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第23章


听段慕华语气似是对这个十三弟很是不满,说话间没有一丝兄友弟恭之意。
段慕闻爽朗大笑道:“想不到民间误传竟听到皇兄耳里,臣弟惭愧。”
说是惭愧,看他的笑容怎么也不像惭愧的样。
段慕华冷哼一声:“原来十三弟是这样视察民情的。”
拍一拍脑袋,段慕闻惊讶道:“臣弟竟忘了是来视察民情的。要不是皇兄治国有方,臣弟也不能如此逍遥自在。”
说着,伸手招过一个美女随意搂在怀里,侧头在美女脸颊上响亮亲了一口,哈哈大笑起来。这动作虽然猥琐,由他做来浑然天成,一点没有违和感。
“如此,十三弟也就没有视察的必要了,过几日便回都去罢。”
不理会那美女在他身上留连的目光,搂着姜蝉转身便离开,面上一派平静。
说实话,若是以前,姜蝉必然不懂兄弟之间为何这样剑拔弩张。可是,现在的姜蝉却隐约能知道些什么,虽然说不明白,到底也不糊涂。只是,那个十三王爷怎么这样大胆,当面就敢顶撞皇上?还一点不知收敛?
回到故归苑,段慕华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愤怒之色,但姜蝉想,像他这样强大而骄傲的人内心定不会喜欢有人直接挑战他的权威。
安伯安嫂也看出不对,但都未吱声,并示意姜蝉也别多问。
毕竟是君王,再亲近也要晓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昨天与弈离约好的时辰快到了,但姜蝉心里有几分犹豫。
那药方是必得拿来的,但该怎么去拿?是告知段慕华一起,还是趁其不注意偷偷地去?
思虑半晌,还是选择前者。
段慕华听了却说:“让安伯陪着罢。”手上的朱笔却是丝毫没有停过。
作为一名合格的君王,就连外出散心也还是放不下各地百姓,再繁琐的事再辛苦也不肯假手他人,必得要自己亲自动手才觉安稳。
说得好听是心系天下,说明白了,无非是疑心太重。
不过这样也好,由安伯作陪,什么事不必太忧心。
若无其事地赶到桥头上,那人白衣胜雪早已在等着。
不得不说,弈离是姜蝉见过的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人:做酒鬼时可以这样毫无姿态,畅所欲为。衣衫褴褛却振振有辞,狼狈不堪,却没有一根骨头是屈着的;做文人时却可以这样衣袂飘飘,浑然不似凡间俗人。并非他的容貌是最最出色,只是顾盼之间,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脱俗之感,总叫人觉着他这样的人与旁人是不同的。
安伯并没有跟上桥头,说是老粗怕打扰了夫人。
姜蝉感激地对他笑笑。
不知为何,她觉得安伯和安嫂对她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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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归期将近 。。。 
弈离面带笑意,道:“夫人来了。”
姜蝉也微微福了身子:“公子久等。”
他拿出一幅画卷,姜蝉接过。
触手便是一股温和的感觉,十分舒适。
打开卷轴,先见着的是远山出岫,青绿飘洒,丛丛山峦疏密有致地重叠,仅仅几笔把连绵山川画得像湖水里印出的假象。再往下,是一个青衣女子,梳着再简单不过的江南烟髻,撑一把二十四骨青竹伞,极目远眺,眸里不知是绵延的山丘,还是近里的氤氲雨水。整幅画皆是烟清水绿色调,只有女子的唇色,淡淡的红。
果然只有这样的人画得出这样的画。
“夫人喜欢吗?”
“有劳公子。”姜蝉不动声色地将画卷收好,轻启皓齿:“公子的丹青只恐天上有之,人间实在难得。只是,妾身何来画中姿?”
