼。
“我不过想要一幅画。”她道:“我唯一一幅画,却累你疑心?原来我本这样不可信。”
段慕华忽然想到,姜蝉是没有画的。入宫以来,他从未给过她一幅,以往在姜国的,也怕早在攻城时消失殆尽。
说到底,他的确欠她一幅画。
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想,看到她泫然欲泣的眼这样难过。轻轻地抱住她,说:“我没有疑心,只是不喜欢别人拿那种眼神看你。”
那种眼神?
姜蝉疑惑地抬起头,想要个答案。被段慕华转开头避掉。手里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根梨糖膏塞进她手里,什么也不说,丢她一个,大步走前面去了。
小小地咬一口,果然是想象里的味道,清爽不腻口。
刚刚的烦恼像是去了一半,嘴角扬起,尾随着段慕华走去。
典江城的夜美得像画。
白天的小摊小贩丝毫没有歇夜的意思,反是在摊前挂了各色各样颜色的灯。小些的在角上挂一个素色小灯,大些的则挂上三两个花色大灯,特意招徕一些年轻的姑娘。银灿灿的首饰镶嵌五花八门各样各类的宝石,虽然廉价,店家的热情叫卖和灯火辉映下沁人心脾的光亮还是叫人流连忘返。
连街上别处也都是灯火辉煌的模样,映衬着年轻娘子的脸,红彤彤,羞答答,面对心上人明明心中悸动不已,仍是假装矜持,连手中的帕子也不肯松下半寸。
而憨厚的小伙子面对姑娘的“不理不睬”只剩抓耳挠头的份,大话也不敢说一声,就怕吓坏了娇滴滴的小娘子。灯火将平日里辛勤劳动晒得黝黑的皮肤照得亮亮的,乌黑的眼珠不住往地上瞅,像是有什么宝贝似的。
这里的夜景几近叫姜蝉看呆了。
除却自然本身赋予的天景,这里的人个个淳朴良善,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波谲云诡,没有处心积虑,没有怨恨丛生。
她觉得,如果一辈子生活在这里,该有多好?
一路走一路看,各种各样人的脸,怎么也看不厌。段慕华在一旁看着,笑得轻松愉悦。
看见前面一大群人围着什么东西,姜蝉不由地凑上去瞅瞅。
原来是门面里有人在表演,只是挤不进去,隔得又老远,只听得里面欢声笑语,丝竹鸣响,好些热闹。
孩子一样拉着段慕华的手,语气是商量,眼神里却是实实在在的想去:“我们进去看看?”
段慕华好笑道:“你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
摇摇头。
“那你还要进去?”
“进去不就知道了。”
哑口无言。
姜蝉也不管段慕华,拉着他就往里挤。中间挤不进去就往两边,好像只要进去了就好。
终于可以看到点什么,仍只是几个绰绰约约的身影,舞姿曼妙,诱人魂魄。
她还想往里走,被段慕华拉住,她不解道:“怎么?”
段慕华叹口气:“你不能进去。”
“为何?”
“因为,里面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寻欢作乐?男人?
她瞪大眼睛:“那你还带我来?”
段慕华耸肩无语:“是你拉着我挤进来。”
连忙拉着他往外走。
挤进来难,挤出去倒是简单得很。
“你在外面怎么不早说?”
“谁知你好奇心这样强?”
这回轮到姜蝉无语,又不好承认,便赌气走开。
这一转身,迎面折来的风将她面上被刚刚挤压的松垮的面纱吹落,露出一张清丽无双的脸。好在各人在忙各人的,没有什么人看见。
她急忙寻着面纱。
面前伸过来一只白皙的手,握着面纱递给她。
一个身穿白衣白皙俊美的男人在朝她微笑,面上略带着点潮红,更添一丝不羁的风流气质,或许是灯光原因。额前几缕乌发散乱,遮在他那双似曾相识的因为微笑而微微眯着的桃花眼上,迷离中却显深邃,仿佛要将别人整个儿吸进去,连嘴角扬起的弧度也好似和某个人有些相似。
这时候,腰间别过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勒得她发疼。
面前的陌生男子清醒了些,连带刚刚有些随意身体姿势都端正起来,显得长身玉立,只是眼里的笑变了味道,鞠一躬道:“十三失礼。”
段慕华眸色深沉:“早就听说十三王爷年少风流,想不到竟有如此雅兴。”
原来面前的陌生男子是燕国十三王爷段慕闻。
沿着段慕华的视线看去,不远处,一个同样白衣的男子左右搂着两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朝着这边招手,看他那站都站不稳的样,恐怕喝了不少酒。
初见段慕闻时还没感觉,一听他说话便闻着一股浓浓酒味,难怪男子面色潮红。
听段慕华语气似是对这个十三弟很是不满,说话间没有一丝兄友弟恭之意。
段慕闻爽朗大笑道:“想不到民间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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