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第33章


“看来小和月很喜欢你呢。”王婕妤笑道,伸手轻抚和月的脸颊。
“约是见到良人年轻美貌喜欢得很。”沉鱼夫人一旁打趣道。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笑了。王婕妤凑近和月道:“小和月才几天便学会讨好漂亮姐姐,母妃都心寒了。”
屋里又是一阵热闹,直到姜蝉请辞,那个小家伙依然玩得不亦乐乎,也不知是否听得懂人说话。
回到浮香殿见到殿里的人不禁有些吃惊。
“甘珂,你怎么来了?”
仲甘珂病症已痊愈,但经此事后便沉默寡言,连带行止也变得拘谨,似乎生怕得罪什么人,再经历一番苦痛。因此,她常常也是只在如意殿周边走动,对于相较远的浮香殿从来不曾主动踏足。可是今天她却没有打一声招呼出现在这里,姜蝉不禁感到又惊又喜。
“给良人请安。”
一见姜蝉踏进,仲甘珂便恭敬地行礼问安。给姜蝉扶住,责怪地道:“不是说过不需多礼,何必显得生疏?”
仲甘珂任姜蝉扶着,口中却道:“宫中耳目众多,每份都做到总是好的。”
从语气中不自觉流露出一股倔强的悲伤。姜蝉心知大概发生了些什么,正想问,谁知仲甘珂比她快了一步开口:“今次前来,想求良人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光棍节快乐,特此之际,今日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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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甘珂所求 。。。 
“你我之间,怎么用得‘求’字?但凡你开口,我必竭力。”
仲甘珂有所震动地抬头看一眼她,道:“良人可知十日后的琼丹宴?”
傅清芝怀孕已快有四个月,琼丹宴便是为她腹中胎儿所设的宴席。一来除去息氏所产的和月公主,傅清芝是后宫中第一个可能怀上皇子的妃嫔;二来近来宫中多灾事,先是文良人被贬作庶人,再又好好的一位容华被打入冷宫,良人无端重病,办一场琼丹宴也为后宫冲冲霉气。
姜蝉点头表示知道。
“我想见皇上。”仲甘珂道。
见皇上?见皇上何必非要挑在琼丹宴上面?
姜蝉不由心口一紧,问道:“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仲甘珂直视姜蝉,内心波澜万千,仿佛知道踏出这一步将来的路不论怎样都无法后悔了。久久道:“我愿为皇上献歌。”
其实从一进来看见仲甘珂的时候姜蝉便知道会是这样一回事,但真当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却是另一番感触。说实话,她是不愿意让仲甘珂献歌的。一来丝毫不愿仲甘珂卷入后宫争斗当中,狠心算计着别人还要随时提防别人的算计,每日活在心惊胆战里;二来仲甘珂的嗓子虽已痊愈,但毕竟大病一场,弈离也曾经私下告知将来还是细心养着少少歌唱为妙。一旦献歌,有什么后果还未可知。
可是从仲甘珂坚毅决绝的神色中,她却在动摇。
身处后宫,不是想不斗就可以不斗的,譬如之前。她虽是良人都无法保自己安全,何况仲甘珂没有任何可供保障的身份。她想要靠自己保护自己当然无可厚非。
“你已想好?”本有千言万语想问,到嘴边只剩下一句“你已想好?”
仲甘珂笔直跪下,推开姜蝉的搀扶,目光看向远远地殿外,眸色中反衬出一股清白明亮:“你说过既来之,则安之。我来了,只是想好好活下去。你懂我向来不肯求人,若非万不得已,若非我只有你……”清亮的眼泪缓缓流出眼眶,细腻爬过脸上每一条纹路。再细看仲甘珂,她已与原来不同,到底哪里不同,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到底,她的要求又有什么不对?