“夫人的美誉在下不敢当,但这画中仪姿,普天下,在下只见过一人。”
说得露骨,但没有一点轻薄的意思。
姜蝉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抹淡色的笑容,像画里那名女子淡淡的唇红。
“只是,望请夫人保重。”
忽略他语中深意,抬眼看看桥下的安伯,姜蝉向他拜别:“公子若无事,妾身先行告退。”
后面的声音在问:“敢问夫人名讳。”
“姜蝉。”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很奇怪,她隐约觉得,他这个问题只是在印证心中猜想,她的回答,他早已知晓。
等到她回去故归苑,段慕华仍然在孜孜不倦批阅着奏折。刚刚右面厚厚一叠少了多数,想来,就在她离开期间,有人来拿过了。
踏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轻轻拉上门离开。
“皇上就是这样,从来不晓得顾惜身体,从前练武写文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听着安嫂一边择菜一边絮絮说着,心里涌现的是段慕华那夜的神情,孤寂,倔强。
“是吗?”随意地附和着。
“可不是。不过襁褓里的少爷很可爱呢,一逗他就笑个不停,哭起来也是不肯罢休的。不像现在,什么都摆在心里……”说着说着,语气里有淡淡的叹息声。
襁褓里就离开母亲,又怎么能快乐得起来?其他人再亲,再亲也只是其他人。
“那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安嫂停下手中的活,思绪飘回到了从前,那个漫天飞雪的黄昏。
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边哭边跑着扑进她的怀里,破旧的棉袄是由老伴的棉衣改出来的,现在不知何故已经变得破裂不堪,嘴唇冻得发紫,颤颤地吐出几个连音都还发不很准的字眼,就是那几个字眼,叫现在的安嫂回忆起来还是心疼得要命。
他说:“阿姆,他们骂小木贱生,没有名字,小木明明有的!”
安嫂只能抱着他跟着哭,说不出声。
就连小木这个乳名也是他们夫妻俩给偷偷取的,让她怎么对怀里这个天真的孩子说出口?
怀里的孩子拼了命地哭喊着,却什么回应也得不到。
渐渐地,哭声转为轻轻的抽泣,最后化为几乎不闻的呜咽,随着那场大雪,埋在深深的土里。
安嫂低下头,没有回答。
这种话是禁忌,一辈子不能再提。好在,当年的孩子已经长大,有足够的能力拥有一个天下最好的名字。这不就够了?
这就够了。
姜蝉识趣地扯开话题。
让一向和蔼的安嫂露出这样的表情,想来不是一件应该讨论的事。
在故归苑住了几日,确实让姜蝉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只有一件事,如鲠在喉。
倒底是谁从一开始便算计着她?
虽然郁闷,但在段慕华面前一点痕迹也不敢表露出来。
这种事,说了必会引来大祸。
所以一回宫,她便取出画卷夹层里的药方。当初在故归苑一来日日不是与段慕华一起,便是和安伯安嫂照面无法明目张胆取出药方抓药煎制。
她吩咐流霜找个合适的理由去药房照着药方分别把这几味药抓回来,再另开个小灶,不要叫他人知晓。另外,仔细调查一下殿中各个人的背景和来历。
能够日日在她饮食里下毒的只能是浮香殿里的人。
一番调查之下,殿中的南思嫌疑很大。
南思是专门负责姜蝉饮食的宫女,曾经伺候过王婕妤,后被调来浮香殿。
“南思为人颇细心,性格也开朗与殿中其他人相处得不错。奴婢曾问过殿中其他几个人,并没有发现她与哪位娘娘交往过密。”流霜道。
南思只是她殿里一个负责饮食的小宫女,若是背后没有哪位贵人的指使是断断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按她的背景看,若真是她下的兰薰,背后之人极可能是王婕妤。可是,她与王婕妤从无过节,甚至连话也没有说过几句,且由宫里人的描述,王婕妤向来不问事,不像会暗地里下手的人。
“奴婢也觉得南思不像是会害良人的人。或者,良人可以找她试探试探。”流霜建议。
“也好。”姜蝉点头,“便将她唤来且问问。”
不一会儿,南思便跪在她面前。
姜蝉手中持着流霜递来的茶,幽幽品一口,透过面前缓缓升起的茶烟观察面前的人。
主子将她叫来却半晌不说一句话,而是自顾自地饮茶,南思心中实在有些慌张失措,连头也不敢抬起半分,身子因跪得久了,微微抖着。
姜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突然发难:“大胆奴才,你可知罪?”
吓得南思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忙不迭磕头求饶:“奴婢笨手笨脚不知做错什么惹良人不快,求良人恕罪。”
姜蝉放下手中的茶杯,从座上走下到南思跟前:“笨手笨脚?本良人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良人饶命,奴婢实在不知所犯何错。”
“你可知碧儿所犯何罪?”
这一说,南思倒吸一口冷气,冬日里的天气确是将她手脚统统冻成冰块,连身上的血液都冻僵。
她哭喊着抱住姜蝉的腿:“奴婢自进来浮香殿便尽心尽力,将良人视为主子,从来没有一日偷懒,更不敢谋害良人,请良人明察。”
姜蝉冷哼一声,踢开南思抱住她的手,道:“整个浮香殿除了你还有谁能轻易在本良人膳食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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