“可是后宫险恶……”
“后宫从来险恶。”斩钉截铁地道。或许是联想到之前经历的事。
最后,姜蝉叹一口气,才道:“我答应你。”扶起跪在地上的仲甘珂,将右手叠到她左手上,最后只轻轻叹一口气。
乳鸭池塘水浅深,熟梅天气半晴阴。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一树金。
夏日风光果然无限好,虽才露尖尖角却已引得暗香满衣袖。
前阁雨帘愁不卷,后堂芳树阴阴见。
石城景物类黄泉,夜半行郎空柘弹。
绫扇唤风阊阖天,轻帏翠幕波洄旋。
蜀魂寂寞有伴未?几夜瘴花开木棉。
桂宫流影光难取,嫣薰兰破轻轻语。
直教银汉堕怀中,未遣星妃镇来去。
浊水清波何异源,济河水清黄河浑。
安得薄雾起缃裙,手接云輧呼太君。
琼丹宴上正是这样一番景象。彩衣绿舞,宫灯辉煌,远远望去真如一座金碧辉煌的水晶宫,透过天层中的亮光折出耀目的光芒。
各宫的妃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一个争奇斗艳的机会,早早就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只为段慕华的目光曾有一刻停留在她们身上。
就拿一向低调做人的温良人做喻,一袭花边缕金挑线纱裙穿在身上,材质是不必说的,做工更是讲究到不能讲究。何处圆袖宽褶,哪里开口鱼骨绣,每每地方都做得精致极了,皆搭配着头上顶的云近香髻。连着面上的妆容也美妙至极,勾红描紫,两颊淡淡红腮,唇色清纯可人清亮不已,实在碧玉佳人一枚。只可惜活在宫中,万紫千红,总不缺美人纤腰。
虽说如此,今日的主角还该当是已晋为婕妤的傅清芝。
尽管淡去平日里浓艳丰娆的妆容,卸掉穿金戴银的宫服,日益隆起的腹部让她悄然显示出属于女人的另一种媚态,于不动声色中缴获人心。
这样看去姜蝉才发现,傅清芝早已不是当初刚进宫时骄横跋扈的模样。多了一份雍容华雅恬淡不惊。眉眼嘴角时时刻刻多带着恰当时宜的微笑,与旁边的皇后相比,虽少了人世历练,却多了青春靓丽。
沉鱼夫人排在左座,身上的云容锦瑟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衬得她人比花娇。天生丽质的面容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踩踏其上,反倒驾驭了时间的界限,犹似曼珠彼岸引三生,菩提非树惹凡尘。那一番美丽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非诗词歌赋能描写半分。
在这座皇宫里娇艳过她的有之,华丽过她的有之,妩媚过她的有之,但若论美丽,无人可出其上。姜蝉第一次见她便只觉她美丽,若没有以后种种,恐怕光是看着她也会是一种享受。
再接下来的便是怀中抱着和月公主的王婕妤。连日来皆是面色红润,喜气洋洋。以往身上那股不近人情的凌寒之气已然不见,唯留下舐犊之情,恋恋情深。
殷良人高高的环髻梳着,正如她的人一般,高雅恬适,好似任何都无法撼动她分毫。那股贵气与生俱来,弥漫在身周,久之,融入到气息里头。
林长使自顾自地坐着,偶与殷良人说说话,剩下的时刻便是眉眼似有若无地流转在段慕华的身边,似要把他看出一个洞。芳龄少女眼神清纯不可见,倒像极了要将男人拆吞入腹的恶狼。身边不远,一个宫女抱着一只通体白色的蓝眼猫咪,是前几日段慕华赏她的物什,便竟日不离,连宴席上也要带出,好叫大家看看她有多得宠。
姜蝉正忍不住笑起来,一身紫色华袍的段慕闻走到她跟前,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一枝木槿递给她。
显然是刚刚摘下的花,枝上的露水依然新鲜芬芳,枝底仍是新绿的模样,娇俏可爱。
姜蝉连忙往后退开,不料踩上一块石子险些摔跤,叫段慕闻轻轻带起。他放在腰间的手与平日放荡的样子丝毫不像,只是单纯地扶住,连指节也没有勾起半分。
一惊一乍间,姜蝉急急推开他:“王爷失礼了。”
痞气地一笑,将木槿交到她手上后抽出扇子优雅地扇起来道:“好花赠美人,何有失礼?”说罢,迤迤然走回座位,远远朝她一笑,风流优雅。
说起来这个十三王爷最不惮激怒的就是段慕华,每每不喜循规蹈矩,好行自己的风格。这般恣意姿态的确叫人钦羡,却可惜身份时位不由人。
转头看向段慕华那边,坐拥着身边美人,何有闲暇观看其他?
悄悄将木槿收起,坐回位置。
各宫嬉笑谈话声姜蝉已然没有听见,脑子里只想着仲甘珂献歌一事。
第一次,她的傲气不许她低头,于是遭遇一连串羞辱与伤害。现在,再又是她的傲气不许她低头,往后会遭遇些什么谁都想不到。其实那一日她想阻止她,可是联想到自己何尝不是在后宫中挣扎求生,话到嘴边全变了模样。
生存这样艰难,屈辱地生和高贵地死区别在哪里?
温良人见姜蝉自顾自地坐着,话也没说半句,便侧手推她一下,俯在耳边问道:“良人怎么了?”
姜蝉猛地一激灵,这才将思绪拉回来,咳嗽一声回答:“大概病未好全罢。”
温良人将手探过来放在姜蝉额头上比了比,有些忧心地看着她:“可要禀告皇上?”
姜蝉连忙摇头:“不必惊动皇上,不过偶有发作,现下好些了。”
温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